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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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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的意外之后,夏目就再也没看到过的场静司了。

倒不是说刻意避着,这些天来,偏邸里的人都在忙碌着,七濑女士也很少出现在偏邸,老师讲课时也总带着一丝忧虑。

仿佛一个玻璃罩里正在发生着一场风暴,而他站在玻璃罩,目睹着一切,却对所有都一无所知,无可奈何。

这是最后一个高中学年,寒假之前,班主任和所有学生都谈过话了解了大家的志愿,夏目拿着志愿选择表,也是苦恼了很久,最近的事件实在是太繁杂,的场家的老师对他的建议他还记得,却又摸不清的场静司到底需要他做什么,志愿的事也只能先放在一边。

倒是多轨做出了决定,要去京都念大学。

夏目一开始听到多轨的决定时还是挺惊讶的,但后来一想还是明白了,多轨一直都有继承祖父意志的意愿,升学考取大学继续学习古文字专业,也能更好地帮助她整理祖父的古籍。只是他不免会担心她的安全,的场静司虽然答应了他,在他帮助解决怨气失衡的时期保护多轨,但是如果去了京都,他还是不能放心。

他到底该不该和多轨说这些事呢?他有些犹豫。他还记得多轨和他说到过,她听补习班的宫城老师说,京都的神社很多,既然她对妖怪有兴趣,又想攻读古文字专业的话,做神官是个不错的选择。她也看过宫城老师在京都做神官时的照片,四月的樱花下,老师穿着狩衣走过千本鸟居的景象实在是让她心动。

阴阳师早已式微,除妖人又过于危险,在多轨看不见妖怪的情况下,神道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她毕竟是那么期望能接触到那个祖父所渴望看到的世界。

夏目看着眼下的志愿表,发起了呆。他想起了他们几个同学一年前也曾经提起过志愿这个话题,现下多轨已经有了方向,而他却仍然被困扰在妖怪与人世之间。

但谁都没想到的是,他们已经没有时间纠结和烦恼了。

多轨宅,遭袭了。

的场静司率先收到了多轨宅附近的式神传来的消息,迅速赶往了现场,后来一步的夏目也因为他事先布下的结界被入侵而察觉,赶到了多轨家。但出乎意料的是,最先到达的并不是他们俩。

望着多轨宅周围一圈穿着狩衣[1]的神官,夏目有些疑惑,倒是的场静司在他发问之前回答了他心中的疑问。

“不用担心,虽然这不是的场本家的人,但至少在我手下,还是可靠的。”的场静司已经恢复了平时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红眸仍是一潭无波。

他点了点头,最终还是放下了心。在这件事上,的场静司不可能假手其他不可信之人。不管怎么样,多轨没事就好。

他穿过人群,走向多轨透,脸色苍白的少女正扶着自己绑着绷带的左手,身旁是一位穿着同样穿着狩衣的女士。

“啊,夏目——”多轨看到了他,惊喜地叫了出来。

“多轨,你的手没事吧?”夏目有些担心地看着她的手,“我感觉到不太对劲就赶了过来。”

“还好,宫城老师帮我包扎了一下。”少女勉力笑着安慰着他,夏目的胃里却像是沉着一块石头。

“真是多谢你了。”夏目向身旁帮多轨包扎的女子道谢。

“无妨,多轨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学生,更何况这本就是我们这些人的职责不是吗?”女子温柔回答道,扶着多轨坐到一旁,“只是这座宅子,怕是不能再住了。”

夏目堪堪才反应过来这位便是多轨所说建议她考京都大学的辅导班老师,又被她后面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为什么?”夏目和多轨同时惊讶发声。

但宫城老师只是平静地看着夏目,不再多说一句。夏目立刻反应了过来,这一次的多轨宅遭袭怕不是简单的遭袭,这些神官全都围在外围的原因极可能是——

——所有妖怪都被咒杀在了房屋之内。

这不是神官本意所为,即使对于除妖人来说,在宅邸内杀害妖怪后续的处理也过于麻烦。那么最终的原因只能是,诅咒的力量正在逼迫多轨的后人面对自己。

怎么能够这样?他用舌尖抵住泛上喉头的酸苦,夏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忽然,肩膀上传来了温暖的温度,是多轨的手。

