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分割,为了维持港口黑手党这个庞然大物的运转他已然忙得团团转,里世界的动荡更是让人无暇顾及其他。
在魏尔伦和兰堂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他的头脑只剩一片空白,尤其是面对泪流满面的亚郎时,他还是个兄长的信念强撑着他打起精神办了场匆忙的葬礼——说实在的,波德莱尔能做的实际上不多,但他能帮着遭受重大打击的亚郎催眠已经是最好的做法了。
在那盘录像带掀起惊涛巨浪前,中原中也还有继续宽慰自己的打算,但在太宰治失踪的消息传来之后,他已经没办法继续掩耳盗铃了。
因为他不知道,或者说不愿意去面对这种情况,尽管这在很久之前就注定是必然。
淳,中上淳……他有多久没有念起那孩子的名字了?
从那天起他就知道越鸣绝不会善罢甘休,隐藏着的恨意透过黑洞洞的眼神就像一簇蓄势待发的箭,等待着某个时机彻底爆发然后迎来终结。
他早该知道的。
仿佛要将万物焚烧殆尽的魔女的惊鸿一瞥,就是那滔天恨意的一角。
“我说,跟我回去!”赤红色的能量开始朝周围逸散。
“看看你,动不动就生气,真不知道你这些年来的首领是怎么当的。”
她说话一向喜欢实话,很少会顾忌到对方的心情。
很多人进入里世界的时候都曾听闻过“双黑”的名头,更深一点的也曾捕捉到过“鬼刀术”的风采,虽然都属于港口黑手党被忌惮的强大力量之一,但很少有人知道最初的情况。
太宰治代表着心灵以及头脑的惊悚,中原中也则是纯粹的力量的强大,很多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特殊小队也能归于后一类。
最早知道细微差别的大概还是教导过其二的尾崎红叶。
如果没有绝对力量就只能用技巧取胜,但很显然,她的技巧也不见得有多好。事实上,越鸣的天资并不出众,抛开死亡预知的刀法即使经过刻苦训练顶多也就是中等水平,但她最出众,或者说最亮眼的一点就是她不怕死。
当初在镭体街“以德服人”创建流浪乐团的乐团长靠的除了一手召唤术,其中自然也有这个缘由。
按照白濑的话来说,她打起架来像个疯子。
她只能拼命。
那段时间她过得很难,为森鸥外“清理”的工作并不容易,等到好不容易回国汇报的中原中也听闻到她被围杀的消息时,她已经回来了。
——那是那件事之后他们见的第一面。
深更半夜推开会客厅的门,手里的武士刀干净利落的被她收回腰上,只是这一身的血迹,让她咋舌嫌弃。
一身血衣的她站在门前。
手里还捧着个快递盒。
看到里面亮眼的橘色身影时,她龇牙笑了:
“你猜这里面是什么?”
即使现在去回想,中原中也的呼吸还是会因为这个过于震撼的画面滞住瞬间。
越鸣其实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在镭体街的时候下暴雨腿上沾了泥都要擦半天。
这一次本来她是不愿让身上的工作服沾染上血迹,但没办法,敌人一茬接着一茬,甚至还针对她近战的劣势用上了自杀式袭击来对付她。
果然是难缠得很。
怪不得森鸥外让她亲自带队去处理。
炸裂的血肉让她无法躲开。
于是浅色的衬衫上的鲜血就像斑驳的花纹。
妖异至极。
“你,没受伤吧?”许久,中也才摆脱了短暂的失声。
然后她就在他眼前转了一圈:
“没事啊。”
“那、那盒子里的是?”
看着他震惊到不敢置信的表情,越鸣很爽利地打开盒子——
里面只是一只断臂。
“我只是要了他一只胳膊而已。”
至于他的命,自然有人会收的。
半截金属手臂举着一截人肉手臂,这场面好不滑稽。
但中原中也却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所以东西只有在最开始的时候不会走偏吗?
某次任务里越鸣和太宰治两个人落在了半路,被拖住的中原中也瞥到那边的爆炸时表演了他人生中估计是最好的一次高音。
被他扛米袋一样扛着的人颠了一路,太宰治这个讨厌鬼开始颇有节奏地骂骂咧咧,说不出话的越鸣也在脑子里用母语骂了一路妈的神经病。
那天傍晚回去的时候他们还顺手捡了不少瓶子,而中也一边扛着一个,踉踉跄跄迎着夕阳往回赶。
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