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要

繁体版 简体版
大叔我要 > 红雪冬青 >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明夷笑着给解休斟茶,故意撩拨道:“不怪乎我仰慕殿下多年,对于浮梦罗,我心亦是。”

解休里衣的衣领半开半合,平整的筋肉不显不漏,明夷窃笑,郢都城人人都说解休是个病秧子,可这身筋肉哪是病秧子能有的?

解休喝着茶,凤眼浇灭张扬,垂眸浅笑若月牙弯弯,他素来寒风吹刮尘沙的嗓音里,细细一听却有泠泠振玉的旖糜,他不紧不慢道:“明二小姐今日来,有何要事?”

“听闻殿下受伤,便想来看你。”明夷收回目光,将芙蓉糕放到桌上,“殿下富贵,想来不缺好物。隋州时候,我常见殿下吃芙蓉糕,今日买了些,希望殿下喜欢。”

解休看着芙蓉糕,眼底晕开温意,在此暖意的和光中,他眼角的泪痣敛藏野性,变得又邪又媚,“小伤而已,明二小姐费心了。”

明夷将目光从解休身上挪开,她惯来爱看美男子,然而似解休这般叫她着迷的,还是头一次见。

一盏茶的功夫,明夷要走了,“殿下,家父看得紧,我得回去了。”

解休眼底忽暗一瞬,恰如昙花一现的闭合时分,带走了冰心,遗留下不甘。

解休披了身玄色大氅,起身送她。临到寒波院玄关下,明夷转身回眸,笑得明媚张扬,“天下奇花名树数不胜数,殿下缘何在寝院中植一棵梧桐?”

解休顺着明夷的目光,望上去,适当其时,娇娇朝阳打在梧桐树上,满树才抽芽的嫩绿,此刻宛若璀璨群星。

“在休心里,有一只流落在外的哀凰,她半生飘风半生骤雨。”

“凤凰非梧桐不止,此树为那只哀凰所植,愿她

回头之日,可来此间安居。”

登时,明夷的记忆翻覆。

“明夷,你何必活的这么累?这些年但凡你回头看一眼,你就知道,我一直在。”

前世长山崖下,解休的话一字一句涌入心上。

明夷凝着眼前的解休,他立在阳光下,一派明朗温柔,“那她叫什么名字?”

会是我吗?解休?

即使有前世这段邂逅,明夷还是瞬间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果由因起。

回首两世,她与解休只见过三次,她们之间并没有刻骨铭心的因,又怎会生出情深的果?

约莫前世解休在诓骗她。

可若是诓骗?那解休为何连她的仇人都知道?

解休没有回答,只说:“明二小姐,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明夷搞不清她和解休的因果,只在沉默中,匆匆离去。

直到明夷走远了,自主屋后的偏殿中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身长八尺有余,琼瑶般的脸孔在照样中霞映玉辉。他束着高高的马尾,按抚着胸口,缓步走来。

解休看着来人,他和他有一模一样的脸孔,甚至一模一样的身形。

来人叫元贞,是他一母同胞的双生哥哥。

解休不喜欢他,索性不去看他,只说:“就你那孱弱身子,上赶着为皇帝挡剑,真是不自量力。”

“的确有些不自量力。”元贞倏又眯眼笑着,然而这样清朗的笑容全然无一点喜气,“可他也给了我一样东西。”

解休这才侧头乜眼看元贞,“什么东西?”

元贞挑眉一笑,“且看着吧,到时候你会感谢我的。”

解休嘲讽道:“不愧是潜心修道的真人,神神叨叨一股江湖骗子味。”

元贞并不恼,只是看着寒波院的门,“明二小姐便是你一直在等的人?”

解休冷冷的:“与你何干?”

“有容,你这是何必了?总归你我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再是厌恶我,我都是你哥哥。”元贞的气质是和解休截然不同的,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疏冷,就连他想安慰解休的语气,都是冷冰冰的,“有容,你既对她有意,何不主动谋求?”

“她是一个人,有着自己的悲欢离合,你若不介入她的人生,与她同风雨共欢愉,她又凭什么回头看你了?”

“……”冗长的沉默后,解休转头进了屋,只留下一句,“我的事,不要你操心。”

元贞用尽力气,喊道:“有容,抛下所有,为自己活一次,好吗?”

正月二十,日头晴朗,地处南方的郢都人,早就换上了薄衣。

临江院中,梧桐树下,明夷躺在软榻上休憩。

苏禾急匆匆来了,明夷懒懒抬眼,问道:“联系上巽脉了吗?谢夷君伤势如何?”

“巽脉有神医在,谢夷君死不了。”苏禾口干舌燥,拿起软榻边的茶壶,一饮而尽。

明夷:“做什么去了?渴成这样?”

