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池鸢没让空黎带路,一个人踩着楼阁飞檐,越过山坡,直上枫阁。
远远的听见阁内传来的琴声,池鸢放慢了脚步,轻缓地落到二楼露台上,流光君就在屋内的琴台上弹琴,熟悉的身影,还有她熟悉的琴,只不过,这琴音却透着些许不悦,不似当初那般哀怨破碎。
怔愣间,池鸢突然对上流光君扫来的视线,他远远看着她,微微抿起的唇角,毫不掩饰地对她宣泄自己不悦的情绪。
池鸢心中不解,提步走去,从旭日的微光,走向被帘幔遮掩的漆黑暗室。
“怎么了,一大早就有兴致弹琴?”
流光君轻轻勾弦,抬眸睨向她:“你哪里看出我有兴致了?”
池鸢闻言皱眉:“没有兴致为何要弹琴?”说完,坐到他身旁,学着他的指法勾了一下琴弦,弦音一转,将他原本的琴音一下弄乱。
很快,池鸢作乱的手就被流光君牢牢扣住,一点点插入指缝,藏入袖中。
只听他轻叹一声,将她拽过来倚在肩头:“伤势都好了吗?”
“嗯,都好了,多谢你。”
流光君听言将她头转过来,眼眸里的光像一片逐渐黯淡寂夜:“对我还道谢?是真见外,又或者…故意说错,想让我罚你?”
池鸢身子一抖,不敢直视他吃人的目光:“没,没有,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不要太在意。”
“哼。”流光君重重捏了一下池鸢的手指,用一只手继续拨动琴弦。
“你可知,这些时日,有人一直在山门外等着见你?”
“谁?”
被流光君气息包裹的池鸢,思绪有些沉滞,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会是谁。
但流光君不这样以为,他只认为池鸢在装糊涂。
“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啊……”
琴音一乱,池鸢的心也跟着一跳,忽而,她脑中突然清明了一瞬,接着便迅速坐直身,远离流光君温暖的肩膀。
“你说的该不会是花漾吧?”
流光君淡淡瞥她一眼,随即转过脸,不说话,脸上神情淡漠,似有些生气。
这答案不言而喻,池鸢思忖一会,道:“该不会……上回之后,他就每日都来,而你每日拒他于门外?”
听到流光君发出的低哼声,池鸢稳了稳心神又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是为了见你来的,毕竟那么多人想见你,来这里,不一定是为了找我的。”
池鸢话音刚落,流光君就突然转头,蹙眉盯着她:“就是你这般说,我才每日拒他门外,但结果如何呢,他日日来此,日日投拜帖,哼,他真正想见的人,怕是山门外的鸟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