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半个小时，沈珂辰刷着微博热点，网络是猹的爱好地，处处是瓜。
叮
［比莫桑：失眠了？］
沈珂辰切到企鹅，恍然间想起，莫砚书也曾像现在这样，凌晨还在，不过，是陪他熬夜，直到他睡着，这人才去休息。
［辰星：大影帝现在还不睡，为了逮我吗？【猫猫探头.JPG.】］
［比莫桑：嗯］
沈珂辰笑了笑，逮毛啊。
他失眠这事，还是这人起夜时刷到他无聊发的动态才知道的。
莫砚书仗着比他大三岁，总管着他睡觉，自己又熬不住，晚上定好闹钟抓他现行，乐此不疲。
［辰星：睡不着啊，大影帝要把我逮到哪里去？］
现在已经快四点半了，沈珂辰还是一点睡意没有。
［比莫桑：……等着］
沈珂辰不明所以
［比莫桑：城街早市，去吗？这个时间人不多，逮你去吃早点］
沈珂辰愣了又愣，脑子未反应过来，手已经先答应了。
［辰星：好］
［比莫桑：嗯，地址，我去接你］
沈珂辰换好衣服套上风衣，拿着手机下楼，一直到小区门口也没反应过来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十分钟后，莫砚书下车，莫影帝眉目深邃，俊秀立体的五官十分受人喜欢。
看向沈珂辰的目光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柔和。
穿着沈珂辰熟悉的黑色大衣，逆着灯光向沈珂辰走近。
沈珂辰想，发展成什么样子都是他熟知的那个人，不过是朋友间一起逛个早市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心跳的好快。
等莫砚书走到面前，沈珂辰才发现他胳膊上还挂着条藏蓝色的围巾。
莫砚书轻轻挑起沈珂辰的长发，替他围好围巾，“鼻子冻这么红？”
“戴好，白色的小朋友。”
沈珂辰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他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撩我？对凤天居门前挑逗的礼尚往来吗……
莫砚书屈指刮了下他的鼻尖，“在想什么？可别冻傻了，这年头傻子没人要，不好卖。”
沈珂辰下班张脸埋在围巾里，一双桃花眼含情似的，“没人买赖着你行吗，大影帝不会养不起我吧？”
莫砚书笑笑，“养得起，让我养吗？”
沈珂辰抬手摸了摸围巾，没说话。
早市在中城段，才五月初，气温依旧不高。
路上车流量不多，车内开着暖气，莫砚书车开的平稳，北京灯火通明。
沈珂辰看着窗外，灯光交相辉映，竟有些心生困意。
通宵对沈珂辰来说十分平常，一般过了凌晨三点不睡，他就彻底睡不着了，在遇到洛轩迟前，他写小说，除了发散堆积的情绪以外也不过是睡不着时的无聊消遣。
闻着车内浅淡的茉莉香，沈珂辰轻轻阖上眼。
莫砚书将空调温度上调了几度，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侧目。
青年睡眼恬静，眼下有浅淡的乌青，埋在围巾里无意识的蹭蹭，睡着了倒是乖。
到了地方，车停在离早市街口稍远些的地方，莫砚书有意让沈珂辰多睡会。
但青年似有所感，在车停熄火的瞬间睁开眼睛，眼里充斥着漠然，防备的看着莫砚书。
莫砚书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沈珂辰还不太清醒，意识处于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
但一般人只会表现出茫然，沈珂辰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在熄火的瞬间作出防备。
沈珂辰缓慢的眨了几下眼睛，意识回笼，看着莫砚书笑笑，“不好意思，睡着了。”
莫砚书压下心底的疑惑，“没事，下车吧”
莫砚书戴上口罩扣上帽子，人气太高也是麻烦，哪怕人再少也有被认出的风险。
不是工作上的事情，莫砚书很少带上范珲，都是自己开车。
原因无他，作为他的助理也被大众熟知，主要还是范珲这名字太过于让人印象深刻。
