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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举家搬迁的可行性分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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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大小小的营帐、熊熊燃起的火炬、寒光闪烁的兵刃,以及一眼望去难以计数的士卒。此时夜色已深,他们似乎并没有打算攻城——毕竟,他们“只”是为“劝谏”而来。

其实,若只是东川起兵反叛,并不会让朝中的大人们如此惊骇。景国地域划分大抵延续前朝,总称二道三川。二道便是都城所在的京畿道和龙兴之地陇城道,三川则是北疆东川、临海淄川和中原夏川。东川三郡兵马,从数量上来说,不足以成为心腹之患。

令人心惊的问题在于,这路军队竟能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地从北疆一路南下,叩响都城城门:自陛下身死的流言传出后,京畿道群龙无首,陇城道态度暗昧,而今,淄川与夏川竟也选择作壁上观,纵容东川军溜溜达达经过自家地盘,可想而知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这如何不让人忧虑恐惧。

星辰隐没,斜月西沉。

城内无人打更,只闻夜风呼啸。

一群大臣爬上城墙。可怜他们大多年老,又养尊处优,已有许多年不曾走过这么远的路、爬过这么高的台阶,一时咳嗽声喘息声连成一片,却谁都不肯稍作歇息,全都顽强地攀着墙头往城外看。

凌冽寒风中,他们先听到了远处的隐隐喧闹,然后才看到了晃动的火光。

“是京卫,还是陇城军?”有人满怀希冀地猜测。

“或许是京卫。陇城到这里毕竟还有旬月路程……”

“我们是不是该组织禁军,里应外合——”

“且再看看,别中了对方的圈套!”

最后一句很有道理,无人反驳。一时间,城墙上安静下来,只有城楼外的旗子猎猎抖动。

与之相反的是,城外的嘈杂声更大,也更近。人喊马嘶、兵刃碰撞,在冬夜里带出一抹血光。

忽地,马蹄声突破重围。城楼上看不清形貌,观其穿着,却似东川领军大将。

“两翼合围——”他扬起马鞭,高声指挥。

霎时,鼓角声起,三军肃然。远处天方破晓,地平线上似亮非亮。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自远方急速而来,速度快到让人无法看清,只能听到尖锐且凌厉的破空声——

箭如流星!

无人反应得过来:那是何等威势,何等迅捷!

只见东川大将蓦地凌空飞起,而后便是一声沉闷的巨响:长箭穿过他的眉心,将他牢牢钉死在城门上!

片刻沉默后,哗然声如浪潮一般扩散开去,却又在片刻之内变成死一般的寂静。似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慑,城下的军队不约而同从中间分开,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路的尽头,一人身骑白马,手挽长弓,在第一道晨光的照耀下,不急不慢地朝这座古老的城池而来。

黑衣黑甲的士兵跟随在他身后,静默而肃杀。一面旗子迎风招展,上书一字:“陇”。

紧接着,第二面旗子出现了——“淄”。

然后是第三面——“夏”。

太阳升了起来。

短暂的静默后,欢呼声不知从何而起,像一阵风,从城内刮到城外,初时微弱,终至地动山摇。

“不能开城门——”

城楼上,有大臣急道。

回应他的是城门被推开的“嘎吱嘎吱”。

激动的百姓夹裹着守城军冲出城外。他们已经担心了太久、害怕了太久,急需一个寄托和依靠。只要能拯救他们,让他们回归平静的生活,哪怕对面是凶神厉鬼,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信奉。

白马停下脚步。

披坚执锐的士卒两侧排开,以翼护之势簇拥着它和它的主人。

漫长的一夜已经过去,晨光与朝霞中,那位隽秀不似凡人的青年平稳扫过激动的百姓、无措的敌军、静肃的城墙。

他说:“乱局已定,回家去吧。”

没有煽动人心的鼓吹,没有体贴入微的劝慰,这样平淡的一句话却让许多人红了眼眶:他们本也不需要什么鼓动与怜悯。在这样的时刻,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家”字而已。

“——三殿下!”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第一声。

刹那间,如野火燎原,所有人呼啦啦跪倒:“三殿下!三殿下!”

