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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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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侍郎汗如雨下,嗓子仿佛被人掐住一样,十分艰难地稳住表情说:“皇上,恕微臣愚钝……”

情急之下他做出了相当有失水准的回应,对着白禾道:“寄文……何侍君确实三年前已与微臣断绝父子关系,这事京中人人皆知。他虽入宫做了皇上的侍君,可与微臣关系是家事,白侍君不好过问吧。”

对方的巴掌快伸到脸上来了,白禾自然不可能在陆烬轩面前做忍气吞声的事。

何大人的话是对他说的,实则指桑骂槐。

白禾道:“如此说来何家与何侍君三年来从无往来?”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何大人找回了脑子和镇定,谨慎说:“倒不能说全无往来。微臣当年是将侍君逐出家门,这孩子却不是全然不念他娘亲,每到年节他还是会从宫中递些问候给他娘。”

何侍君是何侍郎妾室所出的庶子,这个“娘亲”指的自然是亲生母亲,而非“悖逆父母”中的母亲。

启国以孝治国,不孝是极其严重的道德问题,甚至能上升到法律层面。何侍君一面要因不孝父母被何家“逐出家门”,与此同时他是皇帝枕边人,他便不能真的背负不孝的道德瑕疵,以免损害皇上威严。

孝顺亲娘也孝顺,别人议论起来也不过是“父子家事”,旁人不好过问。

如果白禾跟陆烬轩是土生土长的启国人,他们就会知道这桩全城皆知的父子决裂事件的原因:三年前何侍君在除岁宴上对皇上一见钟情,主动要求入宫为侍。

启国开国之君虽娶男子为后,一些勋贵富人亦有玩男人的风气,但世人仍旧以三纲五常为正经,尤其何家这些号称书香门第、耕读传家的清流。纲常伦理是他们治国齐家的精神纲领,清正名声是他们维持优越感的脸面。

因此即使何寄文是嫁给皇帝,何家依然以此为耻。同时碍于另一方是皇帝,不能阻拦何寄文入宫的话也不能指责皇帝,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将这个为家族名声抹黑的子孙逐出家门,以保家族名声。

白禾直觉其中有异:“已逐出家门的人还能向家里递话?何大人怕是说漏了,何侍君可是明明白白说了,几日前他家里送了一瓶南疆秘药入宫,他要将药敬献给皇上。”

说着他轻轻碰了下陆烬轩的手。

陆烬轩:“?”

陆烬轩敏锐感受到了白禾的攻击性,在本该由自己掌握主动权与节奏的谈判中他暂时保持了沉默,并配合说:“对,朕也听见了。”

何侍郎眼都不抬就说:“寄文的娘亲是南方人,应是他娘送的吧。”

夏公公在陆烬轩的示意下斟茶端了上来,何大人不动声色伸出双手,摆出接赏赐的姿势,“谢皇上赏赐。”

而后他将茶盏捧在手里,先发制人说:“皇上,微臣教子无方,寄文……何侍君在家时便任性执拗,微臣原先想着待他成家之后总会成长,没来得及好好教导。”

他先用教子无方揽责,然后把所谓的责大而化小,转移重点偷换概念:“他大约是进宫前经常和富贵公子玩,手头宽松惯了,平日做何都爱打赏人。”

白禾此时只有一个想法:何大人不愧是侍郎,确实比六品的白父高明。

“皇上,不知镇抚司众位大人中是否有精通律令的?”白禾转脸问。

白禾的谈判经验约等于零,技巧更无从谈起,好在他对何侍君的敌意明确,不会轻易被何大人糊弄,并且迅速想到反击方法。

陆烬轩的目光扫向旁边一众锦衣卫。

何大人心里一沉。

众人一阵犹疑,先是偷偷去瞥指挥使凌云,而凌云在瞟提督太监夏仟,夏公公却谁也不看,只垂着头不言不语。

一名锦衣卫站出来说:“我我、臣略懂一二。”

白禾:“御前行贿,收买宫人,擅闯宫禁,按律当如何判罚?”

锦衣卫快速答:“若数罪并罚,轻则流放,重则死罪。”

何大人抬起眼,瞥了下白禾,但他没有急着辩解,而是等待皇帝发话。

“皇上。”白禾从腿上捡起几张供纸捏在指间,“何侍君的供状可否给何大人一看?”

陆烬轩:“嗯。”

夏公公忙从白禾手里接过供状低声说:“何大人请。”

何大人手里还捧着茶盏没法接纸,在场又仅有一位公公,夏仟怔了下略显慌乱地单手捧过茶盏,再把供纸交给何大人,然后他端着杯盏退到一旁。

“皇上……”何大人望向陆烬轩。

“何大人不妨看看。”白禾抢道,“何侍君不仅行贿、闯宫禁,还罪犯欺君。”

行贿和闯宫禁的罪行听起来严重,其实何大人并不怕皇帝真的会以此判罚何寄文,这些行为放在别人身上自然是重罪,搁在皇帝妃嫔身上却只是稍微出格,大有转圜余地。

可欺君不是。

何大人双手攥着供状边角低下头,纸上大大的红色“供”字记号触目惊心,明晃晃昭示着他儿子终于一朝失宠。最令人不安的是这份供状是在诏狱中审出来的。

白禾在旁贴心总结:“何侍君口口声声对皇上一见倾心,自愿入宫,皇上数次询问他都答是在除岁宴上初见。结果如此意义深重的日子他竟记错了。所谓‘一见倾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他语调忽地拔高,阴冷地盯着何大人:“何侍君根本不是因爱慕皇上入宫,而是心怀叵测,故意求请进宫,实则在皇上身边打探消息向宫外传递!其心可诛!”

