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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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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屋敷宅邸。

有花海夏跪坐在产屋敷耀哉的对面,静静将在讨伐上弦之四一战中受伤人员的恢复情况悉数告知。

“海夏,陪我去看看他们吧。”产屋敷耀哉面色平静地听完,轻声说道。

他们来到了埋葬着诸多剑士的墓园,产屋敷耀哉看着熟悉的名字一个一个闪过眼前,许多剑士的墓碑上不可避免地生了一些清理不掉的绿苔,灰白的碑面也在风吹雨淋中变得圆润起来。最后,他们来到了一片新修葺的区域。

矢吹真羽人在半月前被葬在了这里,连同众多在战斗中死去的队员们一起。

小小的墓碑下只埋了一件他的队服,放在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躺在了地底。

早春的风微寒,有花海夏说:“主公大人,现在的气温对您来说还是太低了,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产屋敷耀哉拂去了掉落在墓碑前的松针与早樱的花瓣:“谢谢你,海夏。可以的话,我想去看看那孩子。”

有花海夏点头应下:“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从医院转回蝶屋修养。至于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以及之后的康复情况,就很难说了。”

“有劳你多为他们费心,海夏。你自己也是,不要太勉强了。”

“哪里,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有花海夏看了看自己的左腿,沉声道,“我也只能为他们做这么多了。”

在垂柳新芽迸发的时节,不破终于从沉睡中醒来。

病房里开始变得热闹了起来。见他醒来夺门而出的小纪叫回了一大帮人,小薰和美树围在他的病床边抹眼泪。接着是仍在蝶屋修养的亚衣等人,小姑娘亲眼见到他睁着眼睛才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是从外面赶来的时国京太郎和柏山结月花,他们两人向不破讲述了战斗结束后发生的事。

令他颇感意外岩柱悲鸣屿行冥也来了。对方在上次的任务中救下了一对姓胡蝶的姐妹,她们的父母被鬼残杀,从此以后只能相依为命。悲鸣屿行冥将二人救下后,听说她们的父亲曾有医药方面的经历,便生出了将她们送到蝶屋,交由有花海夏照看的想法。

这位年轻的柱双目失明,但感官异常灵敏,因此行走坐卧皆极少受到影响。而且,他非常拙于表达。具体表现就是他在进入不破的病房,并坐在仍留有上一位拜访者体温的圆凳上之后,只是默默地“看”着床上的病人流泪。

“那个,悲鸣屿大人?”岩柱握着佛珠,不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他在念‘南无阿弥陀佛’还是其他的经文,为了避免幻视自己被超度的画面,他主动提起了话题,“那个上弦......”

悲鸣屿行冥略晚于时国京太郎他们赶到战场,那时他的继子已经背着重伤昏迷的不破远离了车站,现场只有柏山结月花带着几位甲级队员在森林周围戒备。

在他抵达之后,上弦之鬼的气息就消失了。

“南无阿弥陀佛,”想到当时看见的景象,悲鸣屿行冥双目流泪,“多么悲伤......我还是晚到了一步。”

不破的身体还不允许他起身靠坐,因此他只能仰面朝天躺在病床上:“您不必自责,上弦之四非常擅于隐匿气息,而且本体异常胆小。而且,我还得多谢京太郎和结月花,还有众多赶来支援的队员们,如果没有他们,我估计也......”

“啊啊。”

多么坚强的孩子。听时国京太郎转述,不破在被送到医院之后抢救了一天一夜才勉强从手术台上活着走了下来,之后的半个月里又进行了大大小小的几场手术,终于在三月初离开了医院回到蝶屋。

“......还有亚衣他们,听说他们当时奋不顾身地救下了我,真的、真的太感谢他们了。”

悲鸣屿行冥看不见,但他能够听出这孩子看似平静的话语之下压抑着的愤怒与不甘。或许此刻即是蜕变之时。舍弃无力改变过去的痛悔,不会沉溺于从前的悲伤,而是选择穿上承载着责任与能力的披风,带着不断向前的意志一直前进。

