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漆抬了抬眼。

晴文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捏了捏手，“张老师……叫你去一趟办公室。”

陆漆起身，桌椅发出“哐哐”的声响，朝着门外走去。

他睡得迷糊，一下子站起来，脑子还在懵。

周围的人都因为这个声响噤声，直到陆漆离开班级，才敢继续说话。

晴文的好朋友默默把她往回拉，“你小心点，下次别亲自去叫了。”

“天呐，晴文你怎么敢找他说话的，等下看你不爽把你揍了。”

“你打扰他睡觉，把他气得都砸桌椅了。”

“他打起人来可狠了。”

晴文回忆起刚才的画面，陆漆好像是因为刚睡醒不小心撞到了，并不像他们说的这么吓人。

——

“陆漆，这是你的作业本吧？”张老师将一本作业本放在桌上，沉声问，揉了揉眉心。

“是。”

他随意地摊开了几页，“你自己看看。”张老师无声地凝视着陆漆，许是他的错觉，陆漆最近好像看起来没这么烈了。

张老师随意摊开的那一页作业本上，刚好有一撮显眼的狗毛，“你看看你的作业本。”说着，他再次随意翻了一页。

这一页恰好有一只油油的狗爪子。

估计是昨晚他们吃完东西，他没给皎皎把脚底擦干净，她站在他怀里的时候，爪子撑在作业本上了。

陆漆一言不发。

“但是正确率还可以。”他也改过了，一看就是认真做的，陆漆最近上课的表现他也看在眼里，他每节课都听的很认真，遇到不懂的还会过来问他。

“这个新本子给你，以后不能再弄得这么脏了。”

陆漆心里想着唐皎，接过了作业本。

张老师有些诧异陆漆的行为，他还以为陆漆会顶嘴，“还有，你以后也别打架了。”一看到陆漆不回嘴，他就觉得他变得好说话了。

陆漆无法给出保证，他又不能管住所有人。

张老师看着掉头就走的陆漆，叹了一口气。

“张老师，你们班陆漆前阵子可不得了。”

张老师揉了揉眉心，前阵子他家里有事请了一礼拜，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跟一群小混混打架都进警局了。”

“我们班同学亲眼见到警察把他带走了。”

“你可得好好管着，免得发生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张老师觉得眉心突突地发疼，“我会的。”

晴文回来办公室，打算继续清点作业，站在门口就听到这一段对话，注意到身旁还站着陆漆，她双脚僵在原地。

陆漆倒是无所谓地直接走进去，说了声自己来拿作业本，拿着沾着油渍和狗毛的作业本出去了，没有反驳，也没有争执。

晴文的呼吸都变轻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

窗外的阳光打在陆漆的脸上，头发有着黑玉般的光泽，桀骜的眼神透着几分漫不经心，步伐从容。

她微微仰头看着陆漆，心脏飞速跳着，陆漆好像没有他们说的那样脾气暴躁，性格差劲。

忽地她发现自己的目光一直落在陆漆身上，不好意思地收了回来，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