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德进门时,听到动静的兰蒂芙还是浑身一震,哪怕她已经劝慰了自己很久很久,但听到熟悉的不可能认错的脚步声她还是浑身僵硬。
当兰蒂芙终于重新梳好头发弄干净脸整理好衣裙离开特克拉的酒铺回到长屋,又从别人嘴里听说西格德在她之前带着那一小撮人回来过复又离开后,天晓得她有多崩溃。
现在听到丈夫归来的动静后兰蒂芙好似惊弓之鸟般跳了起来转身面对西格德。
而西格德也在看清妻子不仅将裙装换成短打,甚至内力还穿了锁甲,怀里抱着把短剑后,也微微张大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这是干什么?”西格德指着兰蒂芙上下打量问道,“打算谋杀亲夫?”
“我也不希望事情进展到那种地步,”兰蒂芙更紧地攥住了剑柄,克制住微微颤抖的声线说道,“但你要是再试图压断我的脖子,我必须保护自己。”
“我?压断你脖子?”西格德冷哼一声嘲讽道,“你怎么不提你把我弄得鼻青脸肿?你给我留下的伤现在还能看得一清二楚,”西格德说着指了指自己破裂的嘴角,“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这确实挺尴尬的,哪怕兰蒂芙到现在后脖颈依然时不时刺痛抽痛,但她外表看来并无大碍,不像西格德脸上都挂了彩。
“你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跟我辩论毫无意义。”兰蒂芙仍坚持防御姿态说道,“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求你……别碰我。”
“哈,”西格德嗤笑出声,“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千里迢迢远渡重洋嫁到佛恩伯格,到了晚上跟你的丈夫说‘你别碰我?’我以为我下午说得够明白了,我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能蠢笨到如此地步。”
“随你怎么说!”兰蒂芙怂起肩膀仿佛一只受惊的刺猬,“总之你要是逼我——我也说不好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什么也做不了,”一个女声随着个高挑的身影从门外闯进来,“我不会让你伤害西格德一根汗毛。”
看到拦在西格德跟前的拉加莎,兰蒂芙并不感到意外。
“好了好了,没那么严重,既然谈崩了,我也该卷铺盖走人。”西格德自嘲地笑笑扭头对拉加莎道,“好在我的好老婆早早帮我打包好了行李,也省得现在麻烦。”
“凭什么!”拉加莎立刻拔高声调看了眼兰蒂芙冲西格德发问,“这是你的家,你的房间!”
她什么意思?兰蒂芙不由得思考起来,拉加莎在暗示西格德应该把我赶出去才对吗?
“是啊但这里对我而言已经太过冰冷,”西格德苦笑着转过身,一把搂过拉加莎说道,“我都怕半夜仍感受不到温暖被冻醒。”
看着西格德和拉加莎勾肩搭背地离开房间,兰蒂芙着实狠狠松口气。她无论如何想不到的是,此时的拉加莎也刚刚松口气,但她还是要在刚跨出房间门槛时大声谴责:“我真想不到兰蒂芙真的那样做了,我以为她至少能装一装,至少给你保留些脸面。”
“她要是懂得这种礼貌,我至于变成这样吗?”西格德指了指自己的脸挑眉反问。
“像个爷们西格德,”拉加莎笑道,“就算留下了疤,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那是被老婆打的,这样不知情的人就会把那当作荣耀的证明。不过兰蒂芙实在令我震惊,她已经完全把她家族赋予她的使命抛到脑后了?难道她也不在乎氏族联盟因她任性而破裂导致生灵涂炭?我真的看不出她是这样幼稚的女人,毕竟她给我的印象确实成熟又优雅,看来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当时你对兰蒂芙的评价睿智又中肯,可你的妹妹还天真地蒙在鼓里,艾沃尔居然为了那样的女人对你当众对你动粗……”
“不提那些糟心事了。”西格德扯扯嘴角应道,“让我开心些吧拉加莎。”
“我只是心疼你,”拉加莎垂着头闷声道,“我从未见过谁家丈夫被妻子打伤还主动上门求和的,兰蒂芙她真的……她配不上你,西格德。”
“也许将来我仍有幸邂逅一个好女人。”
“也许你不用等到将来。”拉加莎说着仰头直直望向西格德。
西格德只是笑笑没有应声。于是拉加莎挽起笑容换了个话题,两人有说有笑一路聊着天从长屋返回戴格的住处。戴格拥有几块产量尚可的田地和足够圈养三十头家畜的大院子,当然他的住屋也配得上屋主人拥有的土地,才能够收容西格德和他那十一名追随者暂住。
家仆通报后没等西格德进门戴格就主动出来相迎,跟西格德拥抱后戴格急切问:“怎样,带出来多少钱?”
