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游听闻这话,仰起的脸上布满巨大的期待感,他满眼激动音色颤抖:“小九,我……”
沈长修笑着点点头:“嗯!”
说完,他倏地想到:既然自己是他这一支血脉延续下去的后辈,那……“你有孩子了对吧!”
沈长修冷不丁抛过来的疑惑,让丘游稍做吃楞,顷刻他就点点头:“对,小九真是聪慧!我用之前的身体,给沈家留住了血脉,放心,我把他们藏得极好,没有沾染这份因果。”
沈长修不禁璨燃一笑:呵呵,果然是老狐狸啊:“所以,你看为了他们,你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啊!平平安安看着他们长大成人,守护着沈家血脉,让其品德、气息一点点延续下去,不好吗?”
丘游缓缓垂眸,他终于彻底被沈长修说服……半晌,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嗯。你说的对,小九,既然你是神者选中的人,不如一切就让你来做决定吧!我都听你的!”
沈长修就等他这一句话了,连忙诚惶诚恐接住:“好!”
丘游斟酌万千,才谨慎又诚挚地担忧:“但要救妙真人,你如何过末峦这一关?”
沈长修托着下巴尖沉默了片刻,才问:“末峦的功夫——”
丘游会意,当即说着:“不是他的功夫如何,而是……我总感觉,这上京城天网的开启关闭貌似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啊?!”沈长修惊异之余,似乎抓到了什么关键,“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他不离开上京城,这里都是他控场?”
丘游神色凝重:“嗯,可以这么说。”
“可他也不可能一直不离开上京城啊,”沈长修起身,边踱步边揣度,“你说既然他也会移舍,会不会他跟你一样,也选了一个替身?”
丘游面色凌厉:“极有可能!因为有天网,我无法施展移舍逃出去,但他可以随时开关方便自如!”
沈长修有些苦恼:“那他的替身到底会是谁呢……”
丘游摇摇头略带一丝丝无奈:“纯风很谨慎,这太难发觉了。”
沈长修靠在门槛上,双手叉胸前望着燃烧殆尽的烛火,喃喃:“这个移舍就没有什么bug?哦,禁忌?”
丘游忽然升起一丝兴致:“小九,你还真问到点子上了,真有,移舍在新的身体上,不能行房。”
“呃……”沈长修身体从门槛上移开,不禁心头一颤,他似乎有了些许的揣测。
「不能行房?尼玛,我擦!会是他?」
丘游继续念叨着:“哎,当年我将痛苦记忆转移给纯风,他的确是信了,但我不确定后来他是否已经脱解出来……”
提起这个骚操作,沈长修忍不住抬起手指勾了勾腮帮子:“我说祖宗啊,不得不说,你这一招够狠啊。”
丘游被他调侃到阴柔一笑:“哎,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外人不知道,可我知道,纯风到底是怎样的人!他表面温和无害,实则狠厉诡谲,连师傅也被他的外表给欺骗咯,而我正好利用了他这一点,当做自己的利刃,只是没想到这利刃到头来伤了自己啊。”
沈长修摇了摇头。
沉思片刻,忽然沈长修计上心头,他微微狡黠一笑:“我有一计,说不定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拿捏住他。”
丘游见他说的如此轻佻,不免有些担心,遂温声嘱咐:“小九,对付他,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沈长修抬起手朝他压了压,接着豁然一笑:“放心放心,我有数。啊啊啊~”沈长修说着话,就忍不住连连打起哈欠,“呃……好漫长的一夜,实在是困的厉害啊。”
丘游见他那副软绵绵的样子,想到他是哥儿,也便理解了他这练不了武的体格,于是淡然一笑:“是啊,仿佛过了许久!听了太多的事,这脑袋啊,嗡嗡嗡的,小九,你和我都该歇一歇了。”
沈长修听闻,冲他摆摆手:“嗯,说的及时!你安心等我好消息,我回去歇着了。”说完,拔腿就要走。
丘游忽然包含深情的唤了一声:“修儿~”
沈长修猝不及防,扭头对上他的眸光:……
“一定要平安无事!”丘游眸色深邃,重声嘱咐。
那一瞬,沈长修感受到来自血脉的关心和寄托,他心头猛地热起来,抿了抿嘴角,沉声应着:“嗯,一定!”
