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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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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丝倾斜,秋雨裹着料峭寒意,眨眼,舱门外的地板上,已积起了一层水。

陶云珠雪锻长裙下,是一双葱白绣鞋,此刻,正随着裙裾迈过门槛踏入水中。这鞋面料薄,并不防雨,想必回去后,就得湿透了换下。

陶云珠也未在意,撑伞跟在侍卫身后,莲步没入了雨中。

裴晏望了眼地上积水,眉峰拧了拧。

待人走后,近侍乘风进来禀报。

“大人料得未错,冯春果然动作了!”

裴晏仰在案后,随手批起了公文:“让你部署的,都安排下去了?”

“是大人!如今万事俱备,只等请君入瓮了……不过此人素来能忍,可这次大人才离开徐州不久,其便按捺不住,不知是否是收到了京里的通牒?”

冯春乃宫内总管太监,也是符太后身边的老人。先帝崩前的几年,因常犯头疾难以理政,彼时任太子的新帝,一来年龄尚幼,二来非符太后亲生,以致朝中一直是由太后主政。这也致使先帝驾崩后,皇权交接时,符太后并不甘愿交出手中权柄,仍大肆招揽权臣,把持朝政,新帝上位短短几年,已与符太后经历了多番博弈,正是暗潮汹涌。

乘风所说“通牒”,如果有,自然是来自符太后。

此次裴晏奉皇令巡视江宁,太监冯春也被符太后封了个监察使的职位,跟随裴晏同行。

只裴晏行事向来霸道,刚出京城就设法将人甩在半道,生生提前半月抵达了徐州。也让姗姗来迟的冯春一到地方,便被架空了手中权力,被打得措手不及全无招架之力,来徐州大半个月,他连超过一只手的官吏都未见到……

只因徐州的官员,不是被裴晏收服,便是被裴晏下狱。

或有第三种勉强明哲保住了身的,风口浪尖处,也只敢躲得远远的。

冯春召见一个,称病一个。

往日在京城时,他好歹也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人人敬称一句冯大监、或冯总管,自然受不得这份冷遇。

但他也知裴晏行事作风,还有皇亲国戚骨子里的那份傲慢冷漠,他只自己若敢强来,裴晏没准也真敢要了他的命。

毕竟,这位堂堂长公主的独子,和新帝一同长大的表兄弟,也不是没做出过类似的事……

这也是为何,其年纪轻轻便能深得皇帝信任、屡担大任、督巡地方,说拿人便拿人毫不惧符太后和各方势力。

可如果真被一路压制,无半点收获,冯春这趟也决计交不了差,所以他只能蛰伏,蛰伏到裴晏等人先离开徐州……

“呵。”

裴晏眸光幽暗,冷淡的语气中透着讥讽:“本官在时是废物,本官走了,废物也妄想翻身做主了……”

乘风莫名替那位冯大监打了个冷颤,公平来说,此人还不算废物,能从一个最底层的扫洒太监,摇身一变为今日的冯大监,自有过人之处,但谁让他遇上了自家主子?

往日在宫里时,为陪新帝做戏,裴晏还收敛一二。

但此次离京,大戏开场,便没再装下去的必要,和符太后的斗法,总要拿几个人‘祭’旗……

“对了大人,还有一事!”

乘风拱手,说话间,略有几分犹豫,“是那淮安知州刘屴,此人近日正在淮安各县研访,听说我们的船在其下辖州县停靠,便来专程拜访,不知大人可要一见?”

要说刘屴此人,也是十分钻营,说什么正好有公务在身,分明是看准了他们路线,特意早早等在这里。当日截回陶府的人后,裴晏的船只在淮安停了一晚,便启程前往江宁,自然也就未和那刘屴多有交谈。

若换一个老实的,错过就错过了。

可偏此人‘有志气’的很,硬是追了过来,乘风也不好不报,但他知裴晏一路为应付这些花样百出的各州府官员,多少有些厌烦,所以禀报时,话也说得缓和了些,生怕惹了主子不快。

裴晏果然皱眉。

刘屴?

