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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章 埋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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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松树该算是他小时候的秘密基地了,每当他想独身一人时就总会跑到树上坐着。这事池子磬知道,尧妈妈也知道,他们什么都没说,也默许了浦弦在这棵松树上独自玩耍。因此彼时这棵松树就是浦弦能想到的最好的地方了。

这棵松树生得瘦弱,长了这么多年也还是瘦瘦小小的一棵,大约是有些松树界的营养不良。浦弦挖开树根旁的土,内心祈祷这树可别因为一具尸体而长坏了,一边就打算将尧妈妈埋进土里。

待到他越挖越深入,一铲子挖到了什么硬块时发生了转变。那铲子怎么也挖不下去,甚至还被什么东西勾住了边缝,一时陷入了进退两难。浦弦不断抽动着手中的铲子想要脱离出来,后来实在被逼急了,干脆只用蛮力将铲子给抽了出来。

一抽又带出了什么东西。浦弦放到眼睛前头瞅,只见缠绕在杆上的是一截发枯发黑、明显已经断裂很久的花茎。这东西在地下可太常见了,无非就是花朵枯萎而留下的,只是好巧不巧挂在了他的杆子上,都是巧合罢了。

浦弦并未在意,只是随手扯了那花茎一扔,继续挖着树下的土。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这花茎的露出或许就是一种提醒。他持续不停往下挖着,最后竟然将深埋在泥土下的东西挖了出来。原来干枯的花茎并不只是一条,更多的、余下的花茎互相缠绕,竟是在泥土深处变出了一个球状的东西。

球状的东西极沉,浦弦用铲子撬了几下也没能将它撬起。然而浦弦也知道现在不是干这些事时候,既然撬不起来就干脆放弃,重中之重的事可是得将尧妈妈尽快地填埋。其事大小主次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于是他扔下铲子,转身将尧妈妈的尸体打横抱了起来。

手上先是一重,可随即下一刻又变得轻松,浦弦有些疑惑歪过了头,竟瞧见方才自己撬不起的花茎球居然伸出了两条触手一般的藤条。

那藤条还是干枯着的状态,但向外延展的样子却十分有生命力。它们自球状物的左右两侧伸出,不断朝上长着,紧接着事态就越发奇怪了起来,浦弦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那藤条居然就冲着自己而来了?!

他心里一慌,脚下便是一滑,心里装着事,一溜就摔了个屁股蹲。可等他缓神抬头时,又发现藤条并非是冲着他而来了,那藤条从他眼前划过,居然径直就奔向了一旁的尧妈妈。

浦弦暗道大事不妙,正欲去捞却仍是晚了一步,那藤条竟是从球状物里越长越长,两根纤细之物缠缠绕绕就将尧妈妈的尸体捆了个结实。浦弦赶紧一趴而上,徒手就要撕扯那藤条,可那藤条缠绕得极紧,岂是普通人用指甲盖抠挖就能给扯下来的?浦弦用尽全力直至最后一刻,就只收获了鲜血淋漓的十根手指,那藤条纹丝不动,将尧妈妈的鼻子也给捂住了。

现在躺在那里的已经不是一具单纯的躯体了,而是一个被藤条缠绕着的、巨大的、长条形的不明东西。

在完成最后密闭的那一刻,藤条突然开始向深坑中间抽回,已经被包裹其中的尧妈妈竟瞬间就被带着拖拽下去,浦弦一跳而起,整个人趴在尧妈妈身上试图阻拦,可那藤条抽回的力气完全不容抗拒,这对于没有依靠的他来说根本毫无胜算。因此不过坚持了一两秒,浦弦又被带着陷入了自己刚刚挖好的深坑。

深坑的坡度让他顺势一滑,最后一刻不得已让脑袋撞上了这奇怪的球状物,这一撞可不了得,浦弦眉头一皱,竟发现球状物里有一种熟悉的气息。

那好像和自家少爷一样,是吃了带血的百相果后散发出来的浓郁气息。

他又一偏头,确认了这股气息的来源。

原来这味道是从尧妈妈的尸体上传出来的。

浦弦似脑子被人敲上了一锤,现在才后知后觉地串起了整件事。人倘若是被杀的,杀手的痕迹多少都会留在对方的身上。他下意识觉得尧妈妈一定是为外人所杀,却没有想过她可能会死于自家人之手......

