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感到愤怒……
我……
我……
深吸了一口气,我握紧拳头,勉强自己抓紧手中的线,如果不这样做,仅有的理性一定会离我而去:“我明明是知道的,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让那个孩子从这个世界上……”
“九十九小姐,请不要再说了。”锖兔打断了我的话,起身揽过我的肩膀将我拥入怀,“挽救生命绝不是错误的决定。”
“九十九小姐,你曾经说过吧?正是自己有着痛苦无助的过去,才决定成为医生帮助更多有着相似经历的人。你只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你已经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不对的是那对只顾着魔术传承无视子女痛苦的夫妻。”
温暖的怀抱和令人安心的气息驱散了过去带来的黑暗,我的脸颊紧贴着锖兔的胸口,随时都有可能断裂的神经因为有力而规律的心跳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原来如此,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头顶响起的声音带着十分的困惑,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实在是难以置信,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人父母。不,这样的存在甚至不配称为‘人’。”
“在魔术师的家里面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少见,偶尔还会出现子女比父母强大,让父母感到恐惧因而想要把自己的孩子杀死的情况。”
我的心在狂跳,为什么我要提到这些事情?
“既然九十九小姐在意那个女孩子的情况,明天我就先让鎹鸦找出她住的地方。”锖兔突然提议。
“诶?”
不,也许不能称之为“提议”,这已经是安排了。
“之后可以把她安置在蝶屋,这件事我也会提前去拜托蝴蝶,这样那孩子就能得到应有的治疗。蝶屋里有几个女孩子在做着护士的工作,等那个女孩子痊愈,如果她愿意留下来帮忙,蝴蝶应该也会很开心吧,因为人手增加了。如果她另有想法,我们也可以尽可能地帮忙。”
“嗯,说、说得也是……”
那么周到的考虑,根本不需要我再作补充。
对话就这样停了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中只剩下令人尴尬的沉默往四周散开,衬得耳边心脏跳动的声音越发响亮,锖兔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呼吸也乱了。
不过,我想我是知道原因的。
而且……痛苦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已经受够了,接下来我要做些令人变得愉快的事情。
抱着这种想法,我的心情终于变得轻松了些。
指尖轻扫过青年的侧腰在上面来回画着圈,我微笑着抬起头将明知故问发挥到极致。
“锖兔~这是什么?”
我假装没有察觉到顶在小腹的凸起主动和他贴得更近,装模作样地竖起食指左右晃了晃,“不过我是个明白事理的成年人,所以可以给你三十秒时间解释。”
“失、失礼了——!!!”
锖兔的脸红得都快要冒出蒸汽来了,他扶着我的肩膀伸直手臂猛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因为紧张过度嘴唇在微微发抖:“九十九小姐,我想我需要先离开一段时……”
“不准走!”我伸出手扯过锖兔的衣领,顺势跨坐在他腿上,只是袴略显粗糙的触感让我不由得皱起了眉。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遇到锖兔之前衣服就被淋湿了,只好都换下来。锖兔的衣服对我来说都太大了,现在身上穿着的是翻箱倒柜找出来勉强合身的唯一一件,据说是他十三、四岁外出任务时穿过的浴衣。
“我在很认真地问你问题,所以你也要认真回答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你要和我做吗?”
可惜锖兔根本没有掉进我布置的陷阱,这双翻涌着各种情绪的紫色眼睛在数秒钟后雀跃而又克制地注视着我。
他用颤抖着的手扣住我的手腕按在榻榻米上,反过来向我提出疑问:“九十九小姐,这个提问我可以理解为你终于愿意接受我的心意了吗?”
“……”
我沉默地仰起脖子去亲吻青年因为激动而发抖的嘴唇。
这就是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