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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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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跃对郁棘的情绪变化很敏感。

浴室里他一直兴奋而强势,在厨房抱住他的时候却黏人得不像话。

两个人身高体重都差不多,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紧紧挂在仇跃身上,睡着之后还是连一厘米都不想分开,仇跃一边做饭还得一边时刻不停地绷紧核心,才没让他摔倒。

简直像来了场体能训练。

他前后反差这么大,唯一蹊跷的,就是那阵塑料瓶的声音。

是猫?是鸟?还是人?

观摩郁棘说的教学视频那会儿,仇跃脑子里都还在想这事,结果一部片子看完,除了叫声太装啥也没记住。

郁棘怎么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更专注地按列表往下看,等全播完,仇跃在屋里一秒都待不下去,浑身肌肉都叫嚣着找点事做。

他在别墅里翻了翻,找到郁棘照桥洞那把强光手电,沿着洁白院墙一圈圈搜寻,终于在库房后头发现一枚没来得及销毁的鞋印。

43码左右,翻墙非常熟练,只踩一脚就能飞出去。

仇跃比着鞋印的角度,推断起这人的动作。

先后撤几步,顺着助跑跳起来,踩在那枚离地半米的脚印上,借势单手往墙头一撑,两条腿侧着飞过去,扒住墙头的手顺势翻转,再往外墙一蹬,正好稳稳落地。

一转身就是浓密的树林,沿着别墅区的围墙密密麻麻栽了一圈,仇跃在周围转了转,发现那人落地处还是个巧妙的监控死角。

刚好被正对郁棘家的那棵松树挡住。

熟练工啊。

仇跃试图用上帝视角回忆刚才的动作,和他之前瞥见的黑影几乎完全重合,应该没错。

有人在监视郁棘。

郁棘知道,且并没有阻止的意愿。

是谁?侦探?郁棘的仇家?还是……前男友?

仇跃心里有点不爽,沿着别墅区和公园跑了十几圈,顺道想查个监控,保安却支支吾吾地不开口,完全被人收买过的样子。

不爽越积越多,等绕回郁棘家,仇跃一脚踹上挡住监控的松树。震感十分强烈,晃得松果直直砸在他寸头上,尖锐又沉重,像松树的复仇。

仇跃啧了一声,揉揉脑袋,弯腰捡起那块松果。

树都知道反击,郁棘在干嘛?等着谁嘴馋偷摘枣树,冷不丁酸人家一把吗?

-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郁棘闭上眼。

书房仍旧毫无光亮,但郁棘站在原地,不再关注林海的方位,只随意地开口。

“把顾斯锐赶出家门,跟你的流浪汉男朋友卿卿我我,这就是你知道的?”林海罕见地流露出怒气。

“你,派来,监视,的人……都,拍到,什么了?”郁棘问。

“你还好意思问,”林海冷哼一声,“我没兴趣看自己儿子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

“你没,兴趣……但你,拍了。”郁棘执拗地反驳。

“你不做这种事,我会收到吗?”林海语气有些烦躁,“多看一眼我都恶心。”

“再恶心,我也是,你儿子……”郁棘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你可以不是!你不是早就改姓郁了吗?”林海突然提高音量。

但无论林海说什么,郁棘都执拗地说完后半句:“同性恋,基因,也有,你的,一半。”

郁棘很少跟人起冲突,更没跟林海吵过架,但今天,被人监视的不适和被打扰正事的不爽堆在一起。

压得他心底的气冲破阻碍,从前想说但没说过的话,像蒸汽火车般一股脑地开出来:“十二岁,开始,你就没,管过我……现在我,二十二了,怎么又,忽然,干涉起,我跟谁,谈恋爱了?”

“小结,你太不像话。”林海点了根烟。

“是因为,顾爷爷,去世吧?”郁棘被烟味儿熏得更加烦躁,情绪也更为激动,“顾斯锐,被叫回国,争家产……我才,突然有了点,利用价值,你就是想,卖儿子,换你的利益。”

“你怎么能这么想?”林海深吸一口烟,语气不佳,“斯锐是个好孩子,知根知底的,你们感情又那么好,家里只是为你好。”

“为我好……”郁棘都要气笑了,“那监视、偷拍,也是为我好?”

一根烟很快抽完,林海又点了一根,“你自己住在外面,总要确保你的安全。”

“这是违法的。”郁棘被熏得不愿再多说。

“法律是为人服务的!”林海说完顿了顿,把烟叼在嘴上,捏了捏眉心,迅速略过这个话题,“小结,你跟斯锐搞好关系,这几天多约他出去玩玩,给他赔个罪。”

赔罪?

他有什么罪?

郁棘睁开眼,火光在林海脸上忽明忽灭,暗下的瞬间,罪责感和黑暗一同把郁棘淹没,可每当光点亮起,映出林海那张永远冷漠而审视的脸,郁棘心中便有问题熊熊燃烧起来。

是谁让你觉得自己垃圾了?

是谁在通过贬低来控制你?

是谁在评判你有罪?

一根烟熄灭,书房重归黑暗,但郁棘知道林海的脸仍然在那,分毫不曾挪动。

这个人严苛到毫无人性的标准,也在控制他自己。

“我没错,也不需要赔罪。”郁棘流利地说出口。

他转身便走,五年来在此处形成的肌肉记忆,让他无需恐慌、无需摸索,像仇跃稳稳地踏上五级台阶,郁棘也毫无波折地走出了书房。

他强硬地冲破保镖阻拦,冲下楼梯,没和任何人道别,沿着公路一直向前跑。

剧烈喘息的空隙里,郁棘忽然笑了笑,仇跃现在在做什么?

