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年前,警校时的一之濑朔在病床上接到幼驯染的电话,得知自己养父的死讯后,两人有过短暂的会面,那天妇女之友萩原研二由于乐于助人被强塞了游乐园招待券,五个大男人就这么水灵灵地进去了,一之濑朔还自掏腰包给每个人都买了一个棉花糖,回头率特别高,一个不留神给玩嗨了,一之濑朔也懒得找,靠在园里的雕像上稍事休息,就等同期来把自己捡走。
“抹茶,”从雕像的背后伸出一只手,一之濑朔眼皮都没抬一下人就接过来,因为猛烈的太阳搞得人一身汗,他干脆把外套系在腰间,神色恹恹地舔起了冰淇淋,“叔叔为什么选择那样的结局,弄清楚了——”
“警察的父亲不能是一个杀人犯...”“他不是。”桐乡望的话被强行打断,幼驯染的语气平静,少女毫不意外地回头,瞥见那双熟悉的棕褐色眸子克制着愤怒与悲伤,不是对她,而是对自己,手上捧着的草莓冰淇淋散发着香甜的气味,不远处一个叼着牙签的高个男人已经发现了一之濑朔,在人群里使劲挥舞双手,旁边一个卷毛和一个黑皮在互相手肘对对碰,半长发青年和猫眼青年分别站一边劝阻加拱火,“我才是。”
他亲手将毒药放入父亲的酒,在看见他喝下去后才选择从阳台边的水管离开。
那天的杀人犯不是本多恒一,而是一之濑朔。
桐乡望垂下眼帘,悄无声息地从雕像的另一边,阴影所指的方向离开,一之濑朔扬起头,大步往着自己的朋友方向跑去,笑容耀眼地宛如阳光。
他摆了摆手,她点了点头,结束了这最后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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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宅里,此刻沉默地吓人。
诸伏景光汇总后还原出的真相太过骇人,其中牵扯出的问题更是黑暗,家暴,杀人,宗教,强迫自杀,渎职,伪造...年纪最小的江户川柯南几乎要坐不稳身子,他从未想到那位在他的童年扮演着推理前辈竟然遭遇了如此多的黑暗,谎言甚至从他们相遇之前就已经存在。
“...呐,你们说,”萩原研二苦笑着开口,“我们的朋友,是‘石井一辉’,”他话语里的迷茫凿在了每个人的心上,“还是‘一之濑朔’呢?”
“...谁管啊!”松田阵平咬着牙,手上的烟已经撩到了皮肤上,“谁知道这家伙搞这么复杂,又不是什么电视剧主角——”
“这倒是解释了之前的事情了,”伊达航叹了口气,他抓了抓自己的寸头,“一辉...不,他的自毁倾向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他是真心的,为这段友谊里存在的欺骗而愧疚。
“伪造身份进入公务系统,还和xie教,犯罪组织有关联...”降谷零一手捶在桌上,脸上尽是懊恼和怒火,“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都不重要了,”诸伏景光的一句话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他坦然地重复了一次,“这都不重要了。”
“等等!”松田阵平瞪大了眼睛,“Hiro,你是说就那么把他给...?!”
诸伏景光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的发小下意识地往他身边靠近了些,“他救了我,”话里压抑的沉重感情直接把在场人士哽地说不出话,“她也救了我,”桐乡望在一之濑朔心里的重要度,在刚刚推演出的故事里显而易见,“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不该去追究他们怎么想的了。
“...说得对,”萩原研二率先打破沉默,“去纠结没有办法得出答案的问题毫无意义,”他还顺手搓了把幼驯染的卷毛,在后者的呲牙里明白两人都只是暂时翻篇,“比起这个,现在还是应该注意朔加入的那个组织。”虽然还有些别扭,但他还是念出了同期的真名,“如果他们的目的真的是消灭小降谷卧底的那个组织的话...”
“我在他的遗物里发现了这个,”降谷零点点头,情绪外泄只在一瞬间,现在的他又是那个精明能干的卧底,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封信,“塞尔姆斯号的请柬,”站在旁边诸伏景光凑近,降谷零自然而然地挪了个位置方便幼驯染看清,“在公海上举办的拍卖会。”
突然沦为警校组里唯一一个没有幼驯染的伊达航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
“很有可能,这是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
“...安室先生,”事情告一段落,江户川柯南突然拉住了降谷零的衣角,在刚才的讨论上,小侦探的发言不多,对于这个平时才思敏捷的孩子来说属实有些不寻常,“有件事,我想拜托你,”男孩飞快地瞄了一眼旁边的诸伏景光,“能不能,把朔哥埋在他父亲身边?”
“还有望小姐和朔哥的妈妈,”在警校组微怔的神色里,想起一之濑朔至死都不知道母亲并未抛弃他,小侦探的语调忍不住低沉了少许,“我觉得,至少...”
“他们会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