他倒记得此人。

听说官员考评在江宁年年垫底,但当年也是二甲进士出身,学识文章都不错,只是自从到了江宁后,就仿佛官途止步,未再有寸进。

原本他以为,此人是个躺平或迂腐之辈,要么是自甘平庸不求寸进,要么是不知变通得罪了什么人,但上次淮安府一见,却发现好像并非如此。

此人不仅‘求上进’的很,人也八面玲珑,世故圆滑,既通官场路数,也知除姿态放低外,要先做出点成绩,才能有他说话的机会。

这么一个人?偏偏就在江宁不被待见,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自然是,他在江宁得罪了人。

或许这也是什么,他非死追着裴晏不放的缘故,此人还是第一个为了再见裴晏第二面,从州府追到下辖县城的五品官。

虽不大耐烦见这些明知来意的地方官,但此人倒有点意思。

“让人进来吧……”

裴晏脸色不算好,却也点了头。

“是!”

乘风忙移步出去,不多时,便将人带了进来。

眼前人一身官服、官帽,因淋了雨,俱已有些湿,此际一副老练中带了惶恐的样子,正拜身行礼。

“下官刘屴,见过巡按使大人!下官来之前,也未想到今日会半路降下阴雨,不仅扰了大人也失了仪态!但更未曾料,大人身份尊贵,却肯体恤下官在如此天气面见,实在…实在令下官……”

“行了,你知道最好。”

裴晏不耐打断他,知道若一直让他说下去,说不定能绕着弯把自己的祖上十八代都夸一遍,故亦未按常理出牌。

刘屴果然打住。

并适时表露几分伪装出的憨态:“让大人见笑!”

裴晏撩起眼皮,看了眼后面破雾示意,顿时了然,此人并非空手而来。

刘屴也在忐忑观察着裴晏,上次他想着在裴晏面前好好露上一手,给这种京城来的贵人,天子身边真正的近臣留个好印象。

谁知,临门一脚翻了船。

那陶行令的家眷是被他找到了,却又被他手下的人给辗转放跑了,最后还是裴晏的人亲自跟着前去,才将人又捉了回来。

只是这么一折腾,功劳变苦劳,苦劳变无劳,无劳又差点变闪失,他不由担心经此一回,让裴晏以为他是那不堪大任、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贪功之辈。

故思量再三,决定扳回一城。

费了他好大一翻周折,才让他找到这么一出见面的机会,只是这次,他不急着表功了……

“大人初到淮安,下官未曾好生招待,还让大人深夜受了些惊扰,下官回去后,实在是夙夜难寐、心神不安!故昨日听闻大人的船要停靠此地后,忙派人四处寻找,终于寻得些物件……哦大人,绝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些精巧、稀罕玩意,一来博大人一笑,二来,也算下官的道歉赔礼,还请大人嫌弃……”说话时,态度恭谦极了,仿佛生怕哪个字哪个词说得不对,惹了裴晏恼怒。

“哦?”

闻言,裴晏只笑得意味不明,“刘大人还真是费心了……”

乘风不禁恍然,说了半天,原来是来送礼的。难怪他方在楼上远观这人被破雾带上船时,一副鬼祟样子,好像是想往哪儿瞧,却又不敢乱看。

“那便让人抬上来吧。”

裴晏干脆地令刘屴当下都有些后悔了,早知应得这么痛快,他就多带些过来了!罢了罢了,时间到底是有些匆忙,就这些,都俨然是他竭尽所能了。

刘屴忙抑住兴高采烈的心思,命人小心去船下抬,不一会儿功夫,东西便已到了门口。

下一刻,只见几个衙役小心翼翼抬了几个木箱入到舱内。

第一个箱盖内,铺着厚厚的金黄绸缎,当绸缎掀开,竟是一面直径盈尺的清透镜面映入眼帘。镜面打磨得光亮如潭,边缘以银丝错出西域特有的花纹纹路,中还镶嵌着细碎的孔雀石,在昏暗舱内泛着莹莹亮光。

“大人请看,此镜乃龟兹工匠所制,据说在西域,除可镇宅辟邪外,更妙的是......寻常铜镜照人,总有些模糊,这面镜子却能纤毫毕现,照得极为清楚,大人自用,或是赠人都是极好的。”

说着,他不忘偷瞄裴晏脸色,见对方神色淡定,不见波澜,忙又道:“当然,裴大人见多识广 ,这些小物件,不过图一精巧实用,大人若不喜,还有这个……”

刘屴赔笑着掀开第二个箱盖,瞬间有酒味裹挟着一股奇异的药味扑面而来,深褐色锦缎包裹的物件露出来,竟是泡在酒里的整根带蹄鹿鞭。

“此物乃长白山所得,鹿性阳刚,亦可助大人强筋健骨,锁天地精气,固本安阳……”

此物,于男子最有补益。

听至此处,方才始终平静不见情绪的裴晏,终于掀起眼皮,看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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