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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新的玩偶已然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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氓山诸事已了,碧諕的投影也不能在下界多留,趁着还有一些时间,他赶紧告知正事:“玉清天中显示下一处危急的封印地在流坡。”

闻言顾耽耽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反倒是那木偶小人又扑腾到了她肩膀上。也不知道那简笔画似的五官,怎么就能精准传达出情绪,越盯着看越令人觉得诡异。

“仙君,倘若我们不按照上面规定好的顺序去伏魔,会发生什么事呢?”江豇好吊儿郎当的问询。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使得碧諕几乎要流下冷汗,他早知瞒不住,可现下并没到要完全捅破窗户纸的地步,只能硬着头皮回答:“玉清天的观测不会有错,事有轻重缓急,你们率先前往封印尚且牢靠的地方,那其他破阵之处恐怕要生灵涂炭了,魔煞可不会等人。”

木偶小人蛮不在乎:“噢,你说是就是吧。”

不愿再搭理他,碧諕转头去嘱咐顾耽耽:“小镜子,一定要当心,流坡的事情非同小可。魔煞本就是被你封印的,你比我更了解,各地的分身煞气强度各异,附身的傀儡也并不相同。玉清天提示,流坡的魔煞要比雷泽、氓山的强上许多,十分危险,哪怕是你,也不算十拿九稳。”

见他如此恳切,顾耽耽本非自大之人,当然要受下这番嘱托:“多谢你警醒,我会留意。”

碧諕又想去握她的手,只碍于旁边龇牙咧嘴的江豇好,便改为许诺:“不用怕,我也会参与其中。”

说完投影便消失在了空中,师兄妹二人望着晴朗无云的天际,一切总算尘埃落定。

江豇好知道顾耽耽心中自有打算,可还是忍不住要说:“师妹,越来越多的天神下场了。这些家伙究竟是要做些什么!难道在上面的日子还不够惬意吗?”

顾耽耽将银镜软化为布帛,将错金剑锋擦得明利无比,连个眼神都不愿给:“不管是要抢功劳还是有什么阴谋算计,他们都最好不要挡我的路上。”

另一边,碧諕刚回到天上,就见那没安好心几人组又凑到了一起,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那便宜表弟属实无能,明明已经继承了圣君之位,却还是动摇软弱,疑心重重,总要那帮星君围绕才觉得安全。

哪里比的上小镜子,猛兽独行。

不过原始诸神大多都是这样,可能见过了消亡,真的会心慌。

见他两手空空,灵微不免又皱起眉头:“骨龙呢?”

碧諕两手一摊:“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灵微简直气的要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怎敢将本君的命令当儿戏?!”

虽然他呵斥严厉,但旁观者心里门儿清,他才不会真的惩罚碧諕,却还要装模做样劝解一番:“圣君息怒,碧諕元君下凡操劳,必有不为人知的艰辛,还请元君为我等道来详情。”

“坏消息是,骨龙被小镜子融合收服成坐骑了。好消息是,有条蛟飞升成龙了。坏消息是,被敕封为明镜昭法真君的副神,镇守汉水氓山流域去了。”碧諕接过小道童送来的羽扇,将左右两边的私语隔开。

果不其然,下一秒镇央星君就嫌事儿不够大,开始惯常的阴阳怪气表演:“元君可是带着圣君的旨意去的,这昭法星君未免有些过于霸道了,甚至可说是目中无人,竟要直接占去两条神龙。”

若说此前灵微圣君只是有些许不满,听了这话简直是要爆炸,目中无人,无的是谁?还不是自己!

他的脸色愈发阴沉:“如今灵气凋敝,难寻神兽踪迹,昭法真君以一己之私不顾大局,本君不得不考虑将其召回问询了。”

此话一出,就没人跟着附和了。

把昭法叫回来,那谁去封印魔煞?我吗?

