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星期都别想再碰我了!”
那天晚上,塞西尔红着眼睛凶巴巴地咬牙切齿,酸软无力的、在康斯坦丝怀里细细颤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说服力。
所以康斯坦丝没想到这句话会真的被他认真执行,好像没躲到海里不肯见她都算是好的了。
也对,毕竟她知道这次是自己过分了。
真的……很过分的那种。
但是面对这条矜持又好欺负的小鱼,折腾人的办法就一个接着一个从脑海里冒出来。
尤其是那些因爱欲而情不自禁滚落的晶莹圆润的珍珠,真的很想让人把它们塞进什么隐秘的地方,再揉捏按压着排出来,任凭对方在揉捻的刺激下承受不住地呜咽。
那天她手下的小鱼真的哭得很可怜……康斯坦丝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点脸红。
于是她获得了一条还没到冬天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小鱼,并且哪怕多看他一眼他都会气恼得耳尖发红。
不过经过康斯坦丝不懈的试探,如果那不叫作得寸进尺的纠缠的话,拥抱和亲吻很快获得了赦免。
因为她轻易就发现了塞西尔的不安。
明明已经很久没做噩梦了,他却忽然睡得不安稳,皱着眉头从鼻腔里发出很轻很轻的呜咽声,不像是在痛,倒像是在被伤心和寂寞细细密密地折磨着。
“塞西尔……塞西尔……”
康斯坦丝轻轻拉着他的手腕把他喊醒,在他迷茫混沌的眼神里将他搂过来抱住。
“……康斯坦丝……我……”
塞西尔缓过神来后显然想说些什么,夜晚稍稍低哑的嗓音里带着一点令她熟悉的歉疚感。
“没事,睡吧。”
康斯坦丝轻轻摸摸他的脑袋和后颈,又在他的背上柔和地拍了拍,让他能够安心地依偎在她怀里。
她愿意坦然地承认自己的过分,是她在那时觉得浑身泛着红、压抑着喉间声音的小鱼太过诱人,丧失了手上的分寸。
而他也没有必要为了自己的情绪道歉,更何况,他甚至在那样被逼到极限的情况下还为自己的情绪加上了一个星期的期限。
这是惯于隐忍的人鱼在绝对的安全和信任里才会展露的脾气,她欣然接受,却不愿意让他因自己的行为而陷入不安和惶恐。
一个星期作为缓冲的时间,回到不带爱欲色彩的温馨的接触,这没什么不可以。
这些思绪,康斯坦丝知道不用明说他也会懂。
这是他们的一点默契。
于是这一个星期他们几乎是相安无事的。
康斯坦丝更常因为工作或采买而出门,分别一段时间后塞西尔会有点想她,她一看他的眼神就能明白。
这个时候她可以凑近了,借着妥帖的拥抱用嘴唇在他的脖颈和耳后轻轻磨蹭,感受他克制的颤抖。
在被他羞赧地推开之前亲亲嘴角也是可以的,但如果想要对某些过于敏感的地方动手动脚,比如将手指轻轻滑进衣摆,塞西尔则会猛然弓起身体轻喘一声,让她收获一句炸毛的“别碰我”。
其实康斯坦丝也很乐于欣赏这样的结果,眼前的人会抿着唇,耳尖薄红,眼里带上一点点水光。
她觉得这样的小鱼也很可爱。
但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塞西尔突然有些躲避。
“塞西尔,你没事吧?”
“……什么?”
塞西尔刚从浴室里出来,皮肤上散发着一点点水汽,湿漉漉的发丝搭在肩头,令他整个人都显得很柔软,让康斯坦丝很想拥抱。
他以微小的动作歪了歪头,好像不理解这个问题的由来。
那应该是没事吧。
于是康斯坦丝也轻轻摇摇头,“没什么,”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儿,塞西尔的眉眼间没有暗色,走向沙发的步态也没有任何异常,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那我也去洗澡。”
也许她可以在晚上抱着他的时候再问问,那时他总是很好说话。
看着康斯坦丝走进浴室,塞西尔默默攥紧了沙发的布料。
浴室里像往常一样响起水声,她应该没有发现什么。
但是……
塞西尔闭上眼睛,慢慢皱起眉头。
好像又开始了……
忍耐一会儿应该就过去了,他抱着这样的希望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作,静静听着浴室里朦胧的水声。
然后他的呼吸开始颤抖,不得不咬紧牙关将额头埋进靠枕里,又在一声闷哼之后实在忍不住地用一只手攥住搭在腿部的浴袍。
刚刚洗澡时明明好一些了,怎么突然又……
难受……好难受……比之前还要难捱……
康斯坦丝……
塞西尔有点后悔没有叫住她了,这些感受不至于叫他崩溃,但是却细碎绵延,无处喘息,让他不得安宁。
时间好像突然走得很慢,他咽下呜咽,忍受着敏感处一点点的磋磨。
康斯坦丝迈出浴室就发现不对劲,或者这根本不需要她发现,是塞西尔在向她求助。
“康斯坦丝……”
他的声音有不明显的颤抖,无助地倚靠在沙发上,眼里满是水光。
“怎么了,塞西尔?”
