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在做什么?
她居然想杀了宋乔?
宋乔突然一推,将宋今纾推出好几步远。
“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莫名其妙的宋今纾,莫名其妙的燕歌!
都让人这么厌恶!
宋今纾踉跄几步,已经退到了门口。
萧云湛适时搂住她,将她带出公主府。
萧云湛将方才屋内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女子握着短刀,像是真的要将面前的人一刀封喉。
可是她始终少了那股狠劲。
“你做得很好。”
宋今纾摇着头,语气悲凉。
“我居然想杀人……”
深夜露重,寒风吹着二人的衣袍,飘起合适的弧度。
街道安静得出奇。
萧云湛扬唇,满是无所谓。
“那又怎样?你若不想自己动手,我来帮你杀?别说宋乔,想杀宋璂,我也……”
宋今纾忙抬起手,用食指抵住萧云湛的唇。
萧云湛一愣,随即一笑。
放下手后,宋今纾道:“祸从口出。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勇气。”
萧云湛不屑地耸了耸肩。
他将宋今纾带回了寝殿,让钟灵和毓秀去准备热水。
宋今纾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燕歌死了,宋乔那一番话又让自己束手无策。
“燕歌……”
“尸身已经入殓,明日便能离开。”
宋乔明日一定会呈上认罪书,燕歌便会回到自己的故乡。
“宋璂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云湛抬手擦着宋今纾脸上残留的泪水,答道:“他很心急,这事有人故意推动,让它提前发生,只是他找不出来是谁。废太子之后,他忙着联络朝臣,却遇到太子妃横死,权衡利弊之下,他选择推宋乔出来当挡箭牌。”
见眼泪被擦干净,萧云湛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成果。
宋今纾虽然哭过,但眼眶没有太过红肿,只是脸颊泛红,想必是方才太过激动的缘故。
她眨着眼睛,没有注意萧云湛的神情。
“那他岂不是要躲在宋乔身后,让别人背锅?”
“我说了,他遇到了我,只能一败涂地。这样的皇子,也不知道怎么当上储君的。”
宋今纾也不愿提以前的宋璂如何优秀,人都是会变的。
宋璂,宋乔,亦或者是自己,在世俗中待久了,谁也不记得那年临风窗下,书声琅琅所盖住的赤子之心。
从初见死人的惊惧,到想杀人泄愤,也不过短短两年而已。
“若要哪天,我的双手不干净了,真沾染了鲜血,该当如何?”
萧云湛勾唇,将双手摊开。
宋今纾不解地看着他。
“不干净又如何?我这双手已经沾满了血,可是我仍旧好好地活着。”
谁不踩着别人的尸骨上位?
他不信。
宋今纾将双手放了上去。
二人目光相对。
“你瞧,你手上的血也染在了我手上。我们都不干净了。”
宋今纾淡淡笑着,目光清炯。
萧云湛冰凉的双手被温热覆盖,传来轻微的战栗。
鬼使神差的,又或许是下定决心的,萧云湛捏住宋今纾的双手,突然身子前倾,将二人的距离拉得极近。
当双唇被另一片温热覆上,带来的不仅是大脑的麻木,还有手上力道的加重。
毫无章法,二人就这样唇对着唇,一时间谁也没有动作。
宋今纾仍睁着眼,满是震惊。
萧云湛却闭上了双目。
他的长睫比大婚那晚更加清晰,此刻正轻轻颤动着,似有若无地扫过自己的脸。
半晌,萧云湛放开双手,一手抵着宋今纾的后脑勺,一手环过她的腰。
距离更近了,两人中间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间隙里升起暧昧的气息。
宋今纾的鼻腔里钻进独属于萧云湛的清冽气味,让她明白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正是:衔杯微动樱桃颗,咳唾轻飘茉莉香。曾见白家樊素口,瓠犀颗颗缀榴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