而从没在这种场合发言过的毒绫仙子,在一片寂静之中开了口:“圣君不必着急,时候就快要到了。”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是个紫衣的清丽女子,眉目楚楚可怜,有种化不去的忧愁风情。虽是美人,但在天宫之中属实算不得什么,唯一的存在感可能是近日里传出了与镇央星君的一些风言风语。

大约是有了依仗,也敢说些话了,不过说的很隐晦,像是什么秘辛,其他人便更不好插入。为了不让毒绫有被孤立之感,镇央星君很快便接上:“圣君不必为无能之人动怒,接下来事情,我会亲自参与。”

“开!”顾耽耽旋身将剑柄重重叩向阵眼,一霎静默后,流水错金剑的虎豹纹路在刃上开始游动,剑锋被某种残破的力量牵引着。即使骨龙已出,辟邪大阵也未完全损毁。

阵纹沿着剑身金纹仿佛活物般蜿蜒游动,转瞬化作九条金龙绕剑疾旋逆向流转,同时迸出火星。原本凶戾的符文楔子像被无形的手轻轻拔出,随风消散在氓山之巅。

忽然天旋地转,千万年的怨念如潮水般袭来,脚下传递的却不是大地的震动,而是某种古老生物的呼吸声,正是魔煞的尸块。

倘若放任其暴露在外,不要一个时辰,先是周围的花草树木异化,动物凶暴,而后便是普通人受到感染,丧失其形,自相残杀,怨气横生反哺魔刹。若诞生了附身傀儡,感染源便会不断外泄扩大,直至人踪俱灭。

千万年来,百姓深受其苦,而它根本就无法被消灭。当有人完成封印所有魔煞分身的壮举,自然成为众望所归的神明与英雄。

氓山的封印阵损坏太过已无法修补,于是顾耽耽便选择解开后重新设下。

虹龙低吟,张口喷出的七彩清辉缠绕上悬浮银镜,氓山四周同时腾起七色光柱,将其缓缓托向山峰最高处,直射阵眼。

天地间所有声音都随之消失,金水与溪水在镜面上交融成新的符文。银镜照下,妖邪之气尽数捕捉回缩,被包裹压制到氓山地下深处,再无开掘可能。

光柱散去之后,虹龙长啸着冲入云霄,一番腾转后归来,角上竟然顶着另外一个木偶小人!

此前顾耽耽对于江豇好的说法并不相信,只当他又是在信口开河,加之在雷泽时事态紧急,并未认真对待。如今这个木偶小人从天而降,就算再离谱,她也不得不相信,江豇好竟然真的在每个封印阵都放置了一个自己的残魂玩偶。

没等她做出反应,龙角上的木偶小人突然翻了个跟头:“师妹你真是超级无敌大英雄!”

接着装模作样抱拳作揖:“小的要是有顾大侠一半本事,早把邪祟们通通编成小辫子,让它们跳舞讨饶!”

作完揖又突然吐出泡泡,泡泡里映出顾耽耽设阵封印的场景:“啧啧,看看这气魄!师父的在天之灵都得哭着拍大腿:‘瞧瞧你师妹,再瞅瞅你这不争气的木疙瘩!’”

泡泡破碎后他扯着顾耽耽衣袖,金鱼眼熠熠发光:“阿耽,以后你要是能踩着建木上九霄,别忘了带上我这小跟班!让我在天宫给你缝身金线铠甲,顺便偷几颗仙丹,咱们有难同当有丹同分!我也想跟你一起长生!”

一朵蒲公英花突然出现,别在顾耽耽耳后:“要是能变成朵花长在你窗前,天天在晨风里陪你晒太阳,我都不想要下辈子了!”