康斯坦丝立刻来到他身旁拉住他的手,声音带上了几分严肃。
手上传来的温暖让他好受了一些,塞西尔皱着眉呼吸几次,努力松开紧咬的牙关轻声说,“双腿……好难受,又疼又痒……”
康斯坦丝立刻想去查看他双腿的情况,他却在思绪的混沌里因为一个星期以来的习惯下意识地抗拒,“别碰我!”
意识到自己出口的话语,他顿时愣住了,“我不是……对不起……”
“塞西尔,那天是我不好。”
康斯坦丝的声音却与他相撞。
她的话语更加肯定,担忧的嫩绿色眼眸坦然地望进他眼里。
“让我看看好吗?我怕你难受。”
“……嗯。”
这样的眼神总是让他心里发烫。
塞西尔默默埋到她怀里,任凭熟悉的温暖把自己包裹。
康斯坦丝搂着怀里的人,轻轻撩开浴袍露出他的双腿。
乍看之下并没有太大异常,只是有几处明显被胡乱抓挠过,白色的抓痕周围泛着淡淡的红,不像是夜里那种诱人的红色,而是带着轻微肿胀的病态的红,让康斯坦丝看着心疼。
“怎么把自己抓成这样……”
她用指尖轻轻划过那些区域,引来怀里人的颤抖和瑟缩,还有委屈的轻哼。
“痒……别碰……”
塞西尔的气声里带着颤音。
虽然双腿的肌肉已经逐渐适应了行走的状态,但新生的皮肤实在太娇嫩,对任何刺激都敏感得叫人发疯。正常行动时的感触他适应了很长时间才堪堪能忍住,这些天持续的痛痒实在是耗空了他的忍耐力。
而他不愿意承认的是,被难熬的痛痒折磨了许久,现在有人抱着哄着不用再忍,他真的有点想掉眼泪。
所以嘴上说着别碰,他却并不推开康斯坦丝,而是忍耐着抿着唇攥着她的衣角,在她怀里埋得更深了。
塞西尔的一点点依赖让康斯坦丝心里一软,她揉揉他的头安抚他。
“乖,我再看一眼。”
他双腿上的皮肤不像往常那样细腻光滑,好像形成了轻微的细密起伏,又被泛白的纹路框出一个个鳞片状的纹理来。
“啊……”
康斯坦丝明白了。
这是人类常见的症状,秋冬时期的皮肤干燥。
这条小鱼爱泡水,又不懂得保护双腿的皮肤,偏偏这几天又不好和她开口,硬是自己忍到现在。
康斯坦丝也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塞西尔的头,“没事,我拿椰子油给你。”
康斯坦丝温暖的怀抱离开了,秋冬的凉意立刻涌进来。
塞西尔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数的是秒数还是天数,康斯坦丝在他想清楚之前就回来了。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咳咳,”康斯坦丝清了清嗓子,又大方地行了个礼,“给我个机会吧,塞西尔殿下。”
“……!”
康斯坦丝从没这样叫过他,话语里莫名的撩拨让他耳尖发烫。
她眼神里有一点点狡黠,但更多的是像连绵的海浪那样的温柔。
于是他又变成了自投罗网的小鱼。
康斯坦丝将椰子油倒在自己的手心,又合上两只手将其揉开,示意塞西尔乖乖露出双腿。
塞西尔知道自己的双腿有多敏感,这样大面积的刺激不可能好受。
他本已准备好忍耐,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敞开的浴袍,但是僵硬的身体却在康斯坦丝的触碰下慢慢软了下来。
她的双手,平稳地,柔和地,带着熟悉的温度,抚过他的双腿。
大腿、膝盖、小腿、脚踝,每一寸皮肤。
没有难熬的刺激,只有一点点酥麻,但是先前捱着的痛痒却被切实地舒缓,让他感到很舒服。
这是她的安抚。
啪嗒啪嗒。
康斯坦丝听见轻轻的声响。
有什么晶莹可爱的东西顺着浴袍滑向沙发上,又滚落到地上转着小圈儿。
她知道塞西尔落下珍珠时向来是不愿意让她看的,于是她专注着手上的动作,却忍不住轻笑。
“塞西尔,你这样会让我想欺负你。”
“……嗯。”
塞西尔轻声回应。
他不是不愿意,只是真的太羞耻了。
在海浪般的感受里浮浮沉沉,对她的给予渴望又推拒,发出那样的令他难为情的声音。
矜持自制的人鱼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谁手里变成这样,不讨厌,但足够令他不知所措,所以他还没想好怎么办。
但是他的骄傲、他的别扭、他的心口不一,眼前的人全都明白。
他知道他有时间慢慢选。
“好了,没事了。”
康斯坦丝抬头时,对上了塞西尔的眼睛。
那里盈着亮晶晶的水汽,好像在向她索求着拥抱和亲吻。
她知道每当激烈的浪潮结束之后塞西尔有多渴望那些温存,而上次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安慰他。
于是,她亲昵地贴近他,轻唤他的名字。
用她的怀抱圈住了一条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