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方以则还沉浸在“季时泽叫他老公”、“他就要干季时泽”以及“他马上就能在上面”的美好愿景里，直到邱秋在旁轻咳一声，方以则才后知后觉地害臊起来。
“热恋期，我懂。”邱秋一脸明白相。
方以则没反驳，挺直腰，晃了晃手机，吐槽道：“没办法，free太粘人了。”
...
“哈哈哈!”
一阵沉默后，邱秋发出了方以则没办法理解的惊人笑声。
秦风从旁边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扶着邱秋越笑越低的腰：“老婆，你成天泡实验室，本来身子就弱，可别笑撅过去啊！”
邱秋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眼角笑出眼泪花，看向方以则：“那个你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吗？”
方以则点头，“知道，然后呢？”
“其实这句话还有个变体，叫一日为shou...”
邱秋未说完的话被秦风眼疾手快地捂住，他凑近邱秋耳边小声开口：“老婆，这里可不兴随意开黄/腔啊，摄像机还在这儿呢！”
？
方以则更迷惑了。
休息室内人越来越多，眼瞧着活动便要开始。
邱秋笑完了，终于深深看了一眼方以则，留下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知道苹果只能是苹果，香蕉只能是香蕉，有些东西是不会轻易发生改变的。”
*
众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从休息室到了比赛台。
但比赛却没有马上开始。
邱秋在台下站得太久，索性拉过一把椅子，原地坐下休息。
顾停在与他人热聊后，终于再度绕回到秦风和方以则身边。
“官方说还有选手没到，solo赛要再晚点开始。”顾停告知着新消息。
秦风啐了一口唾沫，看了眼手表，距规定时间已经超时近一小时：“看来我这种老人还是落伍了，连电竞圈也有人耍大牌了。”
秦风这句话刻意没压低声音，瞬间便随着官方直播间传遍全网。
【前排瓜子花生爆米花，无聊时来一包啊！】
【怎么还没开始，我以为solo赛都打完了呢？】
【哪家队员，这么磨蹭？不把观众的时间当时间？】
【不知道啊，现有战队的战队队员都在这儿了，还能有谁啊？】
【我靠，家人们，猜我在场馆门口碰见了谁！】
【说！别吊我们胃口！】
【...好的，不用说了，我看见了。】
【我靠，MAX的sans怎么也来了，他不是一直都在欧洲赛区吗？】
【刺激了，sans是季神在那边的队友吧，我记得他两关系不好来着。】
【啥情况？】
【没啥情况，就是sans当年在MAX赛场不听指挥，仗着是空降关系户，打得又臭又随意，教练多次喊也不听，然后free直接叫老板下了他的首发。】
【free牛啊！孤身一人在异乡，还敢硬刚老板，是真不怕被他们穿小鞋啊！】
【穿小鞋？MAX老板哪有那个胆子？敢为了关系户下free的首发，他公司股价就等着狂跌吧。】
【所以这次sans过来，是为了报当年free下他首发之仇来了？】
【谁知道呢？毕竟这次free也没来。】
“You are in my way.”（你们挡我路了。）
“Step aside！”(滚一边去！)
秦风没动，扫了眼，对着面前金发男人开口：“Have some respect.”(放尊重点儿。)
"秦队，那人刚才啥意思？"顾停看着面前金发碧眼的卷毛，侧头问秦风。
都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顾停实在不懂那人嘴里吐的鬼画符。
秦风看着因为他们没挪地方，男人被迫离开去找空位置的背影，哂笑一声，：他说——“你们好”。”
“这样啊。”顾停点头，感叹：“外国人跟我们还真不一样，问好都问得这么气势汹汹。”
秦风看了眼顾停和方以则，没再说话。
有些气，一个人记着就够了。
solo比赛的对手以抽签的方式进行确定，为了节目效果，官方特别允许选手私下交换纸签。
秦风拿到纸签一看，便知道手里的名字不是他想要solo对战的人，问了一圈想跟别人换，但写着sans名字的纸签就跟凭空消失一般，完全不见踪影。
下一刻，主持上台，秦风只好放弃交换纸签。
“现在所有对战名单已定，第一场solo赛：sans对阵night。”
方以则在秦风惊讶的目光中上台。
倒不是质疑方以则的实力，只是没想通方以则上去的用意。
除了给媒体提供free新老队友互搏的劲爆话题，让官方博热度达成举行这场直播的目的外，对方以则自身没有任何好处。
赢了，是刚一穿四的方以则本该做到的。
输了，那就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瞬间会被扯落神坛，遭到反噬。
“quickly，you‘ll be a loser.”(很快，你会是一个失败者。)sans毫不在意地在镜头前对方以则开口，“Douchebag.(蠢货)”
方以则看了眼，而后一脸平静坐到了电竞椅上。
听懂了话的直播间却是炸了。
【国外的人都这么没素质的吗？】
【一人血书，选手去进修英语吧！被贴脸开大还不知道。】
【凭什么要我们去进修。我先说，我没素质，要我在台上，首先就把傻逼甩给对面，我就不信他能懂。】
邱秋手机挂着官方直播间。
sans这手外语骂人，当真奇招频出，让直播间观看的观众干着急。
不过——