沈珂辰落后他半步，有时洛轩迟看他卧室门没关会替他关门，几乎刚踏进房间，他就醒了。
在莫砚书身边，许是车内太过暖和，加上茉莉的清香让他感到温馨，感到心安吧。
沈珂辰心道，莫砚书好似有什么魔力一样。
客虽少，早市的商贩还是很多的。
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一入街道，耳边尽是小吃的叫卖声。
“狗不理包子诶，刚出炉的包子”
“烤鸭，北京烤鸭”
“京酱肉丝”
“糖炒板栗”
……
在这里，可以看到来自全国各地的商贩，云南米线，长沙臭豆腐，广式早点、钵仔糕。
来北京这几年，沈珂辰从未好好领略过这座城市，早市街道上灯光相接，处处是人间烟火气，平凡又热闹。
莫砚书动作自然地牵过沈珂辰的手，对小孩子一样，“想吃什么？”
沈珂辰手指蜷缩了下，摇了摇头，“都行，不挑。”
莫砚书笑了笑，说，“还挺好养活”。
“你也是啊，一个少爷很接地气嘛”
沈珂辰余光看到一家捏唐人的，抽出手，“等我一下”。
莫砚书无奈，“少爷怎么了，少爷也是人啊”。
沈珂辰到摊位前指着不远处的莫砚书，“老伯，可以照着他的外形捏个小人吗？脸就不用了”
捏糖人的老伯笑容慈祥，“当然可以”
莫砚书走近，“为何不捏脸？”
沈珂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因为我要一口把你的头咬掉”
“太好看的不舍得吃”
沈珂辰接过糖人付了钱，“毕竟糖人就是用来吃的”
沈珂辰咬掉糖人的小手，眯起眼睛，甜度刚好，刚做的糖人入口绵绵的，像在抿棉花糖，又比棉花糖脆上些许。
“你当着我的面把我吃进肚子里”，莫砚书双手抱臂，评价道，“残忍。”
沈珂辰勾了勾唇角，一口含住糖人的半个脑袋，只听一声闷响，糖人没了半个脑袋，“那其实还能更残忍点儿的”。
沈珂辰伸出舌尖，贴着粘上糖的唇瓣转过一圈，“唔，有点黏”。
和青年那头银发一样，沈珂辰连舌头都好似比常人低上一个色调。
嫩粉色的……
糖多，在嘴里化的也多，沈珂辰没再一口吃掉剩下的半个脑袋，慢慢的反复含着抿着。
每一次放开，化开的糖丝也随之牵出……
那粉嫩的舌尖不断在莫砚书脑海中滚过。
莫大影帝偏过头，深呼吸，心底还是烦躁一片，一些不可言说的画面涌上。
莫砚书拢了拢大衣，只觉得艰熬。
沈珂辰边逛边吃，好在一个糖人不大，没有折磨莫砚书太久。
“车轮饼诶”
沈珂辰带着人这看看哪瞧瞧，真像个好奇的孩子，莫砚书惯着这人，吃不完的东西都在他手上拎着呢。
莫砚书看着走在前面的身影，明白至少这一刻，沈珂辰真的很开心。
直到这人失眠，莫砚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早市。
《维谷尔生命之路》里，也有一个桥段，是许陌棠拉着时期生在夜市里感受生活。
莫砚书想，这或许也是沈珂辰想要的吧，热闹又普普通通。
只是有人陪着逛个集市而已。
人越来越多，太阳冒出头来，介于莫砚书的身份，两人选择撤出，被认出来，再上一次热搜就麻烦了。
莫砚书腾出手拿车钥匙，一回头人不见了。
莫砚书皱眉，“沈珂辰？”
“在这儿”
莫砚书闻声看去，沈珂辰半蹲在车后面，撕了块鸡胸肉喂一只大橘。
这只大橘耳朵上有一小处人造残缺，是只绝育的流浪猫。
同沈珂辰微信头像的那只很像，除了瘦一些以外。
“喵呜~”
大橘吃完鸡胸肉，顶着脑袋乖巧的蹭了蹭沈珂辰的掌心。
沈珂辰抱起大橘，撸了把小猫柔软的毛，垂下眼帘。
“我小的时候，家里也曾养过一只田园猫，就我头像的那只”
“喵呜…”像是察觉到青年情绪低落，小猫拱了拱沈珂辰的心口，尾巴有节奏的摆动，蹭着青年的胳膊。
“莫砚书，你介意吗？”
“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莫砚书打开后座车门，把一堆东西放进去，走过去摸了把大橘的脑袋，“走吧，先去宠物医院。”
沈珂辰抬头，对上莫砚书温和的目光，眼底倒映着这个人，好似撞进了荧光。
“啊，那下次就不一口咬掉你半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