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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叠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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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四宫医生弟弟伤痕累累的灵魂连在一起了,或许过不了多久,四宫医生就要没有弟弟了。她还感受到,四宫医生的弟弟和医院里其他病人一样不开心,就算除掉咒灵也没用。

然而看得到“常人不可见之物”的她什么都没有做。

因为同情心只会惹祸上身。她每次出门都要考虑怎么从诅咒师的刺杀中活下来,很多事都没有能力去做。坏人们的手法很丰富,比如在出门的时候让式神追她、潜入她出现的公共场所对她亮刀、只要她踩上公路路面就会触发车祸诅咒等等,利用普通人来骗她这种事也发生过一次。

更何况她根本救不了任何人,她只会将不幸扩散出去……摧毁一切。

朝露透发了会儿呆,想起自己今天从四宫医生那里收到一本书。回家大约还需要半小时,她觉得自己可以看看书。

于是朝露透从药袋子下面翻出书,打开第一章。

「在自由冈车站走下大井町线的电车,妈妈拉着小豆豆的手朝检票口走去。小豆豆以前很少乘电车,所以她珍惜的把车票攥在手里,舍不得交出去。她问检票员叔叔:

“这张票能留给我吗?”

“不行呀!”

……」①

车子不断停车、启动,乘客也不断下车、上车。

朝露透突然感受到一种难以无视的恶意,立即抬起头,可是寻找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她也是在这时才发现,身边那位提着菜的主妇不知在第几个站下车了,一个刚上车的乘客坐了下来。

这名乘客是一名打扮很酷的少女,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套新潮的黑白相间的衣服。少女脖子上挂着红色的头戴式耳机,拿着手机不停按着键盘上的方向键,“哔哔”的声音响个不停。

不是她。歪着头想了想,朝露透低下头,视线划过那些印刷的文字。

「无论哪辆电车都很安静,好像刚刚开始上第一节课。在那并不很大的校园的周围,种上了各种各样的树当作围墙,花坛里也开满了红、黄等各种颜色的花朵……」②

刚启动一分钟,公交车突然出现一阵剧烈晃动,接着便是急刹,朝露透猛地向前扑去!要不是被人用力揪住后衣领稳定住,否则就会结实地撞前面椅子上!

周围人声嘈杂,多是在抱怨司机。朝露透扭头一看,原来是那名很酷的少女。对方很快就松开手,还朝她笑了一下,像花瓣一样的褐色眼睛弯起来十分可爱。

朝露透动了动嘴唇,刚想道谢,听见前面有人高声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随着这一声高呼,车厢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是出车祸了吗?”

“怎么可能,这段路的路况一直很好。”

“其他车明明开得好好的……”

“司机先生,您怎么了?”

朝露透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因为她察觉到与之前相似的恶意又出现了!她果断把书塞回包里并弯腰抱住自己的脑袋。

她弯下腰那一瞬,变故陡生。

一只有着蜥蜴的外表和鳄鱼的体格的咒灵突然撞破后挡风玻璃扑进来!玻璃飞溅和咒灵扑咬都发生于瞬息之间,正常来说最后一排的朝露透和少女就算侥幸不死也一定会受重伤才对!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一道道白色闪光从朝露透身上弹出,直接将试图偷袭的咒灵劈成一堆碎块!

尽管白光仅仅是掠过玻璃,没有对玻璃产生任何影响,但是朝露透并没有被玻璃砸到。

因为那名少女在咒力出现那一刻就扑在朝露透身上,用自己的后脑勺和后背将玻璃碴全部挡下了。

等感觉不到玻璃在身上跳动以后少女才抱着小孩子坐直,惊讶地发现那只咒灵已经完全消失了。

白光看起来不像术式,难道是咒具?她不禁张圆了嘴,发出一声感叹:“哇哦——”

但震惊归震惊,少女却一点没有松懈。因为相差不到一秒的时间,车身再次出现剧烈的摇晃,这次车顶多个位置出现了非常明显的凹陷,像是有东西从顶上在撞车!

与此同时,前车窗与侧边车窗的玻璃接连爆裂,好几个人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意识到就被拖了出去!