赛场上，只能是实力定胜负。
垃圾话、赛前挑衅什么的，对要对战的选手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一场solo战，干脆利落，不到5分钟结束，瞬间刷新了solo战比赛时长记录。
【靠，我看得太爽了！night牛逼！】
【我心头那口被贴脸的闷气终于畅快了，感谢night，让我们看见solo战还能如此单方面虐杀。】
【sans这下真成跳梁小丑了。】
【兄弟都以为赛区面子要被按在地上磨了，结果翻身仗突然打赢了。】
“This is just a coincidence.(只是一场巧合罢了)”sans扫了眼方以则，开口。
【啧啧啧，头一次看见这么嘴硬的人。】
【我受不了了，好想扔一句傻逼上去。】
【别想了，我们赛区人均初中学历，别人说的话都听不懂，还妄想反驳？唯一在国外待过的free和秦风，偏偏今天一个没来，一个没上场。】
【这次算我们赛区倒霉，碰见个恶心人，只能哑巴吃黄连，咽这闷头亏。】
方以则：“There are no accidents.(世上没有巧合)”
sans惊讶：“You can understand?!(你能听懂？！)”
“The phrase return to you.(刚才那句话还给你)”方以则淡淡开口：“You’re a total loser.(你个纯废)Shame on you.（真为你感到羞耻）”
【woc？night能听懂？】
【哈哈哈，则宝简直是我嘴替，我现在终于爽了！】
【我宣布night就是我新晋老公，我爱了！人长得帅，游戏技术好也就罢了，学习也这么牛逼！上帝到底给night关了哪扇窗！】
【我爱这个剧情，sans仗着别人听不懂随地恶心，现在丢人丢大发了。】
sans脸色一青一白。
方以则骂人的话，就像他说的一样，只是原意奉还，但偏偏说的时间点很奇妙，刚出现实打实的事实证明方以则说得没错。
他输给了方以则，以破记录的速度，这愈发印证赛前他的虚张声势。
下场前sans凑近方以则身边，咬牙切齿：“Wait and see. (咱们走着瞧)”
【我们等着呢，你个纯废！】
方以则骂人的话简直不要太好用，瞬间被观众在直播间刷了满屏。
“厉害！”秦风鼓着掌欢迎方以则回来。
一位选手只打一场solo赛，方以则打完，便迫不及待下台，找赵宇拿他放那儿保管的手机。
【King：看完了，打得很棒。】
看到想看的东西，方以则这下彻底满意了，勾起嘴角准备打字。
【King：不过，还有进步空间。】
【方以则：哪里？】
【King：骂人该再骂凶点儿。】
方以则看着手机理解了几秒，然后关了手机，抱头蹲在地上。
“怎么了？”邱秋搬着椅子挪过来，然后被方以则红透的耳廓吓了一跳。
“我完蛋了。”方以则一脸悔不当初的表情。
他在季时泽面前好不容易树立起的纯洁无害小白兔形象，这下彻底坍塌了。
“说脏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邱秋开口：“谁不说点儿脏话呢？”邱秋转了转脑袋，小声凑到方以则耳边开口：“我和秦风在床上的时候还会故意玩dirty-talk呢。”
见方以则吓得瞬间退了半个身位，邱秋见好就收，总结开口：“所以，放轻松，爱你的人不会因为你不是他们想的样子就放弃爱你，换句话说，正因为你是你，所以他才会喜欢你。”
方以则似有所懂，打开手机，季时泽已经把他骂的那几句脏话做成了手机壁纸，还专程截了个屏给他看。
【方以则：做成壁纸干什么？这么喜欢每天打开手机就被骂吗？】
【King：没忍住，太可爱了。】
【方以则：可爱个毛线！】
【King：那看来我应该很有SM潜质。】
【方以则：什么意思？】
【方以则：麻药劲儿还没过？】
贫瘠的性知识让方以则觉得季时泽又在说一些胡话。
【King：想试试吗？】
【方以则：...不想。】
这是继上次季时泽邀请他玩数豆豆游戏后，方以则总结得出的教训。
在没有彻底搞清楚游戏内容之前，绝、对、不、要点头答应季时泽玩任何游戏。
【King：可惜，很好玩的。】
看完季时泽发的话，方以则又有点儿犹豫：
【方以则：既然这样，那下次再说吧。】
“你知道SM是什么吗？”
方以则抬头，见邱秋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方以则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情趣吧。”
话说出口，方以则才突然反应他自己说了什么，而后感慨他也真是在季时泽和邱秋的双重夹击下对这类敏感词汇彻底脱敏了。
“差不多吧。”邱秋讳莫如深，微笑：“效果也就跟神仙水差不多。”
方以则放弃了理解，今天他摄入的新有名词已经超出他可理解范围了。
“秦风上场了，一起看比赛吧。”邱秋也没执着于跟方以则解释明白。
反正只要试过一次，该懂的就都会懂了。
更何况，方以则面对的人还是季时泽。
一个会把所有细节发挥到极致的人。
赵宇从场馆通道走到方以则和邱秋两人旁边，看着秦风对面的对手疑惑开口：“weiqu也来了？”
经赵宇一提醒，方以则才定神望向场上。
熟悉的枪法和那焊死在额头的三七分刘海，不是weiqu又是谁。
“weiqu是谁？你们认识？”邱秋道。
“前fcg的队员。”赵宇斟酌开口，“当年以则在fcg晋升首发，顶的就是他的位置。”
“经理，你实话告诉我。”方以则攥紧了手机：“佟虎是不是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