杀她的人......就是少爷吧......

他对池子磬该是有多么信任,才会忽视这只要长了鼻子就不会轻易错过的信息。

藤条还在搜索,似乎要让球状物和尧妈妈的尸体紧紧靠在一起,可浦弦已经没有精力再去阻拦,他像是被剃了骨头一样,全身瘫软地坐在深坑之中。

直到头上的沙土开始像是碎石一般纷纷滚落下来,浦弦才领悟过来自己或许也要被活埋的事实。他慌乱地爬出深坑,扭头就见尧妈妈的尸体已经被泥土盖了一层。他立刻捡起身旁的铁锹,帮着忙似得将周围的土全都倒覆了进去,不一会儿就将尧妈妈全给埋了起来。

做完一切后的浦弦大呼一口气,不知道是冲着什么个理由,他突然觉得自己提起的心可以放下了。

这边刚觉得得到了解脱,另一边却是开始忧心忡忡。成敛听林汉霄提过池子磬的异样,心中怎么想都觉得还得自己亲眼来看一看才好。于是他跟着池子磬从前同他说过的地址寻来,在浦弦掩埋掉尧妈妈的二十个时日后,寻到了故园村。

同时,也寻到了故园村的这棵树下。

池子磬和浦弦都不在,想必有事出行,估摸着短期内不会回来,成敛算是吃了个闭门羹。他左喊右喊不见人影,又见大门敞开,便想上前为其合上,可刚走一到门口他就觉出了不对,那股吃了带血百相果的味道在这间屋子里可是太过浓郁了,直呛得人无法呼吸。

成敛脑中灵光一闪,很快反应过来是出了什么事。他虽不知道带血百相果的事,但有一种名为窒气的东西还是知晓的。得了窒气的人,邪祟抵过外御侵入人身,又有浊气遇阻无法排出,久而久之也会导致身体上的顽疾,不少人就是因此最终患上不治之症,一旦到了末期就连被称为神医的成敛也救治不了。

可池子磬的屋子里怎么会出现窒气?

兄弟几个的身体状况成敛再清楚不过了,因此当即就起了疑。当事人虽是不在,但成敛也不想白跑一趟,也是干脆在附近搜寻相关的物件。而很快他就被另一处强烈的窒气给吸引了,那窒气的终点指向了不远处的大树下,那大树生得茂密又郁郁葱葱,看起来像是棵千年老树。

这还是成敛第一次来到故园村,自然也是不知道这树到底发生了什么异变。他站在树边上时只是不安感倍增,又见不远处就有铁锹,便拿在手里去挖树下的土。土被翻了出来,底下的东西也露了出来,只不过入眼的并不是成敛想象中的树根,而是“喀拉”一下,触到了一整块白骨。

这是人的骨头。

成敛见多了这样的场景,因此并没有太多惊吓,他只是倍感惊讶,池子磬的老家土里居然埋葬着无名尸体。从尸骨上辨认,其主人应当是位背部有伤的女性,且已过世许久,其皮肉已经全部被腐蚀殆尽了。

同样,成敛并没有忽视窒气的存在,令人意外的是,窒气就是从这白骨中散发出来的——竟是从一个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成敛顺着下坡滑到深坑中,稍一扒拉又见白骨下没那么简单。挪开白骨堆的中心位置,下面是一个藤条圈绕起来的圆球,它的旁边就是大树的树根,而从圆球里又是伸出两根藤条,虚虚搭在了几根白骨之上。

眼前的场景十分诡异,藤条颜色鲜艳,更像是在地面上接受着阳光水露、正常生长起来的普通花草,这一切都让成敛不得不朝着变坏的可能去想。他伸手盖在树干底部,开始调动真气探寻古树的内部。仅仅不过一下一瞬,他就惊吓着把手放开了。

