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墨家叫墨白的弟子搭上千机弩,咻的一声放出弩箭,那弩箭前头贴了三昧真火的符,因此那木偶瞬间化为灰烬,其他三个木偶也被他尽数烧掉。
花轿失去支撑哐当摔在地上,温仪也从里面滚了出来。
“是师姐!”叶成归惊呼一声,温仪却是一动不动趴在那里,他正要上前查看,被温修拦了下来。
“高星沉奸诈无比,我去看下,若是有什么不对,立刻射杀我二人,也不必去找琳琅了,你们速速离开!”凶多吉少四个字在他嘴里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他很怕,可是高星沉的狠辣,式幽烛最擅长控制人心,马上会发生什么,他甚至无法去判断倒下的人是否是温仪,他也怕温仪变成式幽烛的傀儡。
苏望庭摇了摇头,“师兄,不行。”他几乎要哭了出来,温仪师姐生死未卜,大师兄也要以身犯险了。
温修握了握苏望庭的手臂,让他安心,止水剑出鞘,花轿中芳华剑发出微弱的光芒,下一瞬又熄灭了。
温修再也无法忍受,快步向前扶起温仪,温仪却是无法开口,也无法动弹,她放于胸口的双手垂下,手中捏着一封信,信封写着迟未晚亲启。
温修探查了一下,并未发现异常,放下心来,向他们打了个手势。
苏望庭眼中含泪跑了过去,心下真的又怕又喜。
迟未晚上前瞧了一眼,认出温仪是被下了雪明阁的禁咒,为她解了咒。
迟未晚捡起信展开看了。
温仪吐出一口黑血,她本就气急,又被式幽烛喂下提高灵力的丹药,经脉受损,一时受不住晕厥过去。
桂时与手搭上温仪的脉搏,对温修道:“别担心,她没事,是经脉错乱,要尽快拨乱反正,否则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灵力横冲直撞,必定爆体而亡!”桂时与说着解下腰间的布包,在地上摊开,里面是他的银针。他以银针封住温仪大穴,让温修掌住温仪的身子,看了一眼温修道:“得罪了。”
说完,将温仪脖颈处衣襟拉松一些,在她大椎处下了一针。
过了片刻,桂时与再去搭脉,只觉得温仪经脉开始慢慢顺畅起来,暴走的灵力也渐渐平稳下来。桂时与笑道:“不必担忧了,琳琅姑娘没事了,慢慢调养就好了。”他动作利落地收掉温仪身上的银针,手在她脖颈处停顿了一下,刚刚他着急,不曾留意,温仪身上怎么会有与他姐姐一样的印记,这印记是桂家女子独有的,更是只有族内亲传女弟子才有的。他在定睛去瞧时,那抹印记却没了。
桂时与抬眼看了一眼满面焦急的温修,心下虽然疑惑,却没有嚷叫出来,他收拾好东西,又取了腰间荷包的药丸递给温修,“一日两次。”说完就走了。
温修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桂时与已经急不可耐去找他姐姐了。
温仪靠在温修怀中,垂着眼睫,颤抖着对迟未晚道:“高星沉杀了迟有期。”
迟未晚手里紧紧捏着那封信,讷讷地说:“我知道,他还下了聘书,说要娶有期,冥婚也好操办。”
温仪听到气得又要晕厥过去,众人又是一阵悲痛,心中惋惜迟有期的死。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行离开。”迟未晚是这群人中年纪最长的,虽然心中悲痛不已,却还是有条不紊安排着救援行动。
温仪一睁眼,桂枝立刻跑出去喊了温修他们过来。
温仪看着迟未晚,眼泪簌簌往下掉,她是见到了迟有期临死前的样子,心中委实无法接受,那么清高矜贵的人怎么就被拉入泥沼之中?
迟未晚安慰道:“琳琅姑娘的好意,未晚没齿难忘,还望姑娘珍重自身,这个仇,雪明阁必定要报的!”
何霜澄痛打了几个喷嚏,他对高星沉道:“你是真怕那几个小鬼不来杀我,怎么就要把迟有期编排死了?”
高星沉耸耸肩,一脸无所谓道:“师尊你放心,要杀先杀我,毕竟是我弄死的人。”
何霜澄翻了个白眼,有些失落地抱着拔步床的栏杆,“这下好了,我回不去蓬莱了。”
高星沉心说,早晚弄死李诗凤的身子,让你也回不去缙云仙都,最好是把所有门派都给得罪了,天天喊打喊杀声不绝于耳,咱们改名换姓去隐居,就让你留在广陵就够了。但他不敢这么说,他怕何霜澄不高兴。这么想着,高星沉觉得自己憋屈死了,多么懂事的一个好徒儿,偏偏师尊心思那般活络,这也喜欢,那也喜欢的。偏爱他一个高星沉,有那么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