随着第一声惨叫响起,恐惧的情绪如同海浪一般汹涌地扑向其余幸运乘客。乘客们纷纷转身向汽车中后段挤来。他们被吓得吱哇乱叫,都顾不上那个部分能不能挤下这么多人。有人想要打开后车门逃跑,可他们发现车子已经被一群长得一模一样的怪物包围,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

——他们在害怕,他们在哀求,他们在咒骂。他们不停对外输出负面情绪。

——他们看不见,咒力在滋生,然后被那些咒灵吸收。他们不知道,会害死他们的正是他们自己。

少女知道自己必须行动了。

她先察看被自己护在怀里的孩子。或许是因为被变故吓到,小女孩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更呆了,那双眼睛空洞得像两颗漂亮的玻璃珠子。

少女拍拍孩子的背,用怜爱的口吻问道:“小妹妹,你看得到那些东西,对吧?”

小女孩没有看她,只是点点脑袋。

“刚才保护了你的光,是咒具吧?还能用吗?”

小女孩继续点头。

“那就好。姐姐得去干掉那些东西,要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会不会害怕?”

听到这个问题,小女孩抬起眼睛看看她,随即又低下头去摇摇头。

少女说:“那就好办啦!”

少女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塞进小女孩手里,接着说:“你看,姐姐是咒术师!我不知道你是哪位同事的孩子,但是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像你的家长那样保护好大家的!我一定会让你们平安回家的!”

那是一张学生证,黑色软封印刷着金色的校徽和一行“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字样。打开里侧,少女的证件照旁还登记着简单的个人信息:菅由理,三级咒术师,1978年4月1日生。

小女孩默不作声地捏紧学生证,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菅由理开始往前移动,一边移动一边将中途冒出来的咒灵踢出去。她感觉得到,车头的诅咒力量相对没那么强,从那里突围才能去外面。她现在想做的,是在车顶被砸穿之前干掉这个诅咒。

踩着扶手、抓着栏杆艰难移动到驾驶位旁边,她遗憾地发现司机只剩一具残缺的遗体,恐怕是第一个丢掉性命的。

“抱歉。”说着,她一拳轰爆趴在司机身上对她龇牙咧嘴的咒灵的脑袋,又踢了面前碎了一半的车窗一脚,然后从完全碎掉的玻璃窗中跳了出去。

落地站稳后,她回头扫视一圈围着车的咒灵群体,扭扭脖子和手腕,裹挟着咒力的气流开始在她身边盘旋。

“烦死了,我特意翘课跑京都来找前辈玩的诶!我们东京校的校长老头和老师超级难对付,你们知不知道我跑出来有多辛苦啊?你们非要冒出来吗?我现在干掉你们,总监部也不会奖励我休息一天,可恶死了!我现在真的超级生气!你们这群喜欢作怪的丑东西,给我心怀愧疚地去死啊!”菅由理的碎碎念可以说感情充沛,最后一句甚至很有气势地吼了出来。

那些盘旋的气流开始分成两半,一半在她身后形成旋风,另一半集中在她右拳和小臂周围,像一层透明的护具。

幸好,再生气她也还记得作战前的必要手续。只见她举起左手,竖起食指和中指并拢,快速念出咒语:“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车厢内,被留下的朝露透坐在原位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学生证的封面,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白色的校徽。那是一个漩涡图案。

全日本就两所咒术师学校,东京一所,京都一所,两所学校她都跟着妈妈去过。

她对两所学校的记忆并不深,唯一记得的就是这个校徽。它画在校长办公室的墙上,刻在每个学生的校服纽扣上,无论是黑色的漩涡还是金色的漩涡,它们都熠熠生辉。

妈妈校服上的校徽也一样,就算是在火里也还是亮闪闪的。

朝露透又看到了那团明亮的火焰。

那些人抱着妈妈的衣服走过去,一件接一件地扔进去。她看着妈妈生活的痕迹,一点点被火焰抹掉了。

她听见有人在哭,但她又不那么确定。因为她早就哭不出声音了。

两只咒灵突然从朝露透左手边和身后的窗外同时扑进来,再次被白光切碎。紫色的咒力污秽溅满了朝露透的头,暂时将她从记忆闪回中拉出来。她伸手抹掉快流进眼睛里的污秽和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将学生证放到旁边座位上,然后抬起头。