窒气附着在白骨上,死后葬在这里,又借由这藤条和树根的连接,将窒气带到了大树上。

事到如今,就算成敛不想承认也没得办法,从白骨到藤条球再到这棵古树,无一不被窒气缠绕,而这些窒气并非是由外人带来的,它最有可能的归属者或许就要冲屋子里的池子磬当仁不让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成敛默默将土盖回了原位,不是他不想做,而是面对现状他压根就是什么都做不了。池子磬当然要治,团聚在故园村的窒气也得清除,可二者之间早已绑定了联系,又并不能蛮横地选择将其中一方完全消灭......

离开故园村后,成敛没有去找池子磬,反而是回到了出发点找到了林汉霄。

“我打算去找他说一下。”成敛道,“你们关系闹僵也是事出有因,他也不是故意要冲你发火的。”

“三番五次都因为一些小事和我打起来,这谁受得了?”林汉霄还在气头上,若是长了长胡须恐怕就要吹到天上去。

“他是被窒气影响了。窒气你知道吧?我和你说过的。只要我将他治好了保准还你个清清爽爽的池子磬!”

“别去,成敛,别去。”林汉霄不停摆手说道,“他变成那样,见了面连我二人之间的旧情都抛之脑后,只记得些鸡毛蒜皮的吵架小事,回回都放大成大事来计较,所以我劝你别去。”

“可他是我们兄弟,不能放任不管!”

“池望自愈能力极强——不论是肉身还是真气,成敛,你治过他,你很清楚这一点。”林汉霄同成敛对视道,“你也知道你治不了他,对吧?”

成敛失笑道:“怎么可能治不了?”

“不然你不会来找我。”林汉霄转头望向窗外,外头竟不知不觉下起了绵绵细雨。“池望吃过和你的百病药相似的东西,我有感觉。”

“我不知道,我没听说过有变质的百相果。”

两人都不说话了,过了许久后林汉霄才问:“你如果去,打算怎么治他?”

“他吃的东西不简单,用简单的药是治不了的。”成敛垂下眼帘说道,“所以我是想像你一样,也给他喂一喂百病药。”

林汉霄小叹了一口气道:“你有多大的把握?是药三分毒,他吃下去的可都不是凡物,万一......”

“万一有事,治不好兄弟的我,就以死谢罪?”成敛笑嘻嘻说着,似乎是不想让气氛太过尴尬。

林汉霄没接他的意思,他也笑不出来,只是抽了抽嘴皮道:“多加小心。”

那天之后林汉霄就失去了成敛的消息,谁料再传入耳时等来的却是对方的死讯。他只听说成敛去找了池子磬,可惜药没能喂到他口中就被赶了出去,而池子磬则对成敛说他“有病”的事实动了勃然大怒,竟不管劝阻灭了整个成家。

林汉霄怨恨自己,更加痛恨这个昔日于他情同手足的兄弟。吴笙何得此消息,便和他二人直冲故园村讨要一个说法。二人去到了故园村,不见本人却见古树,这时林汉霄想起了成敛对他说过的话——既然砍了树池子磬也会死,那这隔山打牛不就是最简单的方法吗?

他话音刚落,吴笙何抄起斧头“晃”的一下,就嵌进了树干里头。

松树针叶纷纷落下,站在树底的两人纷纷躲让避开。就在这时眼尖的吴笙何突然大喊了一声:“不好!”

他指了指远处的细流道:“水怎么发黑了?”

那瀑布源自山头,没道理源头处的水会如此肮脏,再定睛一瞧,这水不是在山上时就发黑的,而是经过他们脚边、经过那棵松树附近时才变黑的。

林汉霄和吴笙何二人对视一眼,互相都猜到了对方的意思。吴笙何就走回去拔出铁斧,照着原位又给重锤了一下,针叶再一次落下来,这次吴笙何提着斧子跳着脚从里头跑了出来。

“怎么样?怎么样?”

林汉霄俯下身往水里一捞,一条翻了肚子的鱼正躺在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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