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野发送出去的消息一直得到没有回复。
他往上翻了下聊天记录,对方的态度也一直很礼貌。
客气到有些疏远的意思。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失望,明明小时候他和她也玩儿得很好,他总“姐姐姐姐”地跟在她身后叫。
云姝以前分明很喜欢“姐姐”这个称呼。
这段时间,他尝试用他们之间独有的记忆来试探她,但结果看来并不如人意,她没有因此产生一丁点波澜。
他想了想。
又发出去了另一条消息试探。
况野:我听说,哥哥在国外过得不开心。
云姝秒回:?
不是因为她其实有点吃美强惨帅哥的人设。
而是原书里白月光生活得简直不要太好,除了那些白人饭,实在是没吃着什么苦。
还过得不开心?
隔着屏幕她都有点同情况野了。
对况家而言,况嘉述是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心肝宝贝,而且他自己懂事又争气,就差被当成眼珠子疼了。
他过得不开心?
能有你被推出来卖给傅家惨吗?
她摇了摇头,没将对方显而易见的试探行为放在心上,将话题转移开。
云姝:你能好好比赛吗。
这个比赛云姝前几天也下去了解过了,主要是根据投资组合的总收益率从高到低来进行排名。
目前况野的总收益率数据突破了9,总排名在前4%。
说明他的组合产品投的效果不错,买进卖出的时机拿捏得也正好。
云姝其实并不担心比赛的结果。
反正在剧情里结果是既定的,在这场戏里她需要做的其实就只有偶尔的指指点点。
但她就是看不惯况野这幅满脑子情情爱爱的没出息样。
小说里况野的结局是啥来着?
云姝难得想不起来这一部分的内容了。
他的戏份可想而知,在原书整个剧情链里都是算不上重要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没再点开和他的聊天框。
“青云计划”的后台数据仍在稳定增长,她研究了一小会儿,视线又从电脑屏幕上挪到手机上来。
她点开傅松言的聊天框。
云姝:在干嘛?
傅松言很快发了张图片来。
他在学校门口小吃街里的某个拐角坐着,这个角落云姝有印象。
时间晚一点,后面花店的会出来支摊,偶尔也会有出来卖小猫的,再往深走一点,是一个固定卖煎饼的夫妻摊子。
她随口一问:你要摆摊吗?
傅松言:在考虑。
这还是因为昨天买了花,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赚钱门路。
相比开实体店,或者是他所熟悉的投资,摆摊所需要的资金成本低,相应的风险也低。
而且资金流动的速度也快,当天投入当天就能回本。
他单手撑着脸坐在那儿,看着人群一点一点的多起来。
在小吃街上有着固定摊位的小贩也逐渐就位,傅松言看了眼时间,现在大概是下午四点。
云姝:北大门和北二门那一块儿你不用考虑了。
她上次就看过了,那边市场已经太饱和了,不提品类问题,光是位置就已经足够紧张。
就连车站与小吃街的过道都被人利用起来,卖竹筒糕的、鸡蛋仔的、车轮饼的,以及首饰类的。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一扫而过的小道消息。
云姝:你去东操那儿的小门去看看,那边新建了一条商业街。
几乎是同一时间。
傅松言也发来消息:我知道,我打算去东操的小门那儿看看。
两条消息同一时间送达,默契到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云姝眨了眨眼,漆黑的瞳底显出来几分愉悦的笑意:那你很棒啦,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和我说。
傅松言的注意力便全都集中到她的前半句话上。
——那、你、很、棒、啦。
“……”
他的睫毛慢吞吞眨了下,有一瞬间像是有一瓣桃花被风裹挟着,缓缓地、缓缓落入了潭水中。
只是一片桃花瓣而已,几乎没有怎么惊起水波。
他故作冷淡,装作很平静的发了个“嗯”过去。
云姝:?
云姝:还没白手起家就又装起来了?
“地摊经济”这个话题从她毕业那年就很火,她曾经想过以这个为毕业论文的选题,但是被导师毙了,理由是太过于偏向经济学,又有些偏离了金融方向。
但她相信傅松言是有白手起家的能力的。
也许在剧情的限制之下他目前很难大富大贵,不过他赚点小钱是没有问题的。
云姝一向很敬佩这种人。
她也很崇拜一些脑子里逻辑清晰、思维能力强,以及一些知识储备已经很牛但仍然在学习进步的人。
这种人赚钱她一点都不眼红。
她也要成为如此牛逼哄哄的人。
她看了眼常关注的经济新闻公众号,翻到底忽然发现明晚有个商会可以去参加。
云姝问了下陈衔青:我明晚六到九点有行程吗?
