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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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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曦破晓,外殿就传来急促的声音:“娘娘,娘娘,醒醒,大事不好了——”

江芮欢听着外界朦胧的声音,额头沁出薄薄细汗,秀眉微蹙,努力从混沌的梦魇中挣脱,猛然睁开眼,终是在噪杂啜泣声中醒来。

感知着周遭的环境,她偏头。映云扑倒在床边,豆大的泪珠滴在衾被上,控制不住的抽泣:“娘娘,江府家眷和少爷都被拉去刑场了。”

此言一出,如晴天霹雳,昨夜的记忆奔涌而来,江芮欢未能及时的做出反应,只觉头疼欲裂,眼前模糊,嘴唇蠕动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空气静默压抑,唯有低沉的抽噎声,许是等待尚久,传旨的太监已经露出些许不耐烦的姿态:“娘娘且速梳妆,别误了时辰,奴才们可担待不起。”

昨夜里皇帝喝的烂醉,倒是忘记了江府这茬事,众人都松了口气,原以为只要不提,此事便能作罢,却不料皇帝半夜转醒,未见佳人,大发雷霆。

江芮欢坐起身,向来柔和的眉目中多了丝无力地讥讽,并未让映云伺候,走到橱匣前取了件素白的锦衣,强撑着疲惫,平静道:“走罢。”

*

皇帝所在之处皆为奢靡,刑场本是污秽冷清之地,人人避之若浼,如今却颇有设宴载歌载舞的气势。

皇帝高坐在监斩台,两侧的群臣俯首,看着江芮欢走来,齐声道:“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江芮欢身形一怔,心中有股恶寒来袭,此时朝臣的敬畏显得十分嘲讽,她垂眸看向斩首台,束着铁铐脚镣的人格外刺目,蓬头散发,白色囚服上是道道狰狞的血迹,而站在身后的众人,皆是江府的家眷。

幼至襁褓孩提,老至花甲古稀。

江芮欢木讷在原地,心口处绞痛难耐,直至星澜在身旁悄声提醒,她才收回目光,吞声忍泪,哽咽道:“臣、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拖下去——”

楚襄此时的兴致高昂,轰人的话说一半,看着江芮欢素锦的妆貌顿时起兴,挥了挥手道:“皇后,过来坐。”

江芮欢不明其意,走上前,只见楚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惊叹道:“可是未点香妆?”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江芮欢颤了颤,恐惧从心底肆意蔓延,她咬了咬舌尖,疼痛使她镇静了几分,看着皇帝摇了摇头。

“妙哉。”楚襄惊叹道,自从他继位以来,宠幸过的女子数不胜数,多为浓妆艳抹,千娇百媚,见多了也便索然无味,如今见到这花容美貌甚是新奇。

目光上下打量几番后,扭头看向斩首台,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说:“逆臣江烨霖弑君未遂,反叛谋逆,罪不可赦,应当诛九族,朕念及江家有功,亦是皇后娘家,国不可无后,皇后深居后宫,不谙世事,未曾行逆谋之事,故赦免其罪。”

朝臣见惯了皇帝的杀戮和残暴,此话一出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都仿若提线木偶般齐声:“圣上英明。”

楚襄大笑,手搭上江芮欢的肩,开口:“赐座,皇后陪朕监斩。”

江芮欢攥紧衣袖,身体不受控制的打颤,众人的言语宛如流沙,她全然听不清耳边的声音,嘴唇嚅动着,发出的声音在抽噎声中淹没。

“皇上急着召见本王有何事?”骤然出现的声音让众人回眸,惊悟的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楚襄循声望去,见到来人欣喜万分,急切的像是等待夸奖的孩童,开口道:“朕召你来观赏一场壮观的视觉盛宴。”

世人皆知齐流逸奸诈阴狠,但都只是听说,楚襄却亲眼目睹过,嗜杀成性,血流成河,那种感觉至今想起都令人毛骨悚然。

当年他吓得跪倒在血泊中,拼命的往木椅下钻时却被齐流逸拎上了皇位,仅是一句话,他就成了皇帝。

他不知道齐流逸为什么选他当皇帝,但他知道,只要有齐流逸在,他的皇帝之位就高枕无忧,所以他尽可能投其所好。

在他眼中,齐流逸如同没有驯化的野兽,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起初他努力做个好皇帝,廉政亲民,治理天下,却发现这些并不讨他欢心,唯独每当他开启杀戮时,齐流逸那张淡漠的脸上才显现出些许兴奋。

