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放心,臣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韩严起身恭恭敬敬向裴寒忱行礼:“王爷跟萧大人尽管去查,臣绝不阻拦。”
裴寒忱跟萧安旭对视一眼,彼此心里有了底。
“那此事,便拜托韩大人了。”
当日下午,裴寒忱等三人直奔养心殿,将阚文一事照说好的上报圣上。
圣上大怒,知道这是有人要杀人灭口掩盖真相,令韩严彻查,韩严听令,可就等他们去皇宫禀告的这么一小会,暗牢那边就失了火,浓烟滚滚,连带着御林军一块抢救,这才扑灭了大火,只是,浓烟滚滚呛死了不少人。
暗牢门口,裴寒忱跟韩严对视一眼。
先出声的是韩严。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看好阚家的吗!”
一具具尸体被抬了出来,都是身着阚家衣衫的人。
“属下有罪。”牢头急忙单膝下跪:“今日大人刚走不久,属下便发觉暗牢外有人,属下带人追捕的空隙,大火便烧起来了,是属下办事不利,受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属下甘愿受罚,只是,阚家二十三口人,已全部身亡。”
话音刚落,萧安旭就踉跄了一步。
“阚文身死,现在阚家也没了,这线索,算是彻彻底底的断了……”萧安旭揉了揉额头:“还是快将此事禀告圣上吧。”
韩严脸色铁青,外人只猜是韩严失了认证,没了线索以及守卫办事不利而发怒 ,可裴寒忱却是清楚,韩严气的,是御林军里出了叛徒。
若非如此,怎的他们刚一走,暗牢就出事了呢,只是,要想找出这个叛徒,怕是不容易。
“阚家二十三口,没有一个活口?”
“回王爷的话,尸体都摆在这了。”
裴寒忱装模作样掀开白布看了一眼那些尸体,对萧安旭道:“都是浓烟呛死的。”
韩严脸色铁青。
牢头补充道:“大人,这浓烟里好像还掺杂着毒,连带着弟兄们不少都中了毒。”
韩严脸色更难看了。
裴寒忱放下白布,叹了口气:“将尸体收敛好,拿着本王的请帖去请太医来帮弟兄们诊治,所需药材一并算在凛王府头上,至于韩大人,随本王再赴养心殿吧。”
这一遭案子半途而废,圣上又发了好大的火,这阚文乃至整个阚府死的太巧,没法不把这件事往裴玉身上扯,只是确凿证据已经没了,于是,裴永被解了禁足,但是裴玉却被多禁足一月。
这算是圣上对他的警告。
明眼人都知道这事与裴玉脱不了关系,一时间朝堂上局势开始有了变化,本不看好裴玉的大臣,开始着手慢慢接触柏家。
反观裴玉,却是不紧不慢,本来是想夺了裴寒忱手中的兵权再漏慧的,没想到比计划的早了许多,不过,这都没有关系,连带着许多计划,都可以提前了,阴差阳错,可以招揽更多的人。
兵权,还有那个人,他势在必得!
下钥的时候,裴寒忱还沉着个脸。
今日是十五来接他,看到裴寒忱现身,十五着急忙慌将他叫了过来,还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怎么,你最近是捡钱了?嘴咧的这么大当心灌你一嘴风!”裴寒忱心里苦闷的要死,可偏偏他这几个手下都是没心没肺的主,一个整天只知道傻乐,一个整天不说话,一个整天就知道采花……他真是欠了这几个人的。
十五嘴角抽了抽:“……王爷说什么的,快快上车,我们该回家了。”
裴寒忱摸不清他的意思,瞥了他一眼慢腾腾上了马车,直到他掀开车帘,方才知道十五为什么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
马车里的人芝兰玉树,正坐在那里那里撑额笑眯眯看着他。
“扶轻……”裴寒忱眼睛一亮,飞快放下围帘钻进马车,十五贴心关上雕花木门,示意马夫回府。
车沈微微晃动,裴寒忱坐在陌扶轻身旁,拉着他的手一脸惊喜:“你怎么来了?”
陌扶轻江食盒往他那边推了推,捏了捏裴寒忱点点头手掌:“我叫娘亲做了王爷爱吃的山药糕,王爷早上走的急,近日朝中事务繁忙,怕是没好好用膳吧。”
外面时不时传来叫卖声,可在马车这逼仄的环境里,裴寒忱却觉得安宁的不像话。
他明明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看到陌扶轻亲自接他下钥,却还是有种新奇的感觉,感动之余对陌扶轻的爱意升了几分。
好似是一个永远都不会满的糖罐子,两人笨拙的往里面丢着蜂蜜。
陌扶轻伸手轻轻抚上裴寒忱的脸颊,心疼道:“瞧着都瘦了。”
这人眉眼如画,眼神里的心疼丝毫不加掩饰,好似自己受了多大的罪一样。
他这样,才更是让人心疼。
裴寒忱拿侧脸蹭了蹭陌扶轻的脸颊,眼神意味深长落在他身上:“最近是没吃好。”
“那我们快些回府,我叫谷伯备好了晚膳,要不要先用些糕点?”