这一连串马屁让一贯冷静的顾耽耽都忍不住笑出声,可见每个玩偶之间的性格也都不尽相同。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木偶小人,自己窗前没有太阳只有冰冷的月辉。它就被恼羞成怒的本体给抓来吸收了,灵力涌入后,江豇好终于恢复人形,还没来得及解释,就看见师妹在自己眼前倒了下去。

她猛地蜷起身体,苍白指节深深抠进泥土,乌云遮蔽日轮的刹那,整座氓山都陷入诡谲的暗青色暮光中。

意识沉沦的瞬间,顾耽耽首先感受到的并非疼痛,而是闻到天界云海的咸湿气息,听到仙娥同时起舞的沙沙裙裾声,她想睁开眼睛,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该死——”她刚想拔剑,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漂浮在虚空中,没有一件神器跟随。

有人突然牵起自己的手,柔软而湿润,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女子的声音很好听,但里面满是疲惫。

顾耽耽最恨这种背后耍小动作的人,并不会因为这一句话而放下戒备,正要挣扎,却感觉唇上被按住。

冰凉的玉指沾着露珠般的灵力,封印了她即将脱口的质问:“我很抱歉,可我不得不这么做,希望你不要太恨我。”

“真的对不起。”

“如果我像你一样强大,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随着这些话语,她的意识向愈深处沉沦,终究没能问出来人是谁。

顾耽耽再次睁开眼时,耳边是持续的低泣声。她试图动了动手指,却感觉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了又重新拼凑起来,连呼吸都牵扯着剧痛。这可不是该发生在天神身上的症状,哪怕她还是凡人时,几乎都没有过这种感受。

床榻边的烛火摇曳着,将那个单薄的身影勾勒得愈发纤细。江豇好蜷缩在雕花檀木椅子里,肩头一耸一耸的,发丝凌乱地垂在脸上,沾满了泪痕。他怀里的锦帕已经被拧出水来,可那哭声却像是被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响。

“师兄……”顾耽耽刚想开口,却发现嗓音沙哑得像被风沙刮过的戈壁,只能发出微弱的呢喃。

江豇好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眶红得骇人,眼角还挂着风干的泪痕,可当视线接触到顾耽耽眼眸时,整个人突然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他往前扑过来的时候,烛台"哐当"一声砸在青砖地上,火苗在夜风里摇摇欲灭。

“你不能死……”江豇好的手指颤抖着抚上顾耽耽的面颊,声音里带着呜咽:“你不能死在这里……”

江豇好的哭声突然爆发出来,像是被压抑了太久的洪水冲破堤坝。顾耽耽并不理解自己只是晕倒了一下,他怎么会如此大惊小怪。可见人哭成这样,还是想抬手擦去他的泪水,可手臂刚动了动就疼得像是要抽筋。她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只冰凉的手指紧紧握住:“师兄,不要哭了,我没事……”

“没事?还要怎么样才叫做有事?!我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倒下,怎么呼喊都醒不过来。我用尽了各种符咒法术都没有用。甚至去求凡间的医者,所有人都告诉我这具肉身已经死了,你的灵魂已经流向了归墟!”江豇好的情绪难以自控,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些话。

而顾耽耽却敏锐的抓住了话里的重点:“我昏迷了多久?”

“整整一个月。”江豇好还在流泪,十分愤恨:“我带你离开了氓山去求医。哪些动不动冒出来的妖魔和神仙,没有一个显灵,我甚至到庙里去给他们磕头!”

“不必做到这个地步,我没那么容易死掉。”她还是不以为然。

江豇好猛地站起来:“就因为你是神?神就不会死?”

她摇了摇头:“因为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的让我去死。”神识感应到了这是哪里:“果然你带我来到流坡附近,我就苏醒了。”

见她醒来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还是在问那些该死的任务该死的人,江豇好实在无法维持温柔,直接摔门而去。

他走后,顾耽耽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昏迷的这一个月,他恐怕是真的很害怕。

扪心自问,如果是他倒在自己面前,自己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也不能。

他说想要跟自己一起长生,可他放弃了飞升。

他留下了残魂玩偶,却不肯陪在自己身边。

为什么?

顾耽耽首次产生了这种疑惑,她甚至开始想,江豇好死去的时候,是谁陪在他的身边?他是否会害怕?有没有后悔?

可这些话,她可能永远都不会问出口。

而此时,江豇好怒气冲冲的回来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豆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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