“哦?”齐流逸轻叹,刻意忽略小皇后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瞄了眼斩首台。

楚襄点头,神色愈发亢奋,扬声道:“准备行刑。”

江芮欢眼看着令牌落地,用尽全部力气喊道:“不要,皇上——”余下的话还未说出口,对上父亲的目光,终是失声痛哭起来。

楚襄正值兴头,并没有理会江芮欢,见刀斧手停下动作,气愤道:“为何停下,给朕继续。”

砍刀再次扬起,江芮欢绝望地紧闭双眼,众人屏息之际,马蹄声响彻刑场,齐流逸勾了勾唇角,便听马背上的人喊道:“且慢。”

江芮欢挣扎着睁开眼睛,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斩首台,见还未行刑,目光转向齐流逸,心中死潭般的期许又潺潺流淌起来。

再次被打断,楚襄气急,走下监斩台怒吼:“谁敢忤逆朕,拖下去砍了。”

梁渠从马背上跃下,屈膝行礼:“皇上息怒,江参将一案有冤情。”

楚襄见来人,瞄了眼齐流逸,问道:“有何冤情?刺杀朕已然是事实。”

梁渠说:“刺杀之人确实是江家,但并不是主家,是江少保的弟弟,大理院少卿江嘉承。”

语惊四座,连楚襄都一脸错愕,紧忙看向江嘉年。

“休得胡言!”江嘉年走上前:“梁护卫造谣污蔑,说此话可曾有证据?”

“当然,人证物证俱全。”语毕,侍从便抬出一具尸体,粱渠在众人的疑惑中掀开白布,平静道:“江嘉承已经认罪后自刎了。”

群臣瞠目结舌,江嘉年匍匐在尸体前,满眼通红:“不,不可能,求皇上做主,嘉承的赤胆忠心天地可鉴,他定当不会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贤弟惨死必有冤情。”

粱渠继续道:“皇上前不久赐死的刘美人早已与江嘉承暗结珠胎,江嘉承心中有怒,借江府兵器密谋刺杀,栽赃嫁祸……”

局势骤然转变,楚襄无暇顾及已经死了的人,哼声质问梁渠:“说江家有冤,那你告诉朕江家的兵符为何在李家手中?”

江鸿云一听,脸色骤变:“皇上,老臣冤枉,江家的兵符一直在臣家中,怎会落入李家手中。”

看着群臣面面相觑,齐流逸倏地发笑,漫不经心道:“确实是冤情,皇上把人放了吧,是本王的疏忽,没有发现兵符是李家仿制的。”

寥寥几句,江家的罪名瞬间全无,楚襄皱着眉,琢磨不透齐流逸所为何意,心中积有气郁又不能发泄,缄默几秒后拂袖离开。

江芮欢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见皇上离开,强撑着近乎瘫软的身体跑向斩首台,步伐踉跄,跌倒在石阶,不顾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狼狈情形,爬起身扑进江鸿云怀中痛哭起来。她自小在父母兄长的庇佑下长大,刚才经历的事情真的是令她害怕极了。

在父亲的怀中依偎片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父母身上的绳结还未被解绑,紧忙直起身,她抬眸看向侍卫,却发现他们如石柱般冷漠,求助的目光黯淡下来,那双纤纤玉手颤抖着抓住绳索却始终使不上力。

她颓然的跪坐在地面,双膝上的血迹点点地渗透素白的锦衣,她全然感受不到疼痛,鸦睫轻颤了下,凝眸望向齐流逸。

齐流逸望着她,眸色不见喜怒,转了圈手中的白玉扳指,收回目光继而看向粱渠:“送老将军回府。”

江芮欢的心安定下来,身子骨却承受不住的瘫倒在地,昏倒那刹她紧紧皱着眉,大脑最后的意识便是疼痛。

齐流逸看着倒地的小皇后,唇角微扬,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嘲意。

啧,还真是弱不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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