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被杳杳吓得还未回神,却见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黑衣男子抱着杳杳,他得保护杳杳!赶忙拦住高大威猛的男子,白雀恶狠狠地道:“你要干什么?”眼见温修来了,他胆子便更大了一些。
只可惜这会白雀满面泪痕,着实是邋遢又可怜,完全没有威慑力,惊鸿微微勾唇,见到温修来了,虽说是不情愿,可是杳杳也吩咐过,不得私自带走他,只得悻悻地把杳杳给他。
惊鸿沉默不语地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温修,面具下的双眸冷冽无情,充满嘲讽,看到杳杳时却是如千里冰封遇春风,化作了一滩春水。摇摇头三步并两步走开了。
温修抱了杳杳如坠冰窖的身子,眼皮一跳,对温仪道:“我先带杳杳回客栈,你们也不要逛远了。”
白雀道:“我也要回去!”
温仪拍了拍白雀的手,安慰道:“不必担忧,杳杳无妨的。”白雀有些郁闷地点点头,心里怪难过的,总觉得被塞了什么毛毛糙糙的东西进去。
何霜澄看了眼惹祸的木偶摊子,恨不得去掀摊子,却是硬生生忍了下来。那木偶冲着人群一拜,嘴角的笑意似乎更大了,何霜澄看了,手下轻柔一推,木偶上下翻舞着,举手投足间似乎是很兴奋。
远处的惊鸿盯着何霜澄出了会神,轻声道:“有点意思。”身形一闪便向客栈飞去。
温修担忧地看着陷在被衾中毫无血色的脸,今天戴面具的男人,身上那毫不掩饰的魔气,都让他懊恼,自己的能力终究还是太弱了啊。
杳杳睡得极不安稳,口中念念有词,惊出一头的冷汗。温修轻柔的擦去他额头的细汗,握住他冷汗粘腻的手,掌中的灵力一点点顺着他干燥温暖的手传了过去。他指尖捻出淡蓝色的诀,那诀钻进杳杳额间,温柔的以额抵着他的额头,轻声祝祷。
杳杳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侧身出神的望着桌上噼里啪啦,结了一串又一串的灯花,无助地蜷缩成一团。掌心微微有些发烫,他抬起手,却见掌中有着一个阴阳鱼金纹,耳后的魔纹被稳稳的克制着。“温修……”杳杳摩挲着掌中的金纹,张开嘴轻轻呢喃着。
被压制的魔纹发出一阵淡淡的黑色光芒,窗户被风刮开,惊鸿下一刻便跳了进来。看到杳杳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他有些气急败坏地走了过去,踢掉鞋子爬上了床,把杳杳揽到怀里,打了个响指,浮生便出现在他手中。
惊鸿一瞬间变了脸色,把浮生摔到他怀里,冷冷的道:“我给你的浮生为什么不随身带着?不知道自己离不了?”
杳杳看着他额头的微微爆起的青筋,明明比惊鸿低了很多,却是颇为威严的睨了他一眼,淡淡的开了口,道:“惊鸿,你逾矩了。”
惊鸿脸色霎时灰扑扑地下了床,低头跪在地上,额角的青筋爆的更厉害了。
杳杳翻身向里,不去看他,手一拂,烛火熄灭,黑暗中杳杳声音有些迷茫,像叹息一样,“高星沉到底是活了?”
惊鸿仍旧是跪着,闷不吭声。
杳杳本性就无情,又在酆都养了这么些年,性子更是乖张狠辣。果然见他不答话,浮生咻的飞了过去,狠厉地抽打到他身上,惊鸿闷哼一声,身子摇摆了一下,生生咬碎了一口牙。
杳杳笑道:“我说过要他魂飞魄散,你怎么答应我的。”
惊鸿垂眸道:“是我大意了。”
杳杳翻身下了床,赤着脚走到惊鸿面前,眼睛一转,计上心头。神色有几分庄重,又有些恶毒,冷笑道:“查出高星沉下落,将此事透露给世家,尤其是缙云仙都。我就不信,生剜双目之痛,缙云仙都会淡忘?”他转念一想,舔了舔嘴唇,在他耳边轻声嘱咐了几句。
惊鸿抬头,有些失神地看着他,喃喃道:“你不跟我回酆都么?”
杳杳收回浮生,捋了一下黑发,神情有些不快,“温修可以控制我的魔气,我怎能被一个凡人挟持住,等弄清楚原因,我会杀了他,回酆都。”
惊鸿神色暗了暗,连这种蹩脚的理由都说出来了。不过又安慰自己,他还愿意敷衍下自己,也算自己还算得脸,所幸终归是要回去的,又何必计较这么多?
惊鸿到了窗前,回头有些哀伤的对他说:“那……我在酆都等你。”说完有些不舍得看着他,轻声道:“浮生一定要带上。”
“知道了。”
惊鸿轻轻哼了一声,化作一团魔气飞出窗外。
空气中弥漫着惊鸿身上独有的魔气,浮生一挥,他的气息荡然无存,杳杳翻身躺回床上,闭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