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分，护士站爆发出一阵惊呼。林浅走过去，看到众人围着一台崭新的咖啡机——不是普通科室那种塑料款，而是专业级的全自动机器。

"18床患者送的！"护士兴奋地指着说明书，"还能打奶泡呢！"

咖啡机侧面贴着一张便利贴：【遵医嘱：不喝咖啡。所以请喝咖啡。——VIP8】

林浅伸手按下开关，浓郁的咖啡香瞬间弥漫开来。她倒了一杯黑咖啡，没加糖也没加奶，却在苦味里莫名品出了一丝回甘。

咖啡机成了急诊科的新宠。每天清晨，浓郁的香气都会准时弥漫在护士站周围，连带着医护们的疲惫都似乎减轻了几分。

林浅端着咖啡杯走进办公室，发现桌上放着一份检查报告——季沉舟的超声复查结果，肠管蠕动正常，粘连明显缓解。报告旁边摆着一小盒手工饼干，造型歪歪扭扭，一看就不是专业糕点师做的。

"小女孩和她妈妈今早送来的，"护士探头进来解释，"非要亲手交给'那个凶巴巴的医生姐姐'。"

林浅拿起饼干咬了一口，甜得发腻，糖粒在舌尖沙沙作响。她翻开病历本，在季沉舟的出院评估表上签下名字，笔迹比平时工整许多。

办理出院时，季沉舟站在护士台前，手里拿着厚厚一叠文件。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领毛衣，遮住了留置针的痕迹，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

"出院后注意事项，"林浅递给他一张打印纸，"第一条，禁止一周内乘坐长途航班。"

季沉舟接过纸张，指尖在"禁止"两个字上轻轻点了点："这个用词太绝对了。"

"医学建议没有商量余地。"

"那改成'强烈不建议'？"他忽然从文件堆里抽出一份合同，"正好，《生命线》想请你做终审医学顾问。"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合同封面上，烫金字体闪闪发光。林浅没有伸手去接："我有本职工作。"

"只需要审核剪辑素材的医疗准确性，"季沉舟将合同放在桌上，"不会影响你值班。"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经纪人"三个字。季沉舟直接按了静音，目光依然停留在林浅脸上。

远处，护士站的咖啡机发出"滴"的一声轻响，提示新一轮萃取完成。

"我会考虑。"林浅最终说道，转身走向急诊室。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还有季沉舟对护士说的话："咖啡机每月保养一次，豆子在下层柜子..."

傍晚查房结束，林浅发现办公室抽屉里多了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生命线》的完整企划书，以及一张手写便签：

【顾问费可以折算成新型除颤仪

PS. 经纪人不知道这事】

字迹力透纸背，最后一笔甚至划破了纸张，像极了某人固执的性格。林浅拿起企划书，发现最后一页贴着张照片——拍摄当天，她正跪在地上抢救病人，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眼神专注而坚定。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这才是真正的《生命线》"。

窗外，暮色渐渐笼罩城市。急诊科的灯光依旧明亮，咖啡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散在空气中。林浅拿起钢笔，在合同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