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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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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岸睁开眼,“哒哒”墙上的时钟走着。他发现自己站在家里,手上还端着一个陌生的透明盒子,随即,他蹙眉。

为什么会用“发现”这个词?还有,这个盒子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从未见过?

盒子是透明的,一个粉色的精美的八音盒躺在里面,一块染血的布料塞在角落。看材质,和自己经常穿的衬衫很像。

陈岸将盒子放在茶几上,他插上电给自己烧一壶开水。打开柜子,找出不久前买的铁观音。“咕噜”,水开,椅子上的人如梦初醒。

开水冲泡,绿色的茶叶在白瓷杯里翻了翻。

陈岸不爱喝咖啡,更不爱饮料。闲来无事或者烦心时冲一杯茶缓缓。

“哒哒。”陈岸略显烦躁的望向墙上的钟。显然,喝茶已经起不了作用。

他不知今天是怎么了,总对钟声很敏感。好像时间很赶,有什么事在等着他去完成。

视线落在桌上的盒子,长发少年起身。

好像不对劲是从这开始的…..

陈岸打开盒子拿出角落的布料。展开,他的阅读速度很快,下一刻,白布被扔地上。凌厉的战力刺破茶杯。

“砰——”

陈岸放出战力将四周清扫,没有能量的波动。他缓缓地蹲下重新拾起地上的白布,不,应该说是血书。又重新仔细的看一遍。

【陈岸,我是19岁的你。无论你身处何时、何地,在睁开眼第一时间打开八音盒,不然溪溪他们都会因你而死,我求你,打开它。】

来自未来的信?太荒谬了。可陈岸能确定这是自己的字。虽然有些潦草,但书写习惯和笔锋改不掉,字是简体,黑龙模仿不来。

【不然溪溪他们都会因为你而死……】

“他们…..”陈岸捧着血书念道,皱眉。

他们是谁?

桌上的茶水流在地上,睫毛微颤,出神的陈岸扭头看向红木茶几的方盒。血书上出现仅出现一个熟悉的名字,甚至没有全名,然而就是昵称,让陈岸起身——

他赌不起。

转动发条,蝴蝶翩翩起舞。唯美忧伤的音乐响起,十分熟悉的调子,是陈岸喜欢的《天空之城》。

音乐盒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晕,在涌入的片段袭来,十八岁的少年闭上眼睛。

音乐终有停止的那刻,有人停下发条。陈岸睁开眼,神色已截然不同。他翻开纯白的手机——

今天是2007年4月。

这次,是由顾林溪殉死开启的新循环。八音盒保存着所有阶段的记忆、包括第五次循环坍塌的世界。

天昏地暗,顾林溪三人在他面前一个一个死去,还有宋秋亭,他推开顾林溪,最后放弃生意坠入汹涌的大海。

「宋秋亭!你究竟想要什么?」

「或许,他只是想要一句道歉。」

一切皆因他而起。

陈岸抽出柜子,一个长方体的盒子露出来。他拿出里面崭新的白色琴弓,微风吹拂发稍。此时窗外绿意盎然,是春天。

陈岸忽然想起鸡鸣寺的樱花。

该结束了。

=

陈岸来到裁决所找宋秋亭。

这个时间点的他已经杀了刘好好和王爱民.伏低做小是为了下毒杀黑龙,那么这个时候,他应该也盯上了顾林溪。

从前陈岸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事,在悬崖上,字字泣血质问中,突然就明白了——因为迁怒。

陈岸毁了宋秋亭,宋秋亭便也要毁掉陈岸。死是最简单的,他要陈岸像他一样活在痛苦里。

“你怎么来了?”

“见过无吗?”