做饭?给别墅大扫除?还是在认真学习如何使用某些部件?

郁棘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家中,仇跃不在他身边,但似乎就在前方,他摘掉妨碍奔跑的口罩,让晚春的风扑在他脸上。

温柔又肆意。

整个世界被吹得花繁叶茂。

郁棘连跑带走地回了市中心,累得心脏砰砰直跳,但肌肉纤维在生长,血液在涌动。

郁棘简直觉得,这会儿要是有一百个流浪汉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能立马去取现金,大把大把地撒钱,撒给流浪汉当被子。

反正今天跟林海吵完这一通,他的卡很可能会被停,在林海想起这事之前,狗爹的钱能败一点是一点。

“散财童子。”仇跃的评价突然在脑中响起。

郁棘没忍住一乐,回家的脚步更加轻快。

已经深夜,天黑黢黢地漏着点星光,郁棘本以为仇跃已经睡觉,但刚一进门,就听见库房后头传来捣鼓花盆的声音。

郁棘顺着光走过去,“仇跃?你又种什么呢?”

“我在做陷阱。”仇跃神秘兮兮地说。

“抓谁?”郁棘说话还有些喘。

他想走到仇跃身边,却发现两人中间花盆错落排开,摆成错综复杂的迷宫,根本无处落脚。

仇跃却没回答,远远指着院墙,“看。”

强光手电被打开,墙上的鞋印立刻吸引目光,正中却有一片又大又薄的凸起,滑稽得像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郁棘忽然觉得这脚印很熟悉。

“花盆都摆好了,区区小贼,翻进来就会被绊倒,”仇跃照照脚下的纯土花盆,又扫过院墙上不同海拔的类似凸起,“就算他要逃跑,踩在这上头也会往下滑。”

“哪怕真让他逃了,我们也还有监控。”仇跃指指库房和院墙亮起的红点。

郁棘看完他的布置,这才想起熟悉感源于何处,下意识屏住呼吸,“你下午看见了?”

“少爷,”仇跃眯起眼睛斜斜看着他,“要我说实话吗?”

“嗯?”郁棘低低喘了口气,“是要我先坦白吗?”

心脏还不知疲倦地敲着鼓,全身细胞都兴奋而充满希望,让人觉得什么都大不了,什么都不用在意。

“闭眼,”仇跃突然说,“拿手捂上。”

郁棘听话照做,紧接着,一阵刺眼强光穿透手指,郁棘在大片黑暗的视线里,靠着散落的点点肉粉色,分辨仇跃的位置。

“嫌疑人郁棘,请认真回答我的三个问题。”仇跃中气十足地大喊,晃了晃手电。

“好。”郁棘嘴角上扬,实在难以拒绝。

“第一个问题,我要抓的人你知道是谁吗?”仇跃手在手电筒前摆了一下。

“知道。”郁棘点点头。

“第二个问题,他是你前男友吗?”仇跃又摆了两下。

“不是。”郁棘勾着嘴角说。

仇跃十分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听得郁棘忍不住笑。

“第三个问题,”仇跃没再摆手,深呼吸完,郑重地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郁棘的嘴角愣在半空。

他下意识睁开双眼,却又被指缝透出的光刺得紧紧闭上。

仇跃慌忙关掉手电走向郁棘,小腿却撞上自己刚做的花盆陷阱。陶土花盆清脆地来回撞击,但他脑中的陷阱说明书已经完全消失,只能大跨栏式地往前走,踩碎花盆也要往前。

郁棘刚放下手,就看见残存的光斑里,仇跃气球人一样七扭八歪地跨栏。

急得他大喊出声:“停下!慢慢走!”

仇跃非但不听,还跨得更快了些,“你没事吧?”

“你才是没事吧!慢点儿走!”郁棘特想进去接仇跃,但他确信这只会像踩海洋球,两个人都越陷越深,只好跺着脚等在原地。

最后,仇跃一个大跨步飞到郁棘面前。

“眼睛疼吗?普通手电都不能直接照眼睛,这还是强光手电,我就不应该玩什么警匪游戏,对不起少爷……”仇跃嘴跟连珠炮似的道着歉。

“我没事,缓一会儿就行,”郁棘安抚地拍拍他肩膀,等人呼吸慢慢平复才说,“你刚问我什么?”

仇跃盯着他,刚才的问题更缓慢而清楚地滑过唇齿:“郁棘,我们是什么关系?”

“终于憋不住了?”郁棘挑挑左眉。

“郁哥,你给我个准话吧。”仇跃深吸一口气,慢慢凑近他,眼睛一眨不眨地闪着光。

他脸上脏兮兮的,鼻尖、脸颊都蹭着灰点,或许是因为郁棘不在,就放松了个人卫生习惯。

这点该改。

不过郁棘对此并不烦躁。

汗水从仇跃额角渗出,被昏暗灯光照得一闪一闪,像流星划过他画叉的右眉、高挺的鼻梁,积聚在唇珠上的凹槽,蓄满痒意,仇跃尽量控制幅度轻甩着头,汗珠便跌落在地,撞出泥土的香气。

很脏。

很野。

但郁棘丝毫没有擦拭的念头,不,如果非要有,他或许会回归最原始的手段,像警长一样,用布满倒刺的舌头为同伴理毛。

“别做陷阱了,”郁棘轻点他的唇珠,“要不要试试……做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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