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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的怨种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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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一看任务发布者:钵迁氏外样大名。

写着名挺长,简单点说,这是涡之国现任大名的弟弟。

注:关系很不好的那种。

芦名寻思着他也挺不容易的——

新年时分去边陲,摆明了是被哥哥赶走的,以对方糟糕的亲缘关系,说不定路上好几队杀手等着要他的命呢。

这位弟弟君倒是不慌不忙,居然敢把希望赌在一群之前完全没有交集的忍者身上?

“爷爷?”

呼唤声拉回了漩涡芦名跑偏的思路,他看着任务书心头一哂,倒也没再纠结——

虽然在涡之国的都市传说中,他们是一群超级长寿的红毛野人,但那只是因为平民接触的少。

涡之国再孤悬海外,贵族总还是贵族,打听下漩涡家的风评并不难。

至于接不接……

千年以来,忍者都是以绝对金本位的中立形象存在的,谁给的钱多,发的任务早,忍者就为谁服务,所以社会早就形成了底层共识,即:

【仇恨链与忍者无关】

——大概解释一下,就是哪怕接了刺杀任务并且成功了,仇恨值也只会直接记在雇佣者头上。

——忍者默认是一把刀,不存在任何主观事故责任。

反正报仇是不可能冲着忍者报仇的,如果兜里钱多,他们甚至会雇佣同一批忍者,加钱把前雇主给剁了。

放大到政局里也一样。

漩涡芦名本身并不在意涡之国大名府的争端,不在乎国主是弟弟还是哥哥。

他只看着金额还算满意,路程也够刺激,就在短暂的计算后,将任务拆分,次第下发到了族里。

在原作的时间线里,差不多得到木叶建立,一国一村的制度正式出现,漩涡一族才会为了涡潮隐村的建立,和涡之国上层发生紧密接触。

但在这里,此时此刻。

打从漩涡芦名接下这个任务开始,他、和整个漩涡一族的人生,都将跟脱缰的野狗一样,以连扣二十分还要倒欠警局一本驾照的姿态,冲上人生的魔改快车道。

其中第一件不对劲的事,是弟弟君出乎常理的热情。

怎么说。

虽然忍者强的一逼,但在历史惯性和当前的社会等级下,贵族还是比较高人一等的。

——其中有些脑子不太好使,对待忍者的态度甚至可以称之为“轻慢”。

漩涡芦名虽然乐于被尊重,但你直接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未免显的过于刻意,一股子别有所图的味道。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护送任务到第五天,又是天还没黑呢,女眷的车队已经倦了,开始寻找别所入驻。

弟弟君热情的邀请老头共饮,并且拿出了难得的好酒。

漩涡芦名眉头一挑,坦然的应了。

等酒过三巡,看四下无人。

弟弟君面色沉着的放下酒杯。

漩涡芦名心说“要来了要来了!”,果然下一秒,钵迁氏的外样大名阁下,就图穷匕见的挑明了来意。

他说:“我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漩涡芦名脑子一转,就知道这个帮助,八成跟整死他哥,也就是涡之国的现任大名有关。

不过还是那句老话:忍者不在乎。

所以老头说:“您如果有需要,下达正式委托就可以了,只要金额允许,我们并不介意为您服务。”

结果弟弟君收眉敛目,笑着摇头说:“我想从您这里得到的帮助,远不止金钱可以交割的这一点点。”

漩涡芦名:……

漩涡芦名不动声色的松开捏紧茶杯的手,在对方殷切的注视下,微妙的坐蜡了。

忍者一般不主动掺和贵族的事。

这点不是不行,而是过去这么干过的,最后都没落好。

【幻术引导】,【武力胁迫】,【变身术取而代之】。

对于上位者来说,忍者值得忌惮的点本身就很多,【拿钱办事】不止是行为准则,也是几百年来,双方用血泪磨合出的警戒红线。

但凡有忍者出现了不合适的主观能动性,并且让大名公卿们察觉到了过界的危险——

那他们分分钟就会去雇佣到更强的忍者,加倍搞回来!

这绝不是杞人忧天的说法。

直白点讲,不论大国小国,统治者到底都是统治者,是个利害一致的阶级整体。

但忍者呢?

忍者是利益各不相同的、爱恨交葛复杂的大小家族。

就漩涡芦名所知,一旦外面有人发任务说要搞漩涡,最起码宇智波会屁颠屁颠的冒出来把任务接了。

这些事,弟弟君知道吗?

对面。

弟弟君坐在案前,耐心十足的给自己斟了杯酒,若无其事道:“大陆战火延绵多年,听闻贵府也早已厌倦了沙场……”

他轻飘飘的略过这一截,直说:“比起刀头舔血,踽踽独行,诸君本就是涡之国人,侍奉明主,为国布武,不是更好吗?”

漩涡芦名:……

漩涡芦名心说不对吧,你这个语气,怎么好像很笃定我们家想法似的?

——我本人都准备好一个月后重回战场了,谁告诉的你的“烦了”?

老头虽然不是很擅长这种宫斗性质的阴谋诡计,但看的通透:能出现这种程度信息差,是不是说明弟弟君其实被人阴了?

难道是大名哥棋高一招,正在借这事钓他的鱼?

因为实在一头雾水,漩涡芦名皱着眉头,沉默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弟弟君前头就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现在再看这个表情,误会的就更深了,利诱到一半,条件都没摆呢,直接快进到威逼了。

他说:“您务必要好好考虑才行。”

“战场刀剑无眼,伤亡不可预估,作为族长,难道不是保全更多族人,让大家都过上安定的日子才最重要吗?”

