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她没为了给熊大王出气，和霍萍军打什么赌，不然还真难收场。她是说霍萍军难收场，笑话，她在物理上就没怕过谁。

苏柚在楼下面发了一连串的爱心支持老江暴打霍萍军。

从这个贴子退出后，苏柚继续流连于浩瀚的网络世界。她再一次看到了江自牧的表白贴，想想江自牧的表现，这一次难得有了兴趣。

说是表白，其实就是借着表白的名头360度无死角夸赞和展现她男神的帅气。

按照她们的心态，不说能不能追上，有这么个大帅哥当初恋以后是半夜睡醒都得扇自己一巴掌夸自己眼光好。

苏柚之前也抱着揶揄的心态看过类似的，毕竟万能墙里对两个长得帅成绩又好的小哥哥给予了相当多的关注。但大部分的贴子照片碍于设备、环境和技术总是把握不好光影和角度，而且模糊又多。

她顶多向残次的照片默哀。

不过这一组也太专业了吧。选景是常见跑道、饭堂，外景的光线很强也能拍出曝光的美感。苏柚戳到某一张图，意外发现江自牧的下颌处有一颗不明显的小红痣，她正欲放大看个清楚，手机突然震动，是信息发过来了。

苏柚顺势往上面弹出的消息栏瞄，看见发消息的昵称后，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胖橘：“怎么还没睡？”

胖橘就是江自牧啊！

他跟苏柚说过，橘猫是他奶奶养的，然后因为过度喜欢某部清宫剧以及上网冲浪次数太多了，就依据橘猫的特色取了这么个小名。

江自牧本来就拿橘猫做头像，奶奶一换橘猫的名字，为了记忆他也跟着换了。

刚还在翻别人照片的苏柚遇到正主有点心虚，“你怎么知道的？”

胖橘回得很快，“看到你回复万能墙的消息了。”

顶着肥猫的账号继续道，“你万能墙和微信的账号别都用一个，容易被骚扰。”

哦——

原来是这样。

苏柚退出，看了眼完全相同的两个账号。她比较懒，有什么新账号要注册她都直接自定义为微信账号了。

盒子老老实实回答，“好的，sir！”

胖橘：“我去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苏柚无聊地点着江自牧头像，点进去又退出来。她有些气鼓鼓：老江这和人聊不上几句就撤退的坏毛病就不能改改吗？他都没睡怎么好意思抓她小辫子的。

苏柚也就敢在心里埋怨，没敢真的去江自牧面前扯淡。她又没有继续刷手机的兴致了，索性和他打了声招呼，关灯睡觉。

盒子：“晚安。”

苏柚把手机放在床头柜，几秒钟后，被冷落的手机又震动了。

胖橘：“嗯，晚安。”

苏柚做一晚上的梦都是有关各种各样的猫的，它们一拥而上把苏柚扑倒在地，苏柚左拎起一只，右拎起一只才勉强坐起，其余的不是蹭她腿就是试图钻进她怀里。

天蒙蒙亮，她就被惊醒了。苏柚取来手机一看时间，才五点半。

左右也睡不着了，顶着眼底一片淡淡的青黑，她干脆起来捡点时间学习，顺便抖一抖自己被猫毛埋了一晚上的恐惧。

一定是江自牧的头像给她带来的阴影，一定是。苏柚默默甩锅。

刚来学校，苏柚放下书包迫不及待和江自牧聊起他奶奶的那只橘猫。

江自牧捡了点她感兴趣地说。

“它是只公猫，小名叫胖橘，大名叫江一喵。”

这一本正经的名字苏柚是真没忍住。

认真的吗？

江自牧嘴角微翘，早起暴躁的心情被抚平不少，“嗯，有证件和猫牌，改天让你看看。”