陈衔青很快回复:没有。
她还没上过这种大师课。
云姝报名缴费的时候深深叹了口气。
她哪儿为知识付过这么高的费用,她上次主动上课还是因为想考个证来,但是懒得去加机构老师,所以买了教材蹭了个免费课。
第二天没什么事情需要她去线下处理,剧情也沉寂着没有诈尸的迹象,云姝难得在家窝了一个白天。
夕阳的色调逐渐开始从边际向中心晕染时,云姝出门前往会场。
她这次很认真,甚至还带了笔记本。
场地很大,单人单座,像大学教室的高档版,每一个位置的桌面上都摆了个立着的名牌。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开大会呢。
云姝抬起手指,有些不太喜欢地把台面上放着的矿泉水往旁边推了推,把自己的保温杯放上去。
大家都陆陆续续地进来。
在人还少的时候,云姝大致扫了眼场地情况,在会场旁边还有个门,她料想之后要转场。
毕竟是一场商会,来报名的无非两个目的。
一是像她这种清楚自己实力需要学习的半吊子老板。
二则是来拓宽人脉的。
很快,原本有些空旷的会场逐渐坐满,她名报得晚,因此位置也稍稍靠后。
现在就更他爹的像她大学课堂了。
前面的老师小嘴叭叭,从最近的世界经济情况,讲到人员管理、成本管理、以及效率管理三方面,后排的云姝没过多久就昏昏欲睡。
在她眼皮子要打架时。
有人从身后伸手小心地拍了拍她。
她回头——
没印象。
于是她漠然将视线转回去,但对方凑了上来。
“傅总,您还记得我吗?”
语气很谄媚。
云姝挺了下背,一副优雅的大老板样子,语气是恰到好处地疑惑:“不好意思,我最近记性不太好,你是?”
是云姝第一次英雄救美时的NPC。
虽然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云姝对他的脸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是——
她记得他的那套西装。
两万五。
那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夜晚。
她的个人账户支出了整整一百九十八万五千元。
她面色恹恹,连带着语气也敷衍了更多:“你有事吗。”
时至今日,她仍然只当对方是个没什么素质的NPC,她甚至都懒得回头看对方叫什么。
“我就是想和您打个招呼,上次那件事情虽然不愉快,不过也算是和您的缘分了。”
哪门子缘分。
云姝不想理。
对方自然也看出来她并不乐意搭理自己。
不论是以他如今还是之前的生意规模,如果没有那天那个小插曲,他理应是这辈子都无法与傅家有所交集的。
更何况是傅云姝。
年纪轻轻便掌握了傅家一手话语权的女人。
他识趣地缓缓坐了回去。
自然,如果不是因为她——
他的生意不会一夜之间全黄了。
原本谈好的订单,上游连定金都已经支付了,但就因为那天晚上傅云姝为服务生出头的消息被传出去,他的那些上游连定金都不要了,纷纷毁约取消了与他的所有合作。
导致他的货全都积压在仓库。
欠着下游的应付款项也付不出来。
只是醉酒后不清醒的举动,他的公司遭遇了破产清算,房产、奢侈品、包括车辆都被抵押了出去。
他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傅云姝。
对方仍然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表情冷淡,像是初春里还在山尖尖最高处的一捧清雪,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
台上的授课很快结束。
在课程的后半部分是商业酒会,那扇原本紧闭着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有几个服务生站在门口,整整齐齐的两列。
云姝饶是再好的兴致也被刚才那人搅合没了。
她拎起包和保温杯打算打道回府,后面的环节她实在是没兴致参与了。
她才刚走到门口,准备躲回清净之地。
【你在这里碰到了上次欺负过傅松言的男人,你对他并无印象,但他认出了你,并且怀恨在心。
他深知以他的实力并不能报复你。
所以他将目标转移到了傅松言身上。
会场里,众目睽睽之下。
你牵着傅松言的手,将湿漉漉的他带离了现场。
这一幕被人拍下来,很快便占据了商业新闻头条——】
云姝:“?”
这不是她的私人行程吗。
傅松言怎么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