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站的指示牌。
宋温峤把车停到一边,前方不远处,几个穿制服的男人举枪把萧屿的车围在中间。
没几分钟,萧屿就下了车,表情很平静,难得没有一点暴躁,他斯文地站在车前,举起了双手。
吴量跟着下车,两只手拧着耳朵,跟在萧屿身后,视线却四处张望,正在寻找什么。
常寿和吴量血洗检测站时,萧屿就知道自己逃不过,这次的事情就算没有他的参与,可他与常寿相识这么多年,替他遮瞒过不少,也有过脑袋彻底糊涂的时候,从大脑到四肢都不是他的,活得像个牵线木偶。
他早就该知道,从他把刀子刺进田无酒身体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糊涂或是清醒,这一辈子都该结束了。
这样的一辈子,他只为自己活过两年,后来他亲手弄丢了这两年。
“萧屿!”
他听见田无酒在身后喊他,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脚步径直向前走去,地上明明没有积雪,可他每一步都好像陷在了雪里,走得异常艰难。
“我再等你十五年。”
荆棘扎进了他的脚踝,将他定死在原地,他仰起头,挤了一下眼睛,将氤氲的潮气堵回眼眶,“不用了。”他转回头,冲田无酒微笑,“田田,永别了。”
田无酒攥紧手里的藤鞭,风尘迷眼,他苦笑,什么好心有好报,人生到头来,还是求而不得。
吴量在人群中四处寻找秦少淮的身影,秦少淮在车里看见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呼吸却沉重起来,所有的一切因秦白榆而起,可他不该对萧屿和吴量的不幸负责,然而谁又能说得清楚,在这场浩劫里,谁该为所有的生命负责。
秦少淮还是下了车,吴量看见他之后挣扎了起来,田无酒上前和警员交谈了几句,暂时松开了吴量。
吴量急急匆匆跑向秦少淮,站定脚步后突然又不说话,半晌之后,他傻笑起来,“小虎,我去坐牢了,我以后不杀人了,等我出狱之后,我能来找你吗?”
“不能。”
“哦。”吴量声音很失落。
“但是你会交到新的朋友。”秦少淮微笑,“你会开始新的人生。”
吴量笑了起来,“如果我被判了死刑,下一个轮回,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不能。”秦少淮捏了一下眉心,“我不希望下一个轮回里,还有人来烦我。”
吴量笑容灿烂,转身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