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4年前葬身火海的那个噩梦不是假的，而是那时在真正的深渊所经历的。”

许陌棠不置可否，眼角的红润足以证明他此刻的情绪。

“你是神吗？”闻淮提问，“真的……不再是人了吗？真的不可以再变回常人了吗？”

“不能，因为我死了，”许陌棠红了眼眶，强颜道，“不仅仅是现实中的死亡，我在深渊中也死过一次。”

“因为我创作了深渊，成为了这里的创始神，一个邪神的代表，所以当我在第二次死亡后，我早已不再是常人。”

“那你……”闻淮还想再多问几句，却被许陌棠用食指抵住了唇瓣，他在示意自己安静。

闻淮朝着那个方向去看，只见棕发女人身后护着一个橙发女孩，而他们共同面对的正是程洄。

本来觉得如今的场景十分正常，可闻淮却在一处阴影底下看见了一抹深蓝色长发。

而那个昏睡的人，总感觉和身旁许陌棠出来的灵魂有几分相像。

许陌棠带着闻淮躲到了一处暗处，此时许陌棠才移开自己放在闻淮唇瓣上的那只手指，他说：“那你希望我去参与这场战争吗？”

“其他人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这一次出去你会不会受伤。”

“我不会死的，我是神啊。”

闻淮没好气的怼了怼许陌棠的腰部，他严肃道：“别在这和我提什么神神鬼鬼的，我只知道你是许陌棠，在我这你也仅仅是许陌棠这个人而已。”

“就算不会死，那也会疼，那也会伤。”

“怎么？”许陌棠微微低头用鼻尖去蹭闻淮的鼻尖，他暧昧道，“心疼我？”

不等闻淮答话，不远处便传来了打斗声，两人同时静了声，目光直直望向声源处，可是局面的发展却让许陌棠闻淮二人双双愣了神，就连直播间的观众都没有反应过来。

本以为局势会按照既定的剧本发展，程洄对江游莹动手，宋温羽在中间护着江游莹。然而，现实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直播间内。

“这是什么情况？不应该是程洄对江游莹动手，宋温羽在中间护着江游莹吗？”

“统一回复，我刚从江游莹直播间跑出来去各个直播间汇报情况，我看了江游莹直播的全程都没发现端倪。”

“局势逆转的有些快，我都没反应过来。”

“这不能是游戏之前设下来的局面吧？可是谁又能料到副本内的情况？”

只见那处角落，原本护在江游莹面前的宋温羽被江游莹的一把道具匕首刺穿腹部，女人立即意识到了原本的计划正在逐渐偏移。

女人不再继续拦截在程洄与女孩中间，而是侧过身去敷下了止痛药，药片入内的那一刻宋温羽拔出了体内的匕首。

宋温羽好歹也是NO.10，多年来积攒下来的积分有一大部分都用来提高身体素质，看似完美纤细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身体，一刀B级道具下去却也仅仅让她掉了十点生命值。

“游莹，你这是干什么！”宋温羽捂住腹部的刀伤，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已经站到程洄身旁的女孩。

江游莹毫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错误，她淡淡撇了程洄一眼，随即看着宋温羽道：“我只和与我目的相同的人合作。”

“你有什么目的？你和我的目的不就是通关这个副本吗？”

江游莹轻描淡写地说道：“介于我骗了你，我好心告诉你，我们的目的是……”

不等女孩继续说下去，就被程洄厉声制止：“江游莹，你什么意思？”

被叫住的女孩微顿，他抬起头来去看他身旁的男人，男人此刻面露不善，显然是气到了。

女孩毫不费力的就读出了他心中所想，她无所谓的摆摆手：“没关系，反正她也不可能相信你，靠我的技能，我再给你找别的目标。”

程洄皱眉往旁边靠了靠，他不屑道：“比起你的技能，宋小姐的技能在这场游戏可比你有用多了。”

“哼，”江游莹撇嘴，“咱俩才是队友，小心我和老大告状。”

“随便你，”程洄不再理睬女孩，转而拿出他的S级道具——渡红尘，转眼间就朝着宋温羽冲去，“宋小姐不好意思了，同为S级，知道我们的计划和你的阵营后，你不能留了。”

宋温羽顾不得其他，忙侧身躲过程洄的攻击。闪躲间，宋温羽同样掏出了自己的道具，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手一翻，一把银灰色的权杖已握在手中，权杖通体散发着冷冽的光泽，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

宋温羽将银灰色的权杖横在胸前，权杖上泛着金属光泽，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高雅气质同她本人一般。