暗停下记录的笔,“他在厨房。”

“谢了。”陈岸掠过暗,后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蹙眉,毁居然会说谢谢?真是太阳西边升,开天劈地头一回。

厨房的门没有关,一个模样温顺的少年正在泡茶。他在听见脚步余光一瞥,见到来者,收敛眼中的冰冷,微微一笑。“毁。”

陈岸知道这是面具。笑容是假的,这张脸也是假的,唯有恨和杀意是真的。“无,我找你有事。”

“就在这里说吧。”

“是私事。”

“哦,私事?”少年嘴上说着,一步未挪没有想聊的意思。“我跟尊之下第二人能有什么私事可聊?”他给自己倒杯温水。

“关于,槐花村。”

举杯,少年嘴角的笑凝固。

……

武尸不可随意出裁决所,除了任务需求,其他的出行都要登报报备。

聊事,聊私事,宋秋亭和陈岸直接出了裁决所。前者是做了叛逃的打算,只要陈岸说出什么不利的信息,管他什么规矩,如同他的代号,查无此人。

而陈岸不久前被黑龙植入蛊虫,撤掉了监视的眼线,更何况是不需要尊守的规矩。规矩?他从不放眼里。

两人来到一栋栋烂尾楼前,陈岸认出这里是荒都。宋秋亭转身,“有话直说,这里不是裁决所,没必要假惺惺说话恶心彼此。”

“找我什么事。”

陈岸看着对面的人,缓缓叫出真名。“宋秋亭。”凌厉的刀尖袭来,陈岸偏头躲过。烂尾楼里阳光射进这里,光里浮动着尘埃。角落生着杂草,杂草里是一朵瘦小的洋甘菊。

两人缠斗起来,准确说是宋秋亭单方面缠斗.陈岸的战力比他高太多,很快便卸掉刀子。宋秋亭见形势不好,灰雾升起正要遁逃。

“伏瑞斯——乌拉吧哈——”

宋秋亭感觉自己像被人钉在原地,只有眼睛和嘴能动,“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安静下来。”

“卑鄙!居然用巫术!”宋秋亭挣扎,纹丝不动。“给我解开!”这种被动的境地让宋秋亭恼怒极了,就像上麻药的兔子任人宰割。明明他才是猎人,明明他才是布局者!

一定是哪里出了纰漏,一定是这样,不然陈岸怎么会知道他的真名?对,一定是这样!他可以弥补这个错误,他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在哪里,在哪里……”少年魔怔的念叨。陈岸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他陷入更深的偏执和魔障。“宋秋亭!”

一声轻呵,少年瞳孔聚焦。

陈岸注视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没有错。”

“什么?”宋秋亭还未完全走出来,下意识回复着,一个眨眼,眼神冰冷似刀,讥讽道:“那你说说,我哪里没错?”

如果用道德和法律细数,那宋秋亭犯的错误可太多了。比如他杀人分尸。四区的报纸可没少花笔墨写报道、还有那些警察,为找到凶手费尽心思。

你不是知道了吗?少年在笑,眼神冰冷。

那就来批判我。

“你没错,错的是我。”

宋秋亭没有说话,荒都刮起风,风穿过一排排空洞的建筑,“呼呼——”像极鬼哭。

“是我的一己私欲毁掉了你的人生、家庭。如果不是我你会继续在台大上学,读自己喜欢的专业,拥有理想和未来。”

“如果不是我,你的家人也不会死。是我毁了你。对不起。”

在某个寻常的下午,十七岁的陈岸坐在茶馆里接到医生的电话。当他为治疗癌症的特效药发愁时、当抱试卷的宋秋亭去救人时、

当陈岸望向窗外———

有四个人的命运已经千丝万缕的交缠在一起。又或许是更远的从前,当陈远找到颜綰,当放学回来的陈岸举起琴弓———

命运便如同高山的滚石,再也停不下来。

风吹皱单薄的衣服,明明是春天,这一刻,宋秋亭却在发抖,“你……”

他的眼睛一点点红了,“你以为说这些我的家人就能回来吗?”不知在何时,凝结术消失了。少年仰头大笑,他竟笑出眼泪,“陈岸,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

“当然,你拥有选择说‘不’的权利。宋秋亭,千错万错皆因我而起,我愿以死谢罪,百刑加身,千刀万剐!我只求你放过顾林溪!”