没等苏柚详细询问橘猫的经历，这时，甘小瓷抱着一大摞作业，吭哧吭哧挪到他们面前。

“江自牧，苏柚，昨天的数学作业，麻烦交一下。”她厚厚的眼镜片挡不住她坚定的目光。

苏柚陷入沉默。她不知道明明有让最后一桌开始把作业从前往后传的省力的方法，但甘小瓷依旧热衷于亲力亲为将每一位同学的作业收齐。

甘小瓷尽职尽责提醒江自牧，“江自牧，袁老师昨天遇见我，让你记得把卷子收一下，早读下课送到他办公室。”

江自牧的表情彻底垮了。

苏柚见识着光速变脸，猫顾不上了，憋笑得很难受。

下午有活动课，钟麓在上课前告知学生们，这周的活动课不用再去打扫包干区了。

钟麓抬了抬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环视整个班级，目光落在这一群除了学习干啥都积极的小崽子们上，“我知道现在是柿子成熟的季节，也有的学生按捺不住摘了学校的果树，被巡逻老师抓住还企图用摘到的果子去贿赂的，胆子不小啊。”

全班哄堂大笑，已经有人开始小声讨论被抓的倒霉蛋是哪个班的了。

“所以，学校领导为了消耗一下你们旺盛的精力，今天下午的活动课，各班可以自行采摘包干区内的果树。”

这不比苦哈哈扫垃圾有意思多了。

下面躁动了。

“摘到多少算多少，没打过药，全当班级零嘴，只要不把树折了没人找你们麻烦。”钟麓微笑，“最近都比较忙，你们趁机会放松一下。”

“现在，上课，快点，你们的进度要比B班慢了。”

“呦吼！”

不只是A班，收到消息的隔壁班也震动了。

“向哥，到时候看你的了。咱俩一起呗。”凌杰羽一下课眼巴巴等着向韩记完笔记，抢着道。

“一起什么？”向韩又打开了一本习题册，撕开了糖果包装。他一只脚撑在桌子下的横杆上，一晃一晃的。

凌杰羽道：“别装傻，还能是什么，下午的摘果呗！我们班分到的就五棵，但女生肯定会强占两棵的，我们又不好意思跟她们抢，这不得和剩下的男生们争啊！”

向韩了然。虽然的确如钟麓所说，摘下来的柿子全班平分，但摘多摘少大伙都是能有目共睹的。这无关其他，只关尊严。谁不想在女生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凌杰羽很是狗腿，“我个子矮，学校还不让爬树，到时候梯子搬来了占优势的肯定是你们这些高个的。”

“找孙志磊啊，他是我们班最高的，他快两米了吧。”向韩将糖塞进嘴里。

“没戏，他说要去帮班长。”凌杰羽散发单身狗的怨念，“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不是这样的，谁知道他一年内奇迹般追到了他的女神班长，可听班长话了。”

向韩听罢，一不小心把糖嚼碎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在一个班果然容易尴尬。

“行，我们一组，但先说好，”向韩道，“到时候你自个去领工具，我可不去排那个队。”

凌杰羽拍拍向韩的胳膊，“兄弟！”

南洋附中历史悠久，战时是南洋大学下的一个准学员培训处，后来才扩张为南洋大学的附属中学。先人们为了节省开支种了很多果树，因为很有纪念意义之后除非树老死了，就不会铲掉一直留着。

死去的老树剪下枝条重新栽种，也算是传承百年了。

凛冽的寒风中，黄灿灿、硕大的柿子挂在高高的枝条上，枯落的叶子再也遮不住它们，柿子摇晃着，似乎下一刻就会从枝头跌落混进泥土。

平日里骂骂咧咧嫌包干区太大的一致转变口风，又开始指着学校为什么不分多一点地方给他们。

果树太少了。

全校学生翘首以盼着下午，没承想，中午时乌云密布，猝不及防间，大豆般的雨点落下，打碎在水泥地的同时粉碎学生们的心情。不少人趴在窗户边，心疼地看着果树上成熟的果子不堪冲击真的掉进泥里。

啊——怎么会这样——我还没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