苏禾蹲下身,低声说:“林景伯落网了,和他一起被捉的还有……楼氏。”

闻言,明夷坐起身,“明齐了?”

“他去刑部大狱见了楼氏,刚才回来。”苏禾神色不好,“他命人清理访云院,我猜他要弃了楼氏。”

“他之常情嘛。”明夷起身,懒懒伸腰,“甭管刺客是否真是林景伯安排的,如今局面覆水难收,若我猜的不错,他会揽下所有罪责,更会承认是他挟持了楼氏,好保楼氏一条命。”

苏禾:“那你去看楼氏嘛?”

明夷低低的:“再观望一日,且看蛇鼠会不会出洞。”

“对了,今夜陪我去一趟林府。”

苏禾:“去林府做什么?”

明夷:“看看除了咱们之外,到底是谁想让他死!”

是夜,明夷和苏禾潜进被查封的林府。

苏禾打开火折子,隐约能看到林景伯的书房满地狼藉。

苏禾低声说:“前几日我来看过,守卫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根本进不来。今日林景伯落网,认下所有罪责,守卫才撤走了。”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早将林府搜了个遍。据说,在林景伯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他收买刺客的证据。”苏禾拿着火折子将屋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这里乱成这个样子?咱们能找到吗?”

“也只是赌一把,赌那些信还在。而且这座院子是店宅务划给林景伯的,恐怕林景伯自己都不知道书房里还有暗格。这真是好明显的栽赃。”明夷叹气,将火折子放到桌上,手在桌子下方摸了一圈,才打开后方书阁中的暗格。

明夷拿着火折子看,那暗格不过尺宽,早就空无一物。

难道哪些信也被大理寺收走了?

倏尔,里屋的苏禾轻声唤她。

明夷拿了火折子走进去,苏禾手里拿着几张纸,她拿起榻上的枕头,“藏在枕头里,也是我们运气好,这枕头只被翻了一半,再多翻一寸,我们就拿不到了。”

倏尔,明夷凝神,嘘声。

“有人来了!”

……

东宫,栖霞殿。

婢女常春步履匆匆,明愫屏退左右后,问她:“东西了?找到了吗?”

常春摇头,“殿下,被人捷足先登了。”

“什么?”明愫拍案,“何人?”

“我们派去的刺客都是个中翘楚。”常春凝眉,又压低声音,“我躲在街角,见他们许久不出,进去一看,他们都被杀了!”

“那六个人的武功我都看过,一般人奈何不了的。那院子刑部和大理寺都搜过了,我们的人查过从林府搜来的物件,没有我要的东西。今夜究竟是何人?他来林府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明愫冷静下来,烛光里她眸色黑沉。

常春便说:“殿下不必过分忧心,大理寺和刑部都是何等能干之人,他们都没找到的东西,只怕早就被林景伯毁了。况且咱们写给林景伯的是寻常家书,上头没有您的名字,即使被人找到了,也扯不到您头上。”

“……”明愫不语,沉思良久后,“你说得对,那些信含糊其辞,确实牵连不到我。可我还是不安心,再派人去找,把林家翻过来也要找到。”

临江院,明夷坐于临窗的桌前。

桌边烛灯在微风里摇,晃得桌上的信明暗交错。

明夷去掉自己写给林景伯的信,将剩下那些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丢到火盆里烧了个一干二净。

她心烦意乱地开窗,抬头便见梧桐树树梢挂着一轮明月,光影疏落稀碎成星星点点。

明夷索性坐在窗台上,往那边望,待心静下些许后,信中内容也梳理好了。

信中所写只能明确两点。

其一,这些信里只能看出两个人,林景伯和楼心月。

其二,写信之人是楼氏旧人,对楼心月和林景伯在澧州的过往一清二楚。从这一点基本可以锁定明愫和楼星辰。

除却这些,有一句话叫明夷百思不得其解。

“小芍药结果了,然根茎有糜,需换土而植。”

可是澧州更南,芍药根本无法种植。那么极有可能,这个芍药是某个人或者某样东西的代称。

会不会是明愫了?

如此种种,也只有明日亲自去问了。

……

林景伯一人担了所有罪责,他被关在刑部北监,楼心月因被林景伯胁迫,但尚有疑点需讯问,便被挪进大理寺狱。

翌日,明夷的车马停在大理寺门口。

大理寺门前排了老长的队,倏有一人走了出来,正往这边望着。

明夷认得,此人是大理寺少卿徐策。

徐策迎面走来,笑着说:“明二小姐,好久不见。”

明夷:“唐州一别,三月有余,少卿大人别来无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