磐石般的柱垂泪,少年的声音逐渐与逝去之人重合。

这是痛苦的成长。

不破在洁白的被褥下握紧了双拳。鼻腔内满是蝶屋的消毒水味,插在手臂内侧的置留针附近泛起淤青。

人生的道路就是由一个个选择组成的。

他失去了师父,失去了那个他敬仰的人,那个被他视为......父亲的人。

怎么可能不悲伤?怎么可能不去恨?但是,矢吹真羽人最后和他说的话是——新年快乐。

“心”在不停哭泣的少年做出了选择。

五月是木槿花即将盛开的时候。已经可以下床走动的不破来到了蝶屋一侧的院子里,他坐在缘侧,看着沿着院墙栽种的一排无名小花。已经有蝴蝶被花香吸引而来,在花团间流连忘返。

“您恢复得很好呢,千里先生,”忙完一波的小纪终于得空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她捧着装满零食的托盘经过走廊,坐在了不破的身边,“这个脆饼很好吃哦,是美树新学的做法。”

不破接过圆圆的脆饼,恰到好处的焦香在口中炸开,薄薄的外皮包裹着脆硬的内里,让人心情愉悦。

“好吃。”

“是吧?这里还有很多哦。”

两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檐廊下,感受着微风送来的花香与若隐若现的午后热意。

“千里先生?啊,小纪也在啊!”小薰举着一封信找了过来。

“这是铁齿先生寄来的信哦,给您。”

趁着不破拆信的空隙,小薰坐到了小纪的身边,戳了戳她的手臂:“那件事,你有和千里先生说吗?”

“嗯?什么事要和我说?”

小纪眨眨眼:“就是......下个月开始,我就要去大学进修了。”

不破惊讶道:“哦!?这不是很厉害的事吗?一直都没听你提起过!在国内吗?还是去海外?”

亚衣在今年年底要出国读书,这件事不破是知道的。

“在国内,我的外文不太好。”

小薰抱住小纪的胳膊向不破说:“小纪最近每天都很努力呢。”

“不要这么说啦,小薰和美树也学习到很晚不是吗?”

她们已经到了该去上大学的年纪了......吗?

“啊、你们已经能去上大学了吗?在这个年纪?”

“千里先生,我们已经十五岁了哦,”小纪一副了然的模样,“难道千里先生还把我们当小孩吗?”

小纪要去进修心理学,小薰和美树准备进攻医学院,未来繁忙的学业会让她们无法在短时间内回到蝶屋和鬼杀队。不过好在新来的胡蝶姐妹接手了她们的工作,有胡蝶姐妹帮忙打理蝶屋的事物,她们倒是可以安心去学习了。

“我们想早点去学习,回来之后帮助海夏小姐和鬼杀队的大家!”

小纪笑着说,随后转开了视线,看着庭院内自由翩飞的蝴蝶,小声喃喃道:“海夏小姐……她不会让个人情感影响其他人,但是……就算是我,有的时候也想大言不惭地说想要让她休息一会儿呐……”

啊......有花小姐。不破攥着信纸的手微微用力。

告别蝶屋的孩子们后,不破拿着铁齿先生的信回到了病房。关于新的日轮刀打造,铁齿先生希望他在伤势好转一些之后去刀匠村一趟。

——我们村里还有温泉,可以治疗伤口、修复疤痕,也可以治疗便秘、痔疮、失恋之类的,嘿咻!

“想去刀匠村?可以是可以,但你的骨头还会疼吧?要去的话,不要太剧烈的活动,夹板也好好地戴着,骨头长歪的话就难办了,”有花海夏翻看了他厚厚的病历本,同意了不破的出行请求,“你知道的吧?长歪的话,我会给你重新打断再接好哦?”

“......是!请您务必放心!”

背对着他的女性沉默片刻,褪去了伪装得极好的从容,如同行至旱沙大地的旅人渴慕着甘霖,撕扯着喉咙说道:“不想回去的话,蝶屋随便你住。但是在没有任务的时候要来帮忙,不能白住。”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自从他受伤之后,时间就好像从指缝间穿插而过的风一样,飞速地流逝。每天徘徊于病房、食堂、复健室,从咬着白毛巾才能勉强站起身到可以自如的行走,这段马上就要被他习以为常的日子好似被吹动的书页,哗啦啦地翻了过去。

将写好的回信交给无量,不破摸着鎹鸦顺滑的羽毛。

“还是没有三宫的消息吗?”