***

景王宫。

距离清晨那场惊心动魄,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议政殿中,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副筋疲力尽、灰头土脸的模样,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直到内殿脚步声响起,他们才惊疑不定地闭上了嘴,抬头观望。

首先出来的是他们熟悉的近卫,然而统领者却换成了一个背着双刃弯刀,异族装束的年轻人。素来只护卫帝王身侧,心高气傲的近卫竟也听从那人的调派,分成两列立于殿侧,不言不语,神情严肃。

这下,一些细小的私语声也没了,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在这样的安静中,一个人影缓步踱出,神情冷淡地环视一圈后,迤迤然坐到了象征最高权力的王座上。发顶累金嵌玉的冕旒轻轻摇晃,冰冷、危险,明晃晃昭告着对天下的野心。

“你——”

有人跳了出来。

或是为风骨,或是为利益;人心隔肚皮,谁也不能笃定他的动机。总之,他摆脱了清晨动丨乱的阴影,勇敢地做了这个出头鸟,只待慷慨陈词,将眼前觊觎帝位的乱臣贼子痛斥一番。

然而他刚开了个头,最前排却忽然有人大礼参拜,高声道:

“殿下!值此风云变幻之际,当此人心浮动之时,臣谢殿下救万民于水火,挽大厦于将倾,臣请殿下援社稷于兵革,解苍生之倒悬!”

这番字字铿锵、大义凛然的话一落地,瞬间稀里哗啦跪倒一片,众口一词道:“臣请殿下救社稷、护苍生,承天眷命,入奉宗祧!”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如此口舌生花,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瞠目愕然的面孔: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稀里糊涂地被周围的人裹挟着跪了下去,懵然看完了这一场臣子请命的大戏。

比他们更懵然的是零星几个还站着的人。他们茫然乃至惊怒地看着昔日同僚纷纷弃他们而去,视而不见那狂悖之徒已经坐上了只属于帝王的位子,还在阿谀逢迎地请求对方继位——简直是荒谬!可笑!

“你们、你们如此行事,简直是折尽了天下文人的傲骨!如此曲意逢迎——唔唔!”

却是有那反应快的人,心知大势已去、民心所向,不忍多年老友变成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于是一脚将人绊倒,捂住了他的嘴。

但其他几人就没有了这等“阻碍”,左右木已成舟,不若骂个痛快,还能留个死谏的美名。于是直接以口舌为刀、笏板为矛,言辞激烈地怒斥起来。

可人的言辞与气力总有竭尽之时,他们抖尽了腹中墨水,嗓子生疼、头晕眼花,帝座之上的人仍然神色不变,最后竟抚掌而笑,慢条斯理道:

“几位大人,说得好啊。”

此言一出,不管是站着的还是跪着的,所有人都懵了:谁见过被指着鼻子骂还能笑得出来的人?

这个三殿下,该不会比死掉的陛下还要疯……吧?又或者,这是什么杀人前的预示?

但这次是他们想多了。澹台烬并没有说反话,他是真的很想笑。

言辞对他的伤害少得可怜,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他看着那几个别无手段,只能跳脚的人,就像看一出滑稽的傀儡戏。

“看得出来,几位对明朗殿下实在是情谊深厚,以至于听闻他的死讯后,神思昏聩,进退失度。”他单手撑着头,嘴上说得遗憾,表情可一点儿都不遗憾:“只可惜斯人已逝,任凭如何哀痛,他也不可能活过来坐这个位子了。不过孤倒是可以送诸位去相陪,也算是慰藉你们这一份悼念之情。”

咕咚。角落里好似有人晕了过去。

这话吓人,有种要大开杀戒的意味,再硬的脖子也不会无动于衷。何况现在的景国朝堂确实没有什么铁骨铮铮的好汉——真正的铁头娃已经在前两任帝王手里绝种了。

“我——你——”

站着的人抖着声音,可能是吓的,也可能是气的。

澹台烬瞥他一眼,“怎么,难道你们不愿意给明朗殿下守灵吗?”