她知道,这一定是针对她的袭击。只要她不离开车厢,诅咒师的式神就会不停攻击车辆,所以那个咒术师出去了反而能活下来。至于剩下的人……朝露透的视线掠过黑压压的人头,一张张恐慌扭曲的面孔在她的视野里交错。

一些残酷的画面在脑海中转瞬即逝。

救命——她听见他们在这样喊。

每一次发生意外,她总能听见这样的声音。这种求救没有具体对象,只是想要喊出来,出于一种求生本能。没有一次例外。

救命——她听见他们在那样喊。

可是不管他们喊多大声、喊再多次,都不会人来救他们的。没有人会听见,没有人会回应,没有人会伸出手。没有力量的弱者被卷入强者的斗争中一定会死,这是世界的法则。这个世界是没有救星的。

救命——朝露透已经分不清是谁在喊。

一阵暴烈的头痛突如其来,将传进耳朵的声音全部碾成碎片。可是抱着头俯下身去的朝露透绝望地发现,有些声音就在她的身体里,它们是来自两年前的诅咒,她永远不可能摆脱它们。

朝露透几乎快要窒息了。

她压根想不起四宫医生教过的东西,只顾着上气不接下气地喃喃道:“停下,停下……”

有人按住朝露透的肩膀,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可是朝露透什么都没听见。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只手就已经掐住她的脖子提起来往车窗外掷去,像往垃圾桶里扔垃圾一样随意。

被扔出去时朝露透忍着头痛努力调整头的角度,看清了攻击她的人。

那是一个男人,个子不高,瘦得像只猴子,穿着跟那些上班族没什么不同。但是她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在背后搞鬼的诅咒师。

因为他手指上套着一个钥匙扣,钥匙扣的挂坠长得和刚才那些咒灵一模一样。

——使用媒介控制咒灵,他是式神使。

朝露透重重地摔在公路上,因为尽全力避免正面朝下,双手因此遭了不少罪。她头上的红色丝带波点蝴蝶结也在中途掉落,飞去了有点远的位置。

她的鼻子在沥青混凝土上磨破了,额头和手背也是。她一时睁不开眼睛,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双手压在背包底下,满嘴都是血腥味。冷空气不断刺激着喉咙,她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用舌头在口腔里顶了一圈儿,咽下一口含血的唾沫。

她什么都看不见,闻到的和尝到的只有血腥味,触碰到的只有又冷又硬的地面,听到的只有那些嘈杂的人声。她的五感全都派不上用场,还觉得很痛,不管是头还是身体其他部位。熟悉的濒死的恐惧感,又一次攥紧了朝露透的心脏。

她听见有脚步声在接近她。

于是她用力睁开眼睛,看见刚才那个男人走到她的蝴蝶结跟前,弯腰想要拾取。

但是男人手指刚碰到蝴蝶结,蝴蝶结便爆炸了。咒力炸出的烟雾吞噬了那个男人,从没见过的刺眼白光也闪花了朝露透的眼睛。她听见一句怒不可遏的粗话,不是京都和关西这边的口音。

很快,男人就从烟雾里跳出来了,落在朝露透身前。看着男人血肉模糊的右手,朝露透有些遗憾。

蝴蝶结其实是她爸爸做的防护咒具,也是之前不停放出白光的东西。它能生成直径两米的防护场,任何诅咒和术式都无法伤害她。为了表明这个咒具只能用于自保,爸爸还特意在咒具上增加了“离开朝露透身体半米且被人触碰就爆炸”这种束缚。爸爸说过,根据咒力储量不同,咒具爆炸后会产生不同效果,可以当场致死也可以短暂影响行动力。蝴蝶结里的咒力量正常来说爆炸后致残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不是这个人的式神消耗了里面太多咒力……

皮鞋后跟用力踩在她的后脑勺上,男人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他们都说你是个麻烦,我现在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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