无量摇了摇头。

矢吹真羽人的第三任鎹鸦三宫在那场大战后就失去了踪迹,当晚混乱的情况下也没有谁能够分出一些经历去顾及一只鎹鸦的死活,如果连尸体都找不到的话,也只能被当作死亡了。

“是吗。送信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替我谢谢帮忙送信的鎹鸦们。”

目送无量小小的身子消失在窗外,不破坐回了病床上。默然坐了一会儿,他身体后仰,双手向后撑着身子,仰视快要看腻了的天花板,喃喃道:“在许可下来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于是第二天,他从墓园外的花店买了几朵花店老板推荐的小花,进入了公墓。鬼杀队阵亡的剑士们在内区,外区则是隐们以及队员的家人们。

绿的尸体在她死后就化作灰烬完全崩解了,当时槿也只是被草草葬在了他们在山林中原本的家附近。当不破正式入队之后,就为她们申请到了公墓中的一个位置,在矢吹真羽人的陪同下将墓迁到了这边。

公墓里长着一颗高大的樱树,此时正是繁花盛开过后的凋零时刻,暖风吹过带起一树粉樱纷纷扬扬地落下。

【这棵树,据说已经长了几百年了啊,一直守护着这里。】

矢吹真羽人掐住一片樱花,放在不破的眼前逗他。

【真漂亮。】

“真是华丽的落樱,”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不破抬头看去,果然是宇髄天元和他的三个老婆们,“很久不见了啊,不破。”

“不破君,好久不见!”雏鹤等人跟在宇髄天元的身边,有些拘谨地向他打招呼。

“啊,真的是好久不见了。你们最近怎么样?也来扫墓吗?”

见他神色没有什么异样,忍耐多时的须磨终于暴露出了本性:“小千里,小结月花说你当时快死掉了呜哇啊!大家都很担心你!”

“须磨!别哭了!”

“谢谢你,须磨小姐,”不破将手中的花束放在了绿和槿的墓前,起身安慰着已经大哭起来的须磨,“现在我正在逐渐康复,你看,我都能自己出来扫墓了哦?”

“呜呜,那真是太好了!”须磨抹掉了眼泪。

宇髄天元按了按须磨的头,见她真的停下了哽咽,便和不破聊了起来:“你已经没问题了吗?”

眼睛下面没有丢失睡眠造成的青黑,整个人的精神看上去也还可以,皮肤因为伤势尚未痊愈而显得有些苍白,肌肉也因为长期卧床而少了一些,左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蜿蜒的伤疤。华丽的前忍者将不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有些开心地发现对方并没有沉溺于失去师长的悲伤之中,这让他稍稍放下心来。

站在宇髄天元的身边,不破总是乐于多说一些。大概是因为这位前忍者大人表面上大大咧咧,但其实是个非常细心的人,也擅于体贴他人,和这样的人做朋友是一件十分舒心的事情。与对方交往时,作为朋友,如果你想敞开心扉直抒胸臆,也能换来对方毫不遮掩又捎带着小心翼翼的关爱的回答。

“老实说,”不破抬头望着天空,那颗樱树占去了大半视野,淡粉与碧蓝的边界变得模糊不清,轻白的云晕染着天穹中的颜色,“有的时候还是会哭着醒过来,却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现在也完全不敢回青竹居,去到熟悉的地方时也会听见矢吹先生的声音。”

宇髄天元抱臂,护额上垂下的宝石在风中哗啦作响:“也是,肯定没办法那么快地走出来。”

“以前家人离开的时候,我也想过‘要是我和她们一起离开’就好了。继续活着也不过是因为‘活下来了’而已。”

宇髄天元没有搭话。他在刚刚离开那个残酷的村子时,“我应该堕入地狱”的想法也时不时地会占据他的脑海。

“是矢吹先生,他说‘承了他人的恩惠活了下去,就不能辜负他人的心意,你已经很努力了’之类的,现在想想,当时的我似乎只是需要一个除了自责之外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不破低下头,看着伤痕累累的双手。这双手布满了厚茧,还有两度空手抓握断刃时造成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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