“夏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听见多轨的声音问道。转头便看见多轨担心又迷茫的眼神,难过和抱歉泛上了心头。

“抱歉……多轨。”夏目扶上多轨的肩,看到多轨身后的的场静司被守在门口的人恭顺地领进多轨宅,他忽然就想起了的场静司第一次请求他帮忙解决凶面事件时,去过的那座宅子[2]。

为了避开身为除妖人之后背负的诅咒与恶意,不得已放弃自家的旧宅,抛弃自己的姓名,只为寻求庇护而加入更强大的的场家。

多轨也要如此吗?

夏目握紧了拳。转回眼,定了定神,对多轨开了口:

“多轨,我想告诉你一些事。”

他避开了的场家的事情,挑着他所知道的目前的线索都告诉了多轨。多轨现在受到了惊吓,几经波折又被告知不能再住在自己家了,心下一定很不安。他并不想加重她的忧虑,但是为了多轨的安全,他仍然还是选择了将真相告知她。

多轨听完之后盯着自己的脚尖发了一会儿愣,才小声地说了一句:“那么……以后都不能住在家里了吗?”

对于多轨来说,这座宅子记载着关于她祖父的一切,也在她曾经受到诅咒孤身一人时保护她不受妖怪的侵扰,那是家的存在。只是谁能想到,因为一个三百年前的诅咒,明明早已看不见妖怪的人还要承受这些呢?

他能做到些什么呢?夏目望着多轨宅,出了神。

的场静司检查了多轨宅里死亡妖怪的情况,无一例外都是怨气暴动的小妖。可是,多轨宅的防御结界虽然三百年下来早已有了许多漏洞,却也不是区区小妖不动脑子就能闯进来的,看起来应该是有一个大妖破坏了禁制,才造成了这场大祸。

这就更耐人寻味了。

诅咒的内容是针对阴阳师的,他所见过的疯掉或惨死的阴阳师不在少数,而多轨透却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是受到了小妖的攻击,这只大妖难道真的只是路过,费劲地打破了禁制,又直接离开了吗?

还是说,这个诅咒,另有他意。

他摇了摇头,挥了挥手命令手下尽快收拾掉这些妖怪。他让这些人分两批看着多轨宅和藤原宅,本是预备着这队人能够提前熟悉这两个人,方便四月直接开始接连的净化式工作。

这样一闹,完全被打乱了节奏。

他捏着鼻子,头疼地出了门,正好看见了守在门口的夏目。

夏目有些局促,他和的场那天晚上最终不欢而散,他所在意的疑惑也都不了了之,但是,他实在不想就这么一直停步不前。

“多轨还需要住在这里四个月,多轨宅可以交给我来净化吗?”夏目鼓起勇气问道。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的场静司按住体内暴起的戾气,他最近虽然一直在忙各地的人手调度,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几斤几两,基本不太会动弓箭亲身上场。但是夏目贵志总是能在最要紧的节骨眼上挑动他的神经。

多轨宅已经被攻破,必定有妖怪趁着怨气失衡盯着的场家,在这个万事都还未准备好的当口,万一暴露的场家已经找到了净化怨气的人选,不说多少除妖人会窥伺着夏目的力量——

——他右眼背后的那只眼睛,还一直看着呢。

“这件事还……”

“我知道你在多轨身边安插了人。”夏目直视着他的眼睛,将他们之间微妙的平衡又撕破了一层。

夏目刚得知多轨竟然会和神社的人认识时,就觉得奇怪。现在细想之前多轨说这位宫城老师建议她去京都读书,再加上的场家上次将人员调回京都,神官入驻八原,他大概能猜出,他和多轨的身边必定安插了的场从京都调回的眼线。所有线索都指向京都,如果他猜得不错,的场静司无论要施展什么计划,都是在他和多轨考上大学,进入京都之后。