“何况您也有家人啊。”

年轻的外样大名叹了口气:“老年丧子是人生憾事,剩下孩童孤苦,您难道就愿意将本应用来陪伴她成长的时间,都浪费在战场上,再次错过孩子的童年吗?”

漩涡芦名:……

漩涡芦名:啧。

这是调查过他?

调查他不是什么大事,贵族下任务,谨慎才是对的,但什么老年丧子,什么孩童孤苦,这种场合突然揭人伤疤——

他原本是想冒点杀气警告一下的,但紧跟着,那些过于具体、且意有所指的用词,让他心底隐隐冒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很快预感成真了。

在“啪”的一声轻响后,左侧的障子门缓缓拉开。

门廊空旷,一层之后又是一层,连开三门之后,露出了一间茶室。

茶室中央,坐着一位温柔美貌的夫人。

这是外样大名的妻子。

女人两手微微抬起,分别揽着外样大名年幼的儿女,而她身侧,一位腰间挂刀的姬武士,正抱着个同样年龄不大的女孩。

红发,丸子头,亮亮的黑眼睛。

是漩涡水户。

“……”

漩涡芦名看着在这等场景下还乖乖玩球的孙女,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居然是果然如此——

他就说这丫头是个哈士奇吧,你看,她真的轻易就和敌方达成一致了!

但这不是重点!

漩涡芦名看着眼前喝茶的年轻男人,脑子里一瞬间转过了很多想法。

在这里,我们首先确定一点:

漩涡族地外,是有结界的。

依侦查、防御等不同功用,那结界还分了好几层,又以大套小,越中心的地方越严密。

——弟弟君的人能把水户从层层结界之内带出来,是早就发现了漩涡家术式的漏洞,还是族里有人在里应外合?

往大了想,这是不是意味着现在,此时此刻,就这个时间点,漩涡一族的族地,某种意义上是“不设防”的?

漩涡芦名眼前没由来的一阵发黑。

——日妈球的这还做个屁的任务,他当初告诉水户的话可不是恐吓,真要被偷家了,全族上下没一个能善终的!

年轻的贵族显然很满意这个投鼠忌器的表情。

他放下酒杯,郑重躬身行礼,开始走礼贤下士的最后一个流程。

道歉。

他郑重的说:“请您见谅。”

“我的所作所为,并非要以此要挟于您,是为了——”

“殿下不必多言。”

漩涡芦名直接打断了他。

老头眼光晦暗的盯着年轻的贵族,一时之间既想杀了他,又担心杀了他也无用。

半晌后,老族长声音平淡的开口道:“事关重大,敢问殿下,可否容我考虑一番?”

年轻贵族身形一顿,大概是不太满意,但到底有些城府,最终笑着应允了。

“水户。”

漩涡芦名压着火气伸手:“过来,我们该回家了。”

外样大名张了张嘴,可能是想说些类似于“考虑这段时间,就让她在我这里玩吧”的软钉子话,但对上漩涡芦名的眼睛,莫名其妙没太敢。

他不开口,夫人便也没阻拦,姬武士松开了揽着女孩的手,任由她抱走了那个最精致的木球,和年迈的忍者首领一起离开了。

漩涡芦名夹着小孩一路到客房,点了一个小队的人员继续护卫的任务,二话不说把青壮都拉回了族地。

忍足赶路快,加上走出去也没多远,差不多拂晓时分,漩涡已经飞速完成了第一波自查。

长老们神情严肃的聚在族长家开会。

首先:“自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只能说明族里没有内奸,但现在结界的漏洞才是重点。

“家里的术式,都是用习惯了的,肯定存在思维盲区,我们根本不确定是什么人,从什么角度破开的防御!”

“还有六道忍具呢?”

又有人提出了新的可能:“虽然没见过,但传说不是假的,会不会是大名府得到了其中的哪一件,正好有破开一切结界的效用?”

“可能唉……”

啪嗒——

烛台倒下的声音压过了屋内的窃窃私语,老姑婆叹了口气,说:“猜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的客观现实,是漩涡的族地,已经彻底不安全了。

“他们今天只从这里带走水户,是为了警告芦名,可下次呢?”

“不接受拉拢,谁能保证下次来的不是灭族之祸?”

“那我们搬走呢?”

又有人说:“再往深山里去,我们——”

“我们总还得用这一套封印阵,再把新家包围起来的。”

那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一阵投鼠忌器之后,漩涡芦名捏着鼻梁舒了口气,最终还是拍板说:“大家回去都想一想吧,事到临头了,我们真的要去奉迎主公,然后做家忍么?”

说完就被姑婆抽了。

老太太啧了一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回什么家,时间不等人了,就在这里想,一刻钟后直接投票!”

五位长老纠结了下,也没异议。

一刻钟后,投票开始。

漩涡加贺谷:赞成。

漩涡萘萘须:赞成。

漩涡夫介:赞成。

漩涡一期:赞成。

数到这里,剩下的票甚至都不用开了,漩涡芦名看着眼前的一张张赞成票,再次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虚假。

他抬眼扫过诸位堂兄姐妹,心里带着质疑,但看到的回馈中,却只有真切的认同。

比起跑,或者打,他们居然是真心想要顺水推舟,变成涡之国的家忍的。

对此,加贺谷想的最简单。

“我们本就活在涡之国,一旦不掺和战场,唯一需要考虑关系的也就只有大名府了,低头不丢人吧?”

“我只是觉得,这未尝不是一条和平的路,我们死的人……太多啦。”

漩涡一期叹了口气,说我之前带孩子去散步,就在后山那里,站在高处,能直接看到家族墓地,连绵了一整片。

当时我就想:啊,原来我们已经在战争里,填进去了这么多的族人的命了吗?

既然付出这么多了,那一定要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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