“我实在很不走运,”西格德松开拉加莎不动声色地将她推到一边凑近戴格道,“兰蒂芙那该死的娘们就守在屋里,她居然还敢回来那样堂而皇之地坐在我的床上对我拔刀相向,要是当时我能预见我会娶这么个玩意儿,我宁可多打几个硬仗把海于格松彻底征服。”
戴格的反应十分夸张:“什么??她居然反对你亮刀子??这老婆早晚得狠狠治治,那你父亲呢?”
“看到兰蒂芙已经够晦气的了,你还希望我更晦气吗?”西格德冲戴格翻了个白眼,“兰蒂芙什么也不让我碰,跟条看门狗似的要跟我拼命,我也没想到我会因为女人落到这个地步,我现在真的只能靠你了兄弟。”
“好说,你就在我这儿踏实住着,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家婆娘绝不会像你那糟心老婆。就算是你老爹上门,我也不会让你独自面对。”戴格说着跟西格德一起踏上台阶走进温暖的大厅,又用力拍拍西格德的臂膀笑道,“我就猜到你再回来时心情好不了,所以我早就让人备下酒菜,咱们叫上几个弟兄喝个痛快!”
“好啊!还是你懂我!”西格德兴奋搂了搂戴格的臂膀,脸颊都泛起红光,“今晚你要是灌不醉我我可要你好看!”
“你什么酒量我不清楚?你今晚醉定了!”
两个男人嗓门一句比一句大,拉加莎默默跟在两人身后穿过大厅,虽然没有人邀请她加入酒宴,但只要利刃没顶在她脖颈上,她就会跟着西格德去任何地方。
凌晨时分扶着西格德回到房间的也只有拉加莎,这不仅是因为有力气和身板扶着酩酊大醉的西格德走路的女人屈指可数,更是因为拉加莎也不会给别的女人这个机会。
光是扶着歪歪倒倒哼哼唧唧的西格德穿堂过厅这件事,都让拉加莎莫名自豪。
之后拉加莎更是打算做事做到底,她将西格德扶进浴室后让他勉强坐好后,忍受扑鼻的酒臭味挨着西格德坐,替他解开长长的,精致的发辫。西格德靠在拉加莎肩头并非完全毫无意识,她一边感受拉加莎的手劲一边哼哼:“……轻点儿,我最粗暴的女奴隶……都比你温柔……”
“那你说对了,我是个女战士,不是女奴隶。”拉加莎忍不住露出笑容,哪怕西格德看不到,“西格德,你知道吗?我刚刚想起了我的母亲。”
“……哦……”
“我母亲从小就告诉我,只有最亲密最亲近的人才能给诺斯人辫发,我母亲就时常给我父亲辫发,我——我除了自己,就只给你辩过发。”说到这儿拉加莎手上的动作和口吻变得更加轻柔,“我们只有彼此,西格德。”
西格德微微侧过头没有应声,但拉加莎很清楚他听得明白,她心房里顿时填满柔情蜜意。等西格德的发辫都被自己解开后,拉加莎又来到西格德跟前替他宽衣解带。这早不是拉加莎头回帮男人脱衣服了,但面对西格德她就是忍不住心潮澎湃,像初临人事的懵懂少女一样羞涩又期待。
虽然西格德又向另一个方向歪过头闭上眼,也不知是不是昏睡过去了。
拉加莎很快就有办法验证西格德是否清醒,并且她想这样做很久了。
然而就在她将吐息喷在西格德完全敞开的两腿间时西格德猛地一震,伸手就摁住了她差点就埋进去的头,费劲地瞪圆眼看向拉加莎。
“你在干什么?”西格德轻轻喘着气问,“我以为你要替我……擦洗……”
拉加莎仰着头一脸无辜道:“我会替你清洗,我也想让你舒服,你不是心情不佳么,相信我,我很擅长这个。”
“不不……我现就想睡一觉……”西格德说着艰难站起身试图提起裤衩,然而拉加莎固执地扯住他的裤头,甚至双膝跪倒地上仍旧仰望着西格德,语带委屈问:“你已经和很多女人做过这种事了吧?为什么我不行?”
“你……你不是想……要当我妹妹吗?”
拉加莎的眼里闪出了泪花:“你真的不明白么?我一直——一直想以另一个身份在你身边辅佐你……”
“嘶——我的头……”
西格德刚要说什么就面露痛苦摁住额头,拉加莎趁机埋头进去终于做到了她一直想做但没机会的事,就在西格德踉跄着重重靠在墙上时,拉加莎的嘴角也得意地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