多轨宅的防御结界确实防不住怨气失衡,的场也知道这一点,他只是估摸着能够撑到四月开学所以只是派了人员监视,但是没想到这件事打破了平衡。

的场眯起了眼睛,但只是抿起了唇,让夏目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我现在提出这个请求还不到时机,但是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夏目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是争强好胜之人,但面对多轨的家,他还是想争取一下,“我们等不到四月了。”

的场静司还记得他一开始见到夏目时,真是好笑于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纯粹的人,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后来又觉得他狡猾,从自己的手上一次又一次逃走,还让的场家吃了好几次亏。到后来,发现净化之力最终落在了这个少年的身上,曾经泯灭的希望又一次出现,他终究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个让他无解的谜团。

他不得不承认,夏目贵志身上或许真的存在着某种奇异的品质,他也许无比相信他人,但比任何人都能更早觉察到隐瞒,他也许愿意为软肋妥协,但也同时准备着为之一争。

“你真的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吗?”的场静司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问道。

“我不知道,”夏目诚实地摇了摇头,“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们上次的谈话并不愉快。”

……倒是记仇得很,的场在心里默默地有点好笑,“好吧,那我向你道歉,上一次我确实没有非常礼貌。”

“我并没有生气,我知道的场先生你有向我隐瞒的事,我也知道你现在不会告诉我。”夏目咬了咬唇,“但是,多轨和我已经身在漩涡中了,不管有没有隐瞒,我们都出不去了。”

的场静司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人,最终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让他们准备一下,就开始仪式吧。”

夏目站在多轨宅中心的法阵中,与此同时,每一道旧镇地符旁都守着一个人,会在净化式完成后立刻修复结界,但所有人都在叹息着,他们听见过的场家主在进行净化式时咒杀式神的惨叫,这一次,又会是新的牺牲者吗?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没有用于点化的面具符纸,没有防止失控的法阵,身穿白色卫衣的夏目歌颂出了净化的咒语,将妖力运转、连通、流动,最终汇入净化的法阵,绽开蔓延至整个房屋,带起的风□□落树叶回落开,流进这所木制的平屋。他站在阵中,亚麻色的发丝被吹起,保持着闭眼专心的表情,在妖力汇通整座府邸与自身之后,夏目念出的咒语蓦然变成了歌唱,众人会意,抬手念咒。

一瞬间,破碎的风刃裹挟着破碎的结界揉碎、重组、联通,妖力结成光影的罅隙,笼罩着这座古宅。

风逐渐安宁了下来。

夏目的声音随着妖力流淌过风□□的地方,平稳、安宁、纯净,仿若一丝水波,却不容异议地将怨气污垢推离了多轨宅。

但到最终,净化式完毕,众人都没有听到任何的惨叫或是异声。

这是,成功了吗?

宫城圣奈难以置信地捂着口,她身边的阴阳师也都在窃窃私语着什么,仿佛看到了什么奇迹。

他们曾经被恶灵、被噩梦缠绕,遍寻缘由才被告知,自己是背负着三百年前的诅咒的阴阳师后裔,不得已放弃了人世,抛弃了姓名,只能在的场家的庇护下艰难求生。被诅咒剥夺了“纯净之力”的阴阳师只能是人世的遗砂,妖怪的馔肴,即使是暂时给予他们庇护与安宁的神道,也无法真正根除流淌于血脉中的诅咒。

实在没能想到,她还能有希望,他们还能有,重回正常生活的希望。

但夏目暂时都还不会知道这些,他仍然一无所知地准备着,迎接将要到来的毕业季。

今年四月,他会和多轨一起去往京都上大学。

[1]狩衣:是一种神官的服饰,之前用的小直衣是神官在大型活动或者仪式时才会穿的服饰,狩衣则是一种朝臣的日常服饰,同时它也是日本阴阳师的代表服饰(因为日本最著名的阴阳师安倍晴明的代表服饰就是狩衣),这也是在暗示这群人矛盾的身份。

[2]“他忽然就想起……那座宅子”:出自《夏目友人帐伍》第四话连锁的背后。夏目受到的场半强迫的请求,前去参加除妖人的集会,并找出一只最近频繁袭击除妖人的附在人脸上的妖怪。在这一话开头,的场将夏目带往会场,即的场家的某处偏宅时,曾向夏目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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