陈岸跪下去,深深地磕头。

潮湿的青苔、蜘蛛网、在荒都,在宋秋亭身后的墙上写满大大小小的“恨。”

风吹红少年的双眼,额前的发微动,圆圆的杏眼变得细长,似湖面起涟漪,五官在一刻变化。

“今天可以吗?”

“可以。”

宋秋亭仰着头,闭上眼睛。大楼的阳光落在肩上,眼泪划下——

好温暖。

“陈岸,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少年大步朝前走去,朝出口,朝着光亮的地方。他与陈岸擦过———

“这是你欠我的。”

=

梧桐落下大片的阴影,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午休,刚吃完饭的顾林溪收到来自陈岸的电话。

“喂,怎么了陈岸?”

对方声音如常,“溪溪,我现在你们实验楼楼下,我有重要的事找你,你能带下你的日记本吗?”

日记本?她就写写日常,还有关于暗恋小雨心情和事件。一本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少女心事”怎么和重要事件扯上关系了?

陈岸声线轻柔:“溪溪,你有在听吗?”

“有。”顾林溪回神,“陈岸,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她挂断电话,拉开书包拉链拿出最夹层的日记本。

先拿过去看看吧,陈岸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她想,如果自己的好朋友要看,或者对日记本做什么,她也有拒绝的权利。

四月春,中午的阳光并不强烈。学校广播站放着轻柔的纯音乐,校园里的树荫下坐着穿校服的男男女女。

顾林溪在前往实验大楼的中途,她发现树群里的蓝桉开花了。

长发少年站在楼下空地,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肩上背着小提琴的黑色布包。眉眼精致与拓南格格不入。

“陈岸。”女孩出声快步走进。背着小提琴的少年脸上有了笑意。

“溪溪,麻烦你跑一趟了。”

“没事,正好消食。给。”顾林溪毫无戒备的递出日记本。陈岸接过,在看见本子的白皮封面——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溪溪,谢谢你。”

无论是现在还是从前。

“好朋友谢什么呢。不过陈岸,你说的重要的事情和我的日记本有关吗……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写日记?”顾林溪惊诧。

陈岸安静的注视着女孩的眼睛。神色触动,里面盛满太多情绪。像落入老胡同里的阳光,树和风的窃窃私语、又或者一棵开在角落的蓝桉。

“倒带删除术·乌拉吧哈。”

女孩脸上呈现出空白。几秒钟后,顾林溪揉揉眼睛,她感觉雾蒙蒙的。视线清晰,一个人出现在眼前。“陈岸?你怎么来学校了。”

顾林溪惊喜着。

“办事路过,就走进来看看。”

“要不要我叫蔡蔡?”

“不用了。溪溪,谢谢你。你送的琴弓我很喜欢。”陈岸想去摸她的头,手落在肩上,触落即分。“再见。”

此时广播站播到(路小雨《不能说的秘密》),安静唯美的纯音乐在拓南响起。

陈岸背着小提琴向前走去。

就像他们初次在南京的梧桐大道相遇。

路永远是朝前走,纵使千错加身,自食其果,陈岸也从不回头。

然而这次,他却停下脚步。回头,唇角划开一个浅浅的温柔的弧度。

“我叫陈桉,蓝桉的桉。请记住我的名字。”

少年转身。

顾林溪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改名,也没有想他是不是在南京撒了谎。她只想让他停住脚步。

停下来。

“陈桉!”

然而,背着小提琴的少年只是挥挥手,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他朝着拓南深处走去,一如当年初见。

=

海浪拍打着彼岸。有人将手里的东西点燃,红色的火焰燃烧着伴随着白烟。蔚蓝的大海,一只停在礁石的海鸥飞向远方。

……

李/忠/国带着南区刑警赶到槐花村。他们接到匿名自首短信,说自己就是“连环分尸案”的凶手。为不引起恐慌,他们穿着便服行动。

在村民的指路下,他们来到山坡的祠堂。

一个少年坐在槐树下睡着了,他挂着微笑,雪白的花落满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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