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错率很低的年纪了。这种双方的不负责,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两个家庭的不幸。
薤白气得脑子有点儿晕,脚下都有些踉跄。
在这个过程中一言不发的商陆,伸手扶住薤白,然后反手给了商洋一巴掌。
“啪”的一声商洋就站不稳了,倒地之后捂着脸,疼得喊都喊不出来。
这一巴掌把薤白也给吓一跳,本来还在气头上呢,结果看到商陆动手之后又瞬间冷静:“说归说,你别真的动手啊!小洋,你没事吧小洋?”
商陆赶在薤白之前把商洋又给拎了起来:“自己站稳了,别逼我再扇你。我没动拳头没动脚的,算是便宜你了,要是咱爸,你也得断两根肋骨。跟你说没说过避孕套要怎么用,说没说过不要被女生带节奏,咱妈说得可真没错,好的你是一点儿都不学,就这种恶习,你一学就学精髓。”
商陆的语气再也不是刚刚那种说笑式的散漫感,严肃得就连旁边听着的薤白都开始慌了,更不要提从来没见过哥哥发脾气的商洋。
长兄如父这个单词果然是写实的,哥哥发飙时的可怕程度完全不亚于父亲。这种血脉压制让商洋立刻怂了,简直想要给商陆跪下来磕头认罪。
“你刚说什么,说什么对不起没记住警告?对不起辜负了信任?听得我都想笑,这时候还捡那些好听话来说,看来你是一点没有反省啊。”商陆单手拎着商洋的后衣领,把他拖进厅里,给他甩在地上,“先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发现怀孕的?”
商洋跪在地上,声音发抖地说:“昨天发现的。”
“然后呢,孩子确定是你的?”商陆坐在沙发上,翘起腿。
商洋点点头:“这半年我们一直在一块儿,她到我学校附近跟我合租。”
“她现在人在哪儿?”
“应该在家吧,我昨天就跟她说学校有课,我先回学校住两天。”
“呵,人家跟你说怀孕了,你转头就吓跑了,是这样吗?”
商洋惭愧地点点头。
“她又给你发过消息吗?”
“发过,她跟我说不要有心理负担,孩子的事她会想办法。但是我没敢回复她,我不知道她想的办法是什么办法,反正我真的想不到任何办法。我脑子就一片空白,就……就一片空白。”商洋的脸颊肿了起来,说话也有点儿含糊。
薤白跑去拿了冰袋回来,给商洋敷在脸上。
“你自己扶着冰袋,别让薤白弯着腰。”商陆对商洋呵斥道。
结果这一声呵斥又把两个人都吓到,薤白也一个激灵地站起来,商洋也哆哆嗦嗦地抓着冰袋。
“薤白。”商陆发现薤白似乎也在怕自己,所以不得不换回温柔的声线,“过来。”
薤白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前,乖乖地坐在商陆身边。
商陆叹了口气,琢磨着过于严厉的话可能会给薤白造成心理负担,万一再发展成心理阴影就难办了,所以他之后稍微放缓语气,对商洋说:“我希望你明白,今天我是替爸妈教训你,高中时我被踹断了肋骨那事儿你应该也记得,很难想象你在看过我那个惨样儿之后还没有长记性。孩子的事你不能只让许若琳自己去想办法,你们两个但凡有一个多一点成年人的自制力,都不至于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所以你们都有责任,都得想办法。
“你这样出了事儿就跑,简直是败类一样的行为,我希望你尽快对此做出弥补措施,一会儿就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你马上回去。这个孩子是留还是不留,你们一起商量。但是不管留不留,你都应该去跟她父母道歉,联系好了时间,我们一起去登门道歉。咱爸妈也得去,毕竟怀孕不是小事,留下来就意味着今后我们都会是一家人,不留就意味着许若琳的身体会承担很高的风险,把人家宝贝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搞去病床,不是一个果篮就能了事的。所以这件事,你还要尽快告诉爸妈。
“但是你们告诉双方父母之前,要决定好了你们两个未来的打算,明白吗?”
商洋用力点头。
“现在,给许若琳打电话,我看着你打。”商陆命令着。
商洋摸着口袋,手机还没拿稳,商陆的电话就响了。
三个人同时愣住,商陆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发现是袁文倩来电的时候,下意识地跟薤白对视了一下,薤白点头之后,商陆才接通。“喂,我是商陆。”
“商陆,我今天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要给你打这个电话,你知道你弟弟干了什么好事吗?”袁文倩的怒气以一种相当冷静的语气精准地传达给了商陆。
商陆忍不住用力叹气:“我知道,既然你也知道了的话,看来许若琳是先向你求救了啊。”
袁文倩的语气变得稍微客气了些:“看来你弟也是先向你求救啊,那他是什么意思?出了事儿扭头就跑,还是个男的吗?”