程洄的长剑如烈火般袭来，剑身裹挟着红色的火焰，炽热而迅猛。

权杖与长剑在空中相撞，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银色与红色交织，两股能量在空气中剧烈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撕裂，热浪和寒气交织，形成一道道扭曲的波纹。

同为S级别的道具分不出你我，可等级之差却往往令人瞠目结舌，何况他们不止跨越了一级只差，那时NO.5与NO.10的差距。

在程洄的连环攻势下宋温羽很快便落了下风，似乎敢断定程洄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掉宋温羽，江游莹全然没有想要上前帮忙的欲望，而是靠在一旁看着这一场打戏。

眼看即将招架不住，宋温羽只能尝试发动个人技能魅惑程洄为自己争取时间。

程洄对此微微蹙眉，知道自己躲不掉这一次控制，于是他索性也使用了个人技能，他的面部逐渐溶解再度化为一个面孔。

只是这个面孔让宋温羽连权杖拿都拿不稳了，可即便如此她的个人技能仍在发动，在她的眼中，此刻的她正在魅惑一个为了护住她的命而死去的人——杨渡。

宋温羽几乎是下意识红了眼眶，红肿的眼睛里却是令人着迷的眼神。

“杨渡……”宋温羽没忍住轻唤了一声那人的名字，明知道对面的人不是真正的杨渡，宋温羽却还是在唤，“杨渡。”

这一场景让一旁看戏的小女孩都蒙了，一致认为宋温羽把魅惑技能用到自己身上了，不过看了眼此刻程洄的眼神如果不是特意模仿杨渡的眼神，那么被魅惑的就是他。

江游莹不认为程洄可以演示出如此肉麻的眼神，所以敢断定程洄定然没有躲过宋温羽的这一击魅惑，同样的宋温羽也见不得杨渡的容貌。

宋温羽一点点的抬手，想要去触摸“杨渡”的脸，还没等触碰上“杨渡”就自己贴了上来，他说：“宋小姐，是我来迟了。”

泪水先一步到来，即使知道对方不是真正那个她等待的人，泪水也总是会流出诉说着四年。

“杨渡……”宋温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她只能一次次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小姐，我在。”

听着那熟悉的音色与熟悉的面貌，宋温羽再也忍不住了，她直接扑倒了“杨渡”怀中，甚至忘记了这个人只是被她魅惑住的程洄。

角落中观看全程的闻淮没忍住看了看许陌棠，只见许陌棠皱着眉头，似乎对此很不理解。

“许哥……宋小姐这样子算不算是恋爱脑？”闻淮提问。

许陌棠回神看了眼闻淮，他淡然道：“这叫没脑子。”

闻淮没再说话，而是继续看着那边的情况，视线转移的那一刻，闻淮似乎看见了那抹蓝色的灵魂也在朝着这边看来，看着那同许陌棠截然相反的神情，闻淮也知晓他的站位。

在蓝色灵魂表情最激动的那一刻，闻淮顿时意识到了事情不对，他立刻转头去看宋温羽那边的情况。

只见程洄的渡红尘正直直插入了宋温羽的心口，而宋温羽却还是死死抱住“杨渡”，她不断呢喃着：“别走别走……”

可事实确实她的生命值在S级道具的不断攻势下逐渐下降，而她死死抱住的人容貌正在逐渐溶解，变回她本身的模样。

“真是有些意外，”程洄看着那个被称为深渊最美之人的宋温羽此刻正在对自己投怀送抱，虽然知晓她要抱的不是自己，却还是有些意外，“明明被魅惑的人是我，你却对着我一张盗版的皮囊产生了信任。”

“我不杀你，我只要你的一滴心头血而已。”程洄说着，毫不犹豫的将渡红尘从宋温羽心口拔出，“如果你能活着出来的话……记得来找我，我会给你一些补偿的。”

程洄正说着，耳畔就传来的系统提示音。

【系统提示：玩家程洄通关游戏，血红之灾副本，奖励积分100000】

程洄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正在一点点的消失，他在临走前对着江游莹说：“你可别死了，毕竟老大可不会心软救你。”

橙发女孩不满的嘟了嘟嘴，却还是不情愿的答道：“知道知道，我可不敢惹怒他。”

“呵……听闻过去你都敢惹怒NO.1，如今算是长记性了？”程洄慢条斯理的说着，察觉到时间不够后也不等一个答案，“继续你的游戏吧，希望还能再见到你本人，而并非大屏幕上播放的你的尸体。”

说完这一句话，程洄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副本当中，只有一遍遍重复的系统提示音诉说着程洄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