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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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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低眉作礼,答道:“贫僧无尘,见过沈掌门。”

沈璧默然,目光中打量之意不减。

我顿觉不妙。

沈璧待人接物向来端方有礼,继任掌门之后也是如此,虽看不出无尘来历,但他绝非邪道人士,我扯了扯沈璧衣袖,替无尘解释:“无尘师父云游路过此地和我们一道误入迷障,若非他从旁相助,我还不能这么顺利将怪物制服。他要往北域去寻人,如今魔物肆虐,与我们同行也好互相照应。”

沈璧循声看了我一眼,若无其事般揭过话题:“原是如此,不知师父要寻的是何方人氏,北域现下情势复杂,寻人一事不如日后从长计议。”

我附和道:“阿璧说的不无道理,贸然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你将那人形貌说来,方便我们命弟子留意你要寻之人行踪,若有消息马上便知。”

“二位好意贫僧心领,”无尘轻轻摇头,“何时相见冥冥中自有注定,随缘便是。”

我摸了摸下巴,诧异道:“你们佛门中人果真有趣,千里迢迢来到北域,寻人却还要讲究一个缘字。”

沈璧淡淡道:“缘起缘灭,聚散有时,重逢皆在一叶菩提之间。万法皆空,因果亦是空——听闻佛门中有一派云游僧人修小乘佛教,不理俗事,以斩断因果为修行法门,不知师父可有听闻?”

我听得有些头大,眼前又浮现那些和尚围着我诵读佛经的画面,惊诧道:“梵海寺那帮和尚趁我不在又寻你论道了?”

我压着眉,目光触及无尘,把另一句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你堂堂一派剑修掌门怎么总和同他们混在一处,莫非你真想出家做和尚?

沈璧察觉到我的言外之意,温声解释:“只是来北域时路上碰巧遇见,觉得有些佛理与剑道颇有相通之处,才与万空大师多谈了一些。”

我哼了一声,冲着无尘道:“梵海寺那群和尚见了我张嘴便是一通佛理,招人烦,无尘可别学他们。”

虽说沈璧矢口否认他意中人是佛修,但我看梵海寺那帮和尚不顺眼不只这一方面的缘故。

此事还得追溯到我第一回跟着师父去梵海寺。

梵海寺因前代住持怜苍生饱受战乱之苦带领僧人入世而被天下人知,坐稳江山的皇帝为表仁善便常请梵海寺的几位大师入京讲经,如此延续到现在,梵海寺便成为天下第一寺。

彼时我入道不久,正是对舞刀弄剑最感兴趣的时候,自然觉得那胡子花白的老头子满口阿弥陀佛无甚有趣,便拉着沈璧偷偷溜出了小院。

“师兄,”沈璧紧紧攥着我的手,不安地频频回头,“若被师父知道,我们又要受罚了。”

我竖起手指,“嘘”了一声,道:“难得下山玩一趟,说这些扫兴话做什么。我来之前听到几个师妹说,梵海寺有棵神秘的千年灵树,有缘之人若是在它面前许下愿望必能如愿。”

沈璧目色迷茫一瞬,复认真道:“可是师父说,修行在人,借助外物是好逸恶劳之徒,师兄你昨日还说,手中有剑,何处不可往……”

我猛地停住,心虚地咳了一声,故作严肃道:“那是当然,师兄我怎么会偏信师妹们的玩笑话,只是坐在那里闷得慌,带你出来赏赏风景。”

沈璧点点头,了然笑道:“不愧是师兄。”

我摸了摸鼻子,反手握住他手心,和他并排慢慢穿过回廊和小门,经过几个院落终于听见断断续续的人声。

再穿过一道拱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株需三人合抱的参天青松,枝上挂满了深深浅浅的红绸,风一吹,末尾的铃铛便晃出清脆的声浪。

树下站着一对年轻男女,姿态亲昵。得益于入道后五感清明,我毫不费力地听清了他们二人交谈的话语,他们二人已经成亲,此番是来还愿的。

我迟疑道:“莫非这就是灵树?可看起来平平无奇,树龄不过一百六十岁,齐师叔养的灵植都活得比它要久。”

沈璧想了想,猜测道:“佛法与剑法不通,或许这棵树另有玄机。”

我倚着褪色的红柱,看着那对夫妇慢慢走远,忽然道:“师弟,你说佛家的灵树能管得到我们头上吗?”

“阿弥陀佛,佛祖普度众生,不分贵贱,二位施主虽为剑修,若心怀慈悲,未尝不受佛祖庇佑。”

我回过头,警惕地看向站在转角处的年轻僧人:“这位师父何故偷听我们说话?”

“贫僧途径此处,无意听闻二位施主交谈,何来偷听之说?”那年轻僧人毫不谦逊,目光落到我身旁的沈璧,面露意外,“这位施主倒是有佛缘,若潜心修佛,或可脱离苦海。”

沈璧按住我抬起的手,浅浅回了一礼:“多谢师父抬爱,在下已入剑道,此生除剑,再无其他。”

沈璧说话克制,我却不然:“你这和尚怎么张口便要拐我沧澜弟子,这般无礼,不怕我告到住持那去?”

“忠言逆耳,贫僧只是如实相劝,施主天资卓绝,只需牢记一点,”年轻僧人抬目,目光似落在我和沈璧身上,却又像看向更远的地方,“沉湎年少渴求之物如执炬逆风,必有烧手之患。”

沈璧忽然面色一白:“师父的意思是…”

我不悦地打断道:“师弟,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若要你现在出家,你也乖乖去剃度了么?”

沈璧回过神,惶然看向我,张了张口,又垂下眼。

我看不过眼,一气之下头也不回地拉着沈璧一路径直往院外走,直到走到后山半山腰,才慢慢停下。

沈璧神色已然恢复平静,只是在我回头那一刻眼中黯然一闪而过,他扯出一抹笑:“师兄。”

我握住他的肩,认真道:“别听他胡说八道,你是沧澜掌门的关门弟子,是我最亲的师弟,你想要什么何须畏手畏脚,师兄......还有师父自会想办法替你取来。”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我信师兄。”

“师兄?”我从回忆中抽离,沈璧偏过脸看着我,双眉微蹙,神色担忧。

我别过眼:“怎么了?”

“师兄方才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沈璧低声问道。

我瞪了他一眼,目光谴责道,自然是你这个不听话的师弟。

沈璧多数时间是顺从我的,但偶尔固执得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等我发现他与梵海寺私下有往来时,已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昔日口无遮拦的年轻僧人也摇身一变成为梵海寺声名远播的万空大师,以善断天机著称,从不轻易开口。

对此我不以为然。

万空不轻易开口不过是前半生妄言太多,遭了天谴,才叫他在意气风发的年纪便老态龙钟,看上去只比住持年轻几岁。

一无所知的沈璧仍温温和和地看着我。

我收拢回忆的思绪,忽然想起什么,岔开话问道:“你独自一人来的燕晖山?门里的其他弟子呢?”

“收到极渊封印大破的消息后我们便南下一路降魔,只是魔气四散得比我们预想中更快,我与商师弟、萧师弟商量后决定兵分三路前行。”

我哼了一声:“他们倒是一点不担心,竟然放任一派掌门独自行动。”

沈璧清浅一笑,解释道:“是我独来独往惯了,除师兄之外,不习惯身旁有他人。”

我到嘴边的话被他这么一噎,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不自然地别开脸。

“若是方才我说错什么,回去之后但凭师兄责罚,”沈璧抬头看了看天,示弱般放缓了声音,“只是看着天色将有大雨,前面有处寺庙,师兄,我们先去庙里暂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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