“你可以随便骂他,但是他跟许若琳的事情,让他们两个自己来商量,商量出了结果,我们再想要不要帮忙解决。”
“那好,我信你这句话。”袁文倩说完,挂断了电话。
商陆把手机放到旁边,又用眼神示意已经拿起手机的商洋:“拨号。”
商洋听话地拨通了许若琳的手机号,电话几乎瞬间就被接通,看来许若琳是真的一直在等着商洋联系。“喂?”商洋也换了一种声音,全然没有刚刚面对商陆时的胆怯,听起来稳重又温柔,“若琳,在干嘛呢?……嗯,我晚上就回家了,想吃什么啊我给你捎回去。……啊?没在家吗?那你在哪儿?……学生公寓?北大吗?那你别折腾了,我过去找你。……晚上见。”
电话挂断之后,商洋松了口气,摆弄着手里的冰袋,对商陆他们说:“我其实已经想好答案了,但是一想到我没有去写下那份答案的实力,就很绝望。我想向她求婚,我想让她嫁给我。但是吧,她那么喜欢浪漫,肯定期待一场很华丽的求婚仪式,绝对不会期待奉子成婚这种荒诞的现实。再者说,结婚?我?我连大学都还没毕业,要工作没有工作,有没有将来都不好说,经济能力全靠家人施舍,谁会把女儿嫁给这样的男的,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不过刚刚薤白哥骂得对,我想的全都是我的事,完全没想过她的事,没想过她是不是也会慌,是不是也会害怕。她心里肯定更没底吧,孩子都搞出来了,但对象竟然是个毛刚长齐的学生。我是真没用啊,是真的没用。”
听到商洋的这段心里话之后,商陆和薤白反而消气了。
“你再去问问她的想法,求婚又不着急,也有孩子先出生,然后再决定结不结婚的例子。”商陆给商洋转了一笔钱,“她现在也在北京是吧,一会儿去她学校,把她接出来,找个干净的酒店先住着。我就不送你了,自己打车去。”
商洋还是跪着,抬起头和商陆对视了一眼:“哥,谢谢你。”
“别跟我搞这套,今天我饶了你,不见得爸妈能饶了你。”商陆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朝商洋点点头,“起来吧。”
把商洋送出门之后,商陆立刻搂住薤白的肩膀:“气坏了吧。”
“气是真的气,但是刚才有点儿吓到了。”薤白偷看了一眼商陆的表情,“你是不是第一次打他?”
“嗯,我是反手扇的,没多大力气。”商陆朝薤白笑了笑,“话说为什么连你都吓到了啊。”
“早就跟你说过了,虽然知道你不是生我的气,但是看你生气我还是会害怕,真是奇怪的生理现象。”薤白靠着商陆肩膀,“你还说没多大力气,看他脸都肿起来了。本来我也想打人来着,但是看到你打他,我又心疼……人可真是贱啊。”
“说什么呢,你是真的关心他才会出现这种心理,要是你一点儿不在乎,根本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火。”
“生气只是一方面,我就是突然想到咱妈前两天刚跟我说她很不放心小洋,但是知道小洋的女朋友就是我同学之后,她又放心了,她说是我同学的话一定很叫人放心。”薤白说着说着,鼻子就发酸,扭头扎进商陆怀里,“我真的……没脸见她了,她明明那么信任我,结果……”
“不是,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们责任感也用不着这么强吧?”商陆都听傻了,“许若琳当初要跟商洋搞对象的时候你也制止过啊,但说来说去,缘分这个事儿它就很难控制。你再怎么插手,也是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我知道,道理我都懂。”薤白沮丧地说,“但懂了道理也不意味着心里没有一点儿波澜。不过好在小洋没有完全长歪,他不是抱着随便玩一玩儿的态度和别人交往的,这一点倒是和你很像。”
“随随便便就摘了套这一点跟我也很像。”商陆一本正经地说。
“怎么你是还能拿这件事开玩笑了吗?你振作得也太快了吧!”薤白推了一下商陆的腰,“所以你是跟谁都能随便摘套?除我之外你也这样?”
“要说实话吗。”商陆笑着看有点儿生气的薤白。
薤白气鼓鼓地看着他:“有胆你就说。”
“我其实只对你摘过。”商陆说完,还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薤白的表情从生气过渡到震惊:“可你高中时……”
“我不是说了吗,那次是她在套子上扎了孔。”商陆无奈地念叨着,“后来我都怕死了,买东西都是我自己买、自己准备。”
薤白抿嘴忍住笑意:“我想起来了,嗯,真是个沉重悲伤又有点儿黑色幽默的故事。”
“黑色幽默是体现在哪儿了啊。”商陆撇了撇嘴,“但是说真的,除去会不会怀孕这个要素,真的让我忍不住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好,行,我们停一下,刚还在气头上,现在突然又飙车,坐过山车都没这么刺激的。容我缓缓心情你再开屏行吗。”薤白用手捂住商陆的嘴。
“那你缓缓,反正我随时都能开屏。”
“简直流氓。”薤白笑着拿开手,微微昂头迎上商陆贴近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