~
上京城。
绿荫楼。
身形隐没在层层叠叠的绿植丛里,末峦在慢条斯理清理每一片叶子:“这叶子啊,几日不打理就落了灰。”
见凤耳进来,还没等他开口,末峦就幽幽道:“呵呵,听闻那沈长修今日就要回来了。”
凤耳满脸不屑,嗤鼻哼声:“这个沈长修还真是胆大,一个阶下囚,大张旗鼓招摇过市,拿着赵贞给的令牌,走哪里都有人款待。”
“呵呵,他这是演给上京城看呢,提前告诉这里,表示他……成功了,”末峦手下动作一滞,“这小子,有点本事啊。”
凤耳难得在大监面前展露自己的情绪,愤声道:“那还不是靠着冷寒十的帮衬!就凭他,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怎么可能从那鬼地走出来!”
末峦幽幽一笑:“你这还是不服气啊,当年你们可是也去过那南疆鬼地,可差点丢了一条命啊,连你弟弟的尸骨都没能带出来!”
一听这话,凤耳悲愤难当!
当年他跟弟弟一起闯那鬼森林,结果弟弟被鬼吓到魔怔了,疯癫般要吃人,他无奈将他绑在木屋里,结果,自己也差一点中招,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却再也不敢踏入那里半步,只能任弟弟饿死在里面……
一想到此事,他就内疚到不能原谅自己。
闲聊完,末峦沉声嘱咐着:“你到时候一定要守在城门口,将沈长修亲自带来,我要第一时间见到他人!”
凤耳俯身应着:“是!”
末峦神色一晃:“哦,对了,冷寒十也是要回来了。”
凤耳顺势露出一抹讥讽之意:“再不回来,这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怕就没他什么事了!”
末峦摇了摇头唏嘘:“这个白小碗啊,当时主要要求去太后宫里做我的眼线,没想到我给的机会,当成了他往上爬的垫脚石!”
末峦擦了擦手,“冷寒十虽然难缠,可他对皇上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在大方向来说,冷寒十不是敌人!可这忽然出现的白小碗,唉!跳梁小丑,真是晦气!”
凤耳撇撇嘴:“那不如就留给冷寒十收拾他了,免得脏了我们的手!”
末峦冷笑一声,不再发话。
……
凤耳守在城门口,终于见到了沈长修那辆招摇过市奢华无边的马车。
守城侍卫将马车截停:“停下!”
待马车停稳,冷寒十掀开帘子走出来,负手站在马车上,昂首挺胸。
耀武扬威的侍卫猛一抬头,见到上面人的瞬间,连忙俯身颔首,诚惶诚恐:“指、指挥使!怎么是您啊。”
冷寒十沉着声,短快“嗯”了一声,指挥使的气势瞬间上身:“所以…还需要查吗?”
侍卫有些吃不准,连忙噤若寒蝉地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人,戴着面具的凤耳。
凤耳意识到自己开出场了,愤步走过来,扬声:“长途跋涉,指挥使辛苦了。我奉大监之命在此等候罪犯沈长修!”
冷寒十大大方方掀开帘子:“嗯,那你得继续等着咯,因为我这里面可没有你要等的人!”
凤耳近身一看,只见里面歪靠着两个陌生男人,唯独不见沈长修的身影,当即傻了眼:坏了!中计了!
他顾不得多说什么,匆忙离开。
里面的两人冲冷寒十贫嘴笑着:
“冷指挥使好气度啊。”
“内子好计谋啊。”
冷寒十丝毫不加掩饰那份得意笑意:“哎,过奖了,都是内子的功劳,正所谓是——由内而外嘛,呵呵。”
里面两人瞬间黑脸,嗤声:“咦~”
~
马车入了上京城,在朱雀主街口停下来。
魏青羡伸着懒腰跳下马车:“额~~~终于回来了。我的茉莉酒庄,好怀念啊。”
也随着下来的子都,掸了掸身上落得瓜子壳,才仰起头,略微沧桑的道了一声:“回来了。”
「能见到他吗……」
冷寒十顾不得感慨什么,朝他们拱拱手:“哥几个,那咱们就各司其职。”
魏青羡:“嗯。”
子都:“嗯。”
……
冷寒十在宫门口,跟约定好的沈长修见上了。
冷寒十关切的询问:“长修,准备好了吗?”
沈长修狡黠一笑:“嗯。好了。”
即刻冷寒十带着他,紧锣密鼓进宫,觐见皇上。
正在上书房恹恹无力的赵介,一见到冷寒十,瞬间有了主心骨,他疾步走到冷寒十跟前,苦着脸:“冷卿,你总算回来啦啊!”
“朕好生思念你啊!”说着,一脸激动,就要抓上冷寒十的手,
冷寒十连忙后撤一步,拱手作揖:“皇上…沈长修已经将万寿花送来。”
赵介落空的手停在那里……许久,他看着冷寒十那绝美的脸庞上覆着一层风尘仆仆,有些心疼,忧苦道:“几月不见,冷卿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