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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千年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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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嘉丰五十二年冬。

宫宴里坐满了人。

我记得去年宫宴的时候,在御花园里有一个小孩儿,可我今年没有找到他。很多人都说宫里有个傻子皇子,每个人都不喜欢他,可我却分外向喜欢这个小该儿。

十年后,我又一次见到了他,他不傻了,长得比我矮一头,是一个小将军。

庆功宴为他而开,我也去了。他出去透气后,我紧接着跟子上去,问他还认不认识我。他点了点头,用还带稚气地声音喊了一声哥哥。天知道我那时候什么心情,反正自那以后,我便也再也没能忘记他。

这一次出征他去了5年,再回来时他衣旧会对我笑,那刻,我意识到了什么东西,心里的那个小人在乱撞。

边疆之战,他打了一年,最后被俘。那是他第一次战败,值得高兴的是皇帝没有抛弃他,而是派我法去与敌方交涉。

我看到了他狼狈的模样,那一夜,他睡在了我的怀里,身子一直在抖,我忍着心痛安抚他,没过多久,他才真正的睡熟了。

在回都城的路上,我亲了他的额头。他的额头很凉,我很喜欢。上元节那夜,他带我出来玩。我们彼此吻了对方,也都没有拒绝彼此。心中的爱意,越发浓郁。那一夜,我要走了他的第一次。

上元节后没几天,都城下了场大雪,他连夜带兵出征。他走的那天我去送了他。穿战甲的他和平时不一样,他脸上没有笑容,眉峰严峻。我偷偷拉住了他的手,轻轻地挠了挠,他这才笑了出来。

可我却再也没有能等到他。这是他走后的第十年。今年的冬天来的很早,似剑刃一般地风刮得我脸很疼,我在城门外等他,冰冷侵蚀着的我的骨头。最后我死在了那一夜的雪中。

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死在了战场,我死在了等他回家的路上。

二、

民国三年11月14日

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他穿着白袍,阳光大气。少年的身上充斥着高贵,而我却只是一个小乞丐。

他第一次拉我的手具在五年前的冬天,椿林郡下了一场大雪,我被冻得浑身发抖,他又踏过那个小巷,朝我伸出了手,亲手为我带上了手套把我带回了家。

他的家人都不喜欢我,尤其是张夫人,一点都不待见我。但他却护着我,甚至为了我把张夫人骂了一通。我当时蹲在地上,他立在我的身前替我挡住了刺眼的阳气,我觉得那时候的他是带着光带着暖的。

他第一次抱我是在春天,他在浔酒阁喝醉了,他紧紧时抱着我,我以为他爱我。

他第一次亲我的眼睛是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午后,他说我的眼睛生的漂亮,他很喜欢。我当时欢天喜地,心仿佛都要跳出来,我更加确信我的猜想。

他第一次吻我是在一个秋天,那时候他穿了一身灰色的袍子,近乎忘情地的吻着我的唇,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很抖。

那一夜是他的第一次,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真的很诱人,他说他爱我,很爱很爱。

他第一次离开我是在去年的冬天,人们恶意的言语冲击着我与他之间的爱意,谩骂声此起彼伏。白茫花的雪被深成红色,他死了,死在了我的怀中。

我应该还经得他的名字。这是我想念他的第二个冬天。火盆的火烧地很旺,这个冬天不冷,可我不知道他冷不冷。我在他的墓边建建了一个小木屋,守着,陪着那个被埋在厚厚冻土里的他。

我很高兴我是同性恋,我也很高兴我遇见了他。

我从来都不后悔。

三、

2045年1月1日

季节性感冒是一件很销魂的事。

他是给我看病的医生。他穿着白大褂,整个人很温和。一套流程下来,我被迫调理身体,喝起了中药。

每月的1日是我去复查的日子,他要求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是一个很温柔的医生,他笑起来时嘴角有一个酒窝,我总是喜欢盯着那个酒窝看。

我们是邻居这件事我是那年夏天知晓的。我们小区的一个阿姨的儿子结婚,把整栋楼的人都邀请了过去。我就是在那儿见到他的。他穿了一个白色的衬衣,正和别人聊着天,整个人被阳光照得很温和。同样,我是在那天喜欢上他的。

那天白天因为工作原因没去复查,只好约他在晚上复查。夏夜的风很闷热,但他还是那副模样,工整的穿着白大褂,很有范,白大褂很适合他,很衬他的气质。

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天,阳光很好,他弯了弯唇,站在向日葵花田中吻了我。

随着世界的不断变化,我终于和他领到了小红本。拿到的时候很神奇,轻轻地,但又千斤重。

我数不清我们在一起有多久了,仿佛别人随便挑出个日子我都会在那天找到他的影子。

直到我们老去,

我也从不后悔喜欢上他,

从不后悔自己是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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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将军,下雪了,你还回来吗?”

“真笨,今年的冬天我也会陪我家大公子一起过。”

“男朋友,看!窗外下雪了,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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