陌扶轻收回手,作势要打开木盒。
裴寒忱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陌扶轻不解:“怎么了?是不太想吃吗?”
裴寒忱摇摇头:“餐前不能吃太多,对吗?”
陌扶轻不明所以点点头。
“那好……”
裴寒忱说完直接掐着陌扶轻腰身将他按在自己膝盖上。
“王爷!”
身体一晃,陌扶轻急忙抓住他的肩膀稳住身子,下一刻,嘴唇便被人衔住,犹如狂风过境,搅的陌扶轻嘴角发麻。
这还是在外面,十五还在,若是他冷不丁打开车门……
陌扶轻猛地攥紧裴寒忱的肩膀。
眼见陌扶轻呼吸急促,裴寒忱才松开他,然后顺着他侧脸一点点轻吻到他耳后。
裴寒忱知道陌扶轻一贯能忍,他知道陌扶轻的极限,除非他现在狠狠进去,否则,在这种环境下,陌扶轻是不会发出一点声音的。
“寒忱……”陌扶轻拽着他衣衫,脖颈后仰,露出白嫩的脖颈。
裴寒忱眼神幽暗,看了好一会,突然低头一口咬了上去。
“嘶……你别咬……要留印子了!”这里衣服不好遮掩,若真留下了印子,待会出马车十五定然能瞧见……陌扶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只觉那股刺痛消失,改为被什么小兽细细舔舐一样。
“快放开……这还在外面……”
陌扶轻脸颊烧的通红,可环在他腰身上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有向下的趋势。
“你再闹晚上就饿着肚子。”
“不成……”裴寒忱咬着他衣衫往外扯了扯:“本王现在就饿了,想吃扶轻……”
陌扶轻:“……”
十七说得对,他真的是太宠裴寒忱,才让他如此蹬鼻子上脸!
到王府十五放下脚凳敲门时,裴寒忱率先钻出来的,脸上隐隐带着笑,只是隐约看到他衣领下好似有圈浅浅的牙印。
十五挠了挠后脑勺,没有多想。
此番他是避开林枞悄悄带着陌扶轻出门的,为了以防万一,他将马车停到巷子里,这才敲了敲门 。
“王妃,我们到了。”
没有声音。
“王妃?”
陌扶轻清清嗓子应了一声,快速整理好被裴寒忱拽开的衣衫,收拾了好一会,才起身钻出马车,而后被十五带着翻进了王府,马车则晃悠悠去了侧门。
裴寒忱回到房间时,陌扶轻已经被十五带着抄小路先一步回到了房间。
院子外,林枞拎着水桶,漫不经心擦拭着拱门。
陌扶轻先一步推开门,沉默的迎回了裴寒忱。
两人疏离的不像是夫妻,更像是陌生人,看的林枞一阵着急,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急切希望他们感情越来越好。
情之一字如漩涡,逃不开,避不开,更何况像他这种早已深陷其中的人呢?自私的想要更多,也许是如今阚文出事,裴玉身边只有他一人,让他短暂体会了一把占有的滋味,所以,他自私的想要这种时光再多一些,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他太想要裴玉了。
可就在他怔愣的空,屋子里的两人不知为何又吵了起来,最后的结果依然是裴寒忱甩袖气势汹汹出了峰临院,独留陌扶轻一人安静用膳。
想他一个玲珑剔透的人,竟连自己丈夫都留不住,林枞有些轻蔑地盯着他,随后敷衍地擦了擦拱门,拎着水桶离开了。
林枞前脚刚离开,后脚裴寒忱就翻过墙头重新回到了峰临院。
今下午陌扶轻没有现身,怕林枞怀疑,陌扶轻这才决定要跟裴寒忱在林枞面前演场戏。
裴寒忱利落地关上门,拉着凳子往陌扶轻身边凑:“扶轻,扶轻,你好像被林枞鄙视了。”
裴寒忱离开峰临院后并没有走远,而是跃上了屋顶,因此,林枞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轻蔑他看的清清楚楚。
陌扶轻没有想太多,他将裴寒忱爱吃的往他那边挪了挪问道:“阚文有没有交代什么?”
“有。”裴寒忱重新拾起竹筷:“阚文跟裴玉搞在了一起,现在几乎可以确认,当日裴永一事便是裴玉的手笔。”
陌扶轻思索一会又问道:“太子一事他也参与了。”
“估摸着是,当日小七说了,往边境寄信的人中,有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