他的语气逐渐激烈,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如有金戈之声。

何大人捏着供状的手一颤,跪倒在地:“皇上明鉴!何寄文绝无异心,何家绝无异心!皇上您知道的,臣当年将寄文逐出家门正是……”

他抬起头瞄一眼皇帝,继续说:“臣祖上有家训,不许子孙贪恋美、色,骄奢淫逸,更严禁子孙沉溺南风,罔顾人伦。臣当初也不知寄文对皇上一往情深,原当他是一时兴起,冒犯了皇上,这才以逐出家门相逼。谁知他执拗,当真与臣断绝关系而后入宫。皇上,臣子任性之过全在微臣教子无方,但他愿为皇上与臣决裂,他之真心灼灼,请皇上明鉴!”

何大人的嘴硬程度比公冶启更甚,口才亦更好,白禾给扣上去的帽子硬是被对方扭成盖头。

没有和大臣扯皮经验的白禾顿时咬唇,在他想出反击的话前陆烬轩按住了他。

白禾怔然:“?”

陆烬轩勾起嘴角语气“和善”:“三百万,人和口供你带回家。不然朕只能让人立案了。”

“臣与臣子皆无异心,便是三法司来查臣依然问心无愧!若皇上仍旧疑心,臣愿请刑部、大理寺介入。”何大人重新伏下身低头。

从皇帝重新开口起,狡辩的话术就不够用了。何大人还不知道皇帝已经不是过去的皇帝了,他按照对原来的皇帝的了解来应对,一张口就拉出三法司。原来的真皇帝庸碌、贪图享乐且自大好面子,最讨厌听大臣议论政事,越复杂对方越不爱管。

若真要三司下场只为查一个侍君是不是真的爱慕皇帝,以真皇帝的性子绝对不会乐意,他只会摆手嫌烦,然后不管这事了。

简单说,死掉的真皇帝是个很好糊弄,并且乐意接受大臣糊弄的人。

信息不对称致使何大人误判了对手。信息缺失则使陆烬轩不能精准攻击对手的弱点。

陆烬轩唯一能牢牢掌握的是谨记自己的谈判目的,不陷入与对方的争辩。他低笑一声说:“爱卿误会了,朕不怀疑你们对朕的真心。几天前朕已经明令禁止皇宫内外传递消息。不过内廷还是抓到了一些人。猜猜里面有没有你儿子和他的人?”

他故意模糊说辞,在贿赂宫人、擅闯宫禁、欺君等罪行之外找了一个向来被忽视的“小事”为切入点。

何大人心下掀起惊涛,惊恐得瞪大眼抬头望向陆烬轩。

此刻的皇帝令他陌生。

在前头的辩白中,他反复认定儿子和其亲娘固有消息往来。

棘手的是那瓶南疆秘药。

“请皇上恕罪!微臣方才有所隐瞒。寄文欲要敬献的药确实不是臣或家里人近日送进宫的。自三年前我们父子决裂,寄、侍君便没再向家里除了他亲娘外的人传过话。侍君居于深宫,臣不曾请求入宫觐见,至于臣家里其他人更是连请入宫的资格都没有。”何大人试图辩说。

“侍君绝没有向外传递宫中消息。即便是他过往给他娘传的话也全是过节的问候和吉祥话。”

“小白,扶大人坐。”陆烬轩抬了抬下巴。

白禾懵然,但听话地起身去扶人。

何大人闻言吓到了,他哪敢让皇帝的侍君扶啊!人到中年的侍郎大人麻溜自个儿爬起来,往后退半步一屁股坐回凳子上,嘴上不忘,“谢皇上。”

没扶到人的白禾也坐回了陆烬轩身侧,心里大惑不解,陆烬轩为什么不揪着欺君等律法里的大罪重罪说,偏要抓小事。

“爱卿还是没听懂,朕要立案查的是——何寄文泄露朕遇刺的消息,他有没有可能是刺客同伙?”笑着的陆烬轩眼里一片寒冰。

何侍郎被他的眼神钉在凳子上,脊背发寒、手脚冰凉。

其表现异常明显到连白禾也不会错过,白禾讶然之下脱口问:“何大人似乎不是第一次听说皇上遇刺?”

何大人瞠目,表情微变。

“三百万大概太多了。”看见了对方防线崩溃的陆烬轩笑着说,“一百万也不是不行。朕保证不追查。”

“皇上!臣没有……”何大人终于失态地从凳子上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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