他不称兄长,只唤“明朗殿下”。这四个字的尾音微微上扬,像一个甜腻恶毒的小钩子。

肃穆大殿带来的压抑加上摇晃烛焰投下的阴影,使得他看上去与城外完全不同了:彼时的他,冷淡中有几分近乎神性的悲悯;此时的他,只剩下凉薄、阴郁和危险。

殿中无人再说话。

澹台烬反而有些失望,略觉无聊地摆摆手:“那就先将这几位忠心耿耿的大人请下去吧。”

……

廿白羽兢兢业业地带着人将几位大臣“请”去了灵堂。眼神扫一扫,其中有一两个好似还松了口气:大概在庆幸真的是灵堂而不是地府。

不过,这地方说是灵堂,其实只是一破落偏殿。就像躺在棺椁里的残躯,说是澹台明朗,其实只是路边的无名孤鬼。毕竟真正的澹台明朗已经不太均匀地埋在了山里,想必少主没有耐心重新将他起出来。

但不管如何,将那几个人送到,分了一支小队看好他们,这件差事也就完成了。廿白羽着剩下的人回议政殿去,路上与一路宫女擦肩而过,这让他想起什么,经过女官聚集处时,有意识地往里看了看。

屋里,廿紫凝隔着窗户瞧见了弟弟,趁人不注意,回了一个笑容。不过等她再转过头,面对屋内众人时,立刻绷起脸,换上了公事公办的严肃神色。

“殿下既然将管事之责交予我,从今天起,你们总该知道要听谁的调令。若有那顾念旧主、心怀叵测的,趁早歇了那份心思!否则,便教你们尝尝我的手段——那可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

她的脸上扣着一个遮去大半面容的铁质面具,烛光映在上面也显得冰冷。被她扫视到的人无不从心底一个激灵,齐齐低下头去。

廿紫凝点点头,继续说:“若是想好了,就开始吧。我点到名字的人上前,将各自职务和目前情形与我说来。”

***

盛都,崇文馆。

一个挎着挎包的年轻道士自门口飞奔而入。周围的人早已见怪不怪,知晓他与六皇子关系密切,也无人拦他,任由他一溜烟跑到馆阁里去。

“小师侄!”庞宜之冲进熟悉的屋舍,此处空间很大,等闲之人也不敢过来打扰,因此眼下只有萧凛一人。

“怎么,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是快出什么事了!”

庞宜之扑到桌子前面,将手中纸条往前一递,“你绝对想不到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消息!”

萧凛放下笔,将整理了大半的书籍挪到一旁,这才接过那张纸条。

“震惊吧?”庞宜之没错过他的表情变化,“这可是第一手消息,我敢保证现在没几个人知道,还是多亏了我交游广阔,在边境那边……”

萧凛蹙着眉,也不知有没有听进他的唠叨。

“父皇恐怕不会想听到这个消息。”

“你这话说得委婉了。他本来就不喜欢景国质子,昔日委以重任的微生兄又摆了他一道。现在这两个人反而凑到一起去了,还在景国‘君臣相得’起来,照我看,你父皇怕是要生一场大气。”庞宜之搔了搔下巴,“要不要想办法拦住这个消息?”

萧凛拿起笔,摩挲片刻后又放下。

“拦?只怕是拦不住。”说着,他转头望向窗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天快要黑了。”

……

天已经黑了。

作为景国历代帝王的起居之所,承明宫已是一片灯火辉煌。训练有素的宫人在女官的指挥下,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倒是与这座宫室游廊相连的兴庆殿并无多余人声,显得安静许多。

翩然一身红裙,轻快地绕过回廊走进殿内。

“微生舒!”她很是自来熟,找到人后,随手扯了个矮凳,一屁股坐到对面,把手里的一堆纸往两人之间的桌子上一拍。

微生舒抬起头,倒着辨认字迹。“地契?”

“是啊,小陛下让我整理的嘛。对了,白天你没去议政殿,都没瞧见热闹,我可在外面看了一整出好戏。那些反对的人现在全都去给死了的那个谁守灵了,哈哈!”

翩然的快乐很纯粹。看那些老古板倒霉让她心情大好。

说完这个,她把地契往前推了推,“哎,别说没照顾你,我可是先拿来给你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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