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右前方,往前走,看见我了吗?”我拿着手机,给木木指方向。
曲西洲用肩膀撞我,“不是,这就是你说的小孩儿啊?”
木木挂了电话,朝我们的方向跑来,我抽空瞥他一眼,“比我年龄小,就是小孩儿,有问题吗?”
曲西洲笑笑不说话。
我很开心见到木木,下意识握了握他的手然后松开——不凉,问他:“路上堵车吗?”
他摇摇头,站在我身侧。
“这是曲西洲,我发小。”
“这是我朋友家的弟弟,帮他照顾一段时间,木木嗓子坏了,不会说话。”
曲西洲看看木木又看看我,最后举起拳头跟他碰了碰,“小帅哥长得挺精神。”
木木腼腆地笑了笑。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愉快,曲西洲天性开朗,跟谁都能迅速打成一片,木木惯会捧场,而我最会看眼色,所以总体来说挺不错的。
直到曲西洲说要去鬼屋,问我俩去不去玩。
我和木木第一时间看向对方,然后他摇头、我点头。其实我能看出来曲西洲没提鬼屋的时候,这小子的眼神就总飘飘忽忽的,曲西洲的建议一提出,我也自然没错过他脸上闪过的期待。
我家孩儿想玩,那就玩儿!本来学习就辛苦,出来玩一趟当然要玩得痛快。
曲西洲双手抱臂,眼神来回打量着我俩,嘴角噙着一抹吊儿郎当的笑意:“我说你俩挺有意思啊……”
我一个大跨步跨到曲西洲身后,对木木说:“你不想去那就在外面等我们吧。”
木木看我一眼,沉默地站到了曲西洲的另一侧。
曲西洲左看看右看看,笑出声,重复道:“你俩真有意思。”
……
天爷,我又高估自己了,早知道不逞这个能了。
我右手攥住曲西洲腰侧的衣服,左手抓着木木的手腕,心跳逐渐加快。
曲西洲当然感受到了,回头十分欠揍地问我:“怕了?”
我没理他,故作镇定地对木木说:“你害怕吗?”
“害怕跟紧曲西洲,因为我也害怕。”
朋友们,怕黑怕鬼并不丢人,丢了命就不好了。
“没事,哥肯定能带你俩通关,把心放肚子里。”曲西洲拍拍我的手腕,安慰道。
“木木弟弟,你现在还行吗?”
感受到后背坚实的触感和左手的温度,我从高度紧绷的精神中微微回神,替木木回答:“哥,他不怕……”
曲西洲摩拳擦掌,兴奋地说:“行,让你俩看看哥的实力。”
说实话,其实我对整个过程的记忆都处于一种模糊的状态,也许是大脑的自动保护机制,也许是我被吓傻了。
昏暗无灯的屋子、狭窄逼仄的空间、杂乱急促的脚步、尖锐刺耳的人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让我不能呼吸,失去作为一个正常人应有的反映,像个提线木偶——我以为我好了的。
曲西洲一边解锁,木木护在我身前,谁也没想到有个“鬼”忽然从我侧后方出来了。木木被人群冲散,我愣愣地看着离我不到一掌距离的“鬼”,眨眨眼睛。“鬼”也愣住,没想到遇见我这样的“人”。
“李渠你个傻子……”曲西洲一边拉着我跑一边还不忘骂我。
踉踉跄跄跑到拐角才停下来,我双手撑着膝盖,抹了一把脸,沾了满手的泪水。
曲西洲乱摸我的头,“喂,你还好吗?”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平静,“别乱摸。”
曲西洲一顿,挣开我的手后立马掐住我下巴想看我的脸。
我有点不高兴,甩开他,“你干什么,想看出去看……”
话音刚落曲西洲就转身,硬邦邦地说:“我现在就去找摄像头……”
“哥!”我喊他,“不是就差一步?也不缺这点功夫了。”
突然胳膊被人紧紧攥住,我侧头轻声道:“木木?”
他手掌滑下来捏捏我的手指,在我耳边平复呼吸。
曲西洲在路过我时狠狠撞了一下我的肩膀,留下一句:“你真是不想活了。”
?
没有吧,我觉得活着还行,至少目前来看还挺有意思的。
从鬼屋出来后曲西洲完全忘了他那套社交礼仪,一直绷着脸;木木递给我一包纸巾后一直双手插兜低着头,表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亲爱的哥哥、弟弟:我知道你们现在不太好,当然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但是我真的以为我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