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损了,没用了,是会被换掉的。”
对面的两位警官被如此残酷的事实震慑到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有些人是不被当人看的。
“这个我们……也包括幸酱吗?”萩原研二艰涩吐出这句话。
女人毫不犹豫地点头,“贝利恩大人是我们之中最有价值的商品。”
接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萩原研二,缓缓道:“萩原先生,知道了这些,你还愿意接受他吗?”
“我从没想过放弃他。”萩原研二说得斩钉截铁。
“即便他大概活不过35岁?”加奈歪头。
“你说什么?!!!”松田阵平的墨镜掉到了地上,萩原研二更是吓到炸毛。
“啊嘞,你们不知道吗?”加奈露出有些奇怪的笑容,“他从小就被喂药,毒素早就和他融为一体。抑制毒素的药本身也有毒,他的现在身体跟养蛊似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然后某一天毒素爆发,‘砰’,他就没了。医生给出的大致极限时间,就是35岁左右。”
“而他现在31岁了,萩原先生。”加奈的嘴角越咧越开,笑容大的奇怪。如果不能接受的话,还是把他还给我们吧,萩原先生。
“没办法救吗?”萩原研二不甘心。
他不报有几分希望的发问,没想到对方却说:“可以。只要能研制出解药就行。”
“但他拿不到解药的,萩原先生。重要的枝桠是不被允许脱离大树的,任何风险因素都会被阻止,这是个死局。”
“我说啊,稍微对我也有点信心吧。”萩原研二露出一个略显锋芒的笑容,“我会弄到解药的,绝对。”
笑容一顿,加奈有些惊异地看着萩原研二,夸张的笑容收敛些许,俏皮道:“那……贝利恩大人就拜托你啦。”
?
萩原研二茫然脸,怎么突然这么说,不过……“没问题。”这话说得爽快极了。
“你问我为什么贝利恩大人不接受你的邀请,我认为,是因为你的筹码太少了。”
“你的筹码只有你自己,但贝利恩大人是在组织长大的,这是他的归属地。更何况,这里还有琴酒大人在呢,那可是他视为半身的挚友啊。”
沉默在房间里散开。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加奈吐了吐舌头,“看在警官先生的份上,我会好好回答的哦。”
“幸酱的生日到底是什么时候?他的发色又是怎么回事?我不信真是染的。”听他这么说,萩原研二抓住机会询问。
“贝利恩大人的生日啊,是1月16日哦。不过千万记住,在这一天别给他庆生,他会很生气的。”加奈神秘兮兮小声说。
“他好像确实不太喜欢过生日。”萩原研二低声喃喃,灵光一闪,“那天是发生过什么吗?”
“12岁生日那天,他被父亲勤犯了,母亲是帮凶。”加奈言简意赅,“所以不要踩雷哦,算是友情提醒。”
他们从未有这种感受,一波冲击的后面又是更大的冲击,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不知该如何再开口。
“至于头发颜色……不过是实验后遗症而已。”加奈说得轻描淡写。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加奈没再搭理萩原研二,径自提着洒水壶走到窗台旁浇花,边对着松田阵平说道。
“警官先生,‘徒花’里的人,起初不过是个谁都能踩一脚的礼物,是贝利恩大人将我们捡回去洗干净塑造成人的。”
“作为礼物,除了身段和脸蛋,我们一无是处,实在是太弱小了。可贝利恩大人告诉我们,脸和身体就是优势,只要会借力,弱小如菟丝子,也足以绞杀苍天大树的。”
“我信了,于是,我从一个任人欺凌的礼物,变成了你看到的档案上的人。”
女人扭过头,“贝利恩大人活着,‘徒花’就会成为他手上最犀利的剑,他死,‘徒花’不会有一个人苟活。”
“作为我们所有人的信仰,他死的那天,世界各地的我们都会为他殉葬。那场面一定很壮观吧,可惜我大概是看不到了。”
“所以要小心哦,贝利恩大人可比你们以为的更加坚决,也更加凶恶,他从未曾向往过光明,他是属于黑夜的。”
加奈笑着整理好衣裙,将洒水壶放在一旁,身体后仰,半倒在风中。花盆的瓷片横在脖颈处,少女出言阻止两人前来相救。
“不必救我。福田三浦是我杀的。”
“自从上次任务我失手被通缉,成为了废牌后,我就没什么用了。所以,我的最后一任务,就是通过接吻将毒药送进他嘴里,因此我也中毒了。”
“尽管我的情况比他好一点,但也只能熬到今天为止了。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警官先生。”
注意到试图走进的松田阵平,加奈横在脖颈的手更加用力,瓷片陷入,血液开始往外流淌。迫使松田阵平再不敢前进一步。
她用眼神示意,都别动,听我说完。
“和那个臭男人一个死法未免也太晦气了。对比起来,我感觉还是跳楼好一点。听说飞翔的时候灵魂会被带走,感觉还蛮期待的。”
“萩原先生,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我的月亮就交给你了。”
“再见啦,两位。就当今晚是个梦,睡一觉,天就亮了。”
“晚安。”
手铐被解开扔在地上,夹杂着黄色碎花的裙摆消失于空中,仅剩的一点也从冲上来的松田阵平伸出的手中滑落。
女人眼睛闭着,像是恬静睡着般,嘴角还挂着淡淡笑容,似乎做了个好梦。
松田阵平就那么看着女人坠落,再坠落。再然后,血色洒满大地,路人尖叫着。
她才22岁。
她只有22岁。
我明明是个警察,还和她相处了那么多天,可我却没能救下她。
懊恼锤了下窗台,松田阵平眼圈发红。
“小阵平……”萩原研二递给他一张纸,“这是从花盆底下发现的遗书。她什么都帮你考虑好了,等会同事上来,把这个交给他们,你就不会有任何嫌疑了。”
松田阵平伸手接过,纸张上是和冰箱便利贴上一模一样的清秀的字迹,口气分外疏离客气。
[生命的最后阶段,非常感谢好心的警察先生的收留,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和遗书一同放在一起的,是伪造的癌症末期的检查报告。
好心的警察和不久于世的女孩,只是萍水相逢,没有任何作案动机,没有任何嫌疑。
原来,这就是你一直叫我警官先生的原因吗?
突然发现,我连你的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加奈。
我很抱歉。
愿你像你希望的那样,灵魂被风带走,就此自由。
晚安,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