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啊啊……”贵妾惊叫出声:“快来人啊,杀人了!”
“闭嘴!”赵夫人一巴掌打在小妾脸上,白嫩的脸庞指痕毕现,小妾惊呼一声,反应过来想要跟赵夫人拼命,却在对上赵夫人凌厉的眼神时,败下阵来。赵夫人自小习武,甚至带过一小支军队,她手里是真真切切有过人命,若非如此,小妾怎还未将她从正妻的位置拉下来。
赵夫人不管那两人脸色有多难看,抬脚踩上床榻拔出短刃对准贵妾:“再叫一声,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贵妾哆哆嗦嗦,脸色惨白不敢再叫。
赵夫人很满意小妾的表现,把刀尖挪了个方向对准赵原:“赵原,我没什么耐心,要不签了和离书我带离儿走,要不今夜血溅五步,血流成河。”赵夫人扔下短刃,睥睨着瑟瑟发抖的两人:“你自己选吧。”
赵原喉咙艰难滚动一下,在贵妾的花言巧语中,签下了和离书。
赵夫人看着和离书,满意地点点头,大手一挥带着丫鬟退下,当夜她便收拾好了嫁妆,连带着以赵离被吓到的由头去库房挑了些珍品宝物,下人没敢阻拦,实在是她那两个丫鬟扛着大刀守在门口,让赵原跟那个贵妾敢怒不敢言。
做主子的都不敢拦,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是嫌命不够长吗?
所以,府里一群人眼睁睁看着赵夫人搬空了半个库房。
第二日府门一开,赵夫人强行携赵原去了府衙登记和离,顺便将赵离改回了崇姓,而后浩浩荡荡带着嫁妆跟赔偿回娘家去了。
正是热闹的时候,赵夫人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她当众将和离书展与世人看,言说她与赵原已和离,日后与赵府再无半点关系,没多久,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传遍了汴京。
赵原得知后又气了个半死。
他一连受到打击,躺床上躺了三天,又瘦了不少,却在第四天时强行爬起来偷偷摸摸去了醉春居,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从醉春居回来的时候满脸笑容,将自己关在书房鼓捣了半天,第二天又神清气爽的去兵部点卯。
得到消息,裴寒忱当天就派十六潜进了赵府,将赵原偷偷摸摸藏的东西翻了出来,为了防止他看出什么,裴寒忱特地拖住了赵原,让十六描摹了一番假账本放回去。
回府后,裴寒忱叫着陌扶轻跟惊言一块进了书房。
十六带回来的,是一份账本,辎重粮食,武器数量,悉数记录,裴寒忱行军多年,很快就推出来这只军队的人数,约在三千多人。
“三千!”惊言一愣,难怪独崖门能被灭门,他们只一二百人,如何对抗的了这般多人,独崖门算是被活活耗死的。
“也不一定,这只是我根据他们的辎重推测而出,具体如何还是需要探查。”裴寒忱看着那一摞摞账本,眉头紧蹙,他朝陌扶轻摆摆手道:“你看,这一张的字迹,好似与之前的不一样。”
陌扶轻接过那一张宣纸,又拿起其它宣纸对比一番。
“好似是匆匆忙忙写下的,看似差不多,但有几个字怕是执笔之人的真实字迹。”陌扶轻说完,放下宣纸,抽出毛笔将那几个字临摹下来,而后吹干墨迹递给裴寒忱:“王爷看看可曾熟悉?”
刚刚还没觉察出什么,可把这几个字迹放到一起,倒是有几分熟悉。
“十六!”
“属下在。”十六单膝跪地等候差遣。
“去,拿着着字迹好好查一查,着重查一下各位皇子的心腹手下,连侍读也不要放过。”
“是。”
十六接过字迹,悄悄退出了书房。
陌扶轻同样蹙紧了眉头:“王爷可是见过这字迹?”
裴寒忱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有种熟悉感。”
惊言替他们两个添茶:“京城的事我能插手不多,但我记得王爷说过,这只军队如今可能在御风山,不如让我去探查一番。”
裴寒忱与陌扶轻对视一眼,齐声道:“不行。”
先不说他大舅舅追逐多年还不容易有了结果,要是被他舅舅知道他把他舅夫派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他跟扶轻会死的很惨吧。
惊言知道他们的顾虑,慢悠悠喝完茶水:“这件事只能由我来,一则我是新面孔,汴京内各方势力都不会注意到我,二则,我曾是独崖门最出色的刺客,就打探消息这一块,江湖上也算是排的上名号。”
“别了吧,大舅舅要是知道,怕是能打断我的腿。”
“他不敢。”惊言无比自信:“这件事只能我来,难不成你还有其他帮手?”
裴寒忱一顿,这倒是没有。
“所以,这件事只能我来。”
惊言当天就悄无声息离开了王府。
林枞多方探查这位神秘的客人,裴寒忱烦不胜烦,还是十六将姚华丛醉春居接出来易容成飘摇山庄第一长老,言说是前些日子听说裴寒忱受了伤,特地不远千里来探视,又在裴寒忱授意下表现出对陌扶轻的不喜。
林枞丝毫不知道这是为他做的局,很快就将消息传递了出去,又是过了一个半时辰才回来。
期间,十五一路跟着林枞,却见他没有去醉春居,而是七拐八拐上了一辆马车,那马车停留在一片空寂的巷子里,附近很少有人来,那两人就那么在那车里热火朝天,翻云覆雨。
怕会被觉察,十五没敢靠近。
回王府禀告时,裴寒忱还一脸奇怪:“嗯?他们没去醉春居?”
“没有。”十五摇摇头。
裴寒忱眉头紧蹙:“去 ,将华姐带回去,这段时间你好好待在华姐身旁,切记护她周全,醉春居怕是要有大动静。”
“是。”
裴寒预想的大动作没有来,反倒是裴永那边先出了手。
十日后上朝时,裴永当即状告裴玉暗害他一事,满朝文武皆惊。
“父皇明察,”裴玉还是那副如沐春风的样子,他跪地道:“儿臣向来醉心风月,实在不知三弟所说污蔑一事何为。”
“二哥当真是醉心风月吗?”裴永信誓旦旦,跪地道:“父皇,当日国宴儿臣是被人下药才做出如此荒唐行为,被关禁闭后,儿臣仔细回想,方觉其中关窍。”
当日宴会,裴永被无缘无故禁闭一年,诸位朝臣只当裴永作死失势,如今一看,竟还有后续,一群人盯着前面的两位皇子,好奇心只增不减。
事关皇家颜面,裴寒忱清楚他这位好父皇此刻怕是想扒了裴永的皮,于是,他出列道:“启禀父皇,今日军部事务繁忙,有些事情还需父皇复批,若是无甚要事……”
这是要给圣上一个台阶。
众人齐齐看向高位上的圣上,却见后者脸色有些难看。
也是,自家丑事若是被亲儿子当众指出来,若换成自己他们非得回家拿藤条抽死这个没眼色的儿子。
圣上对德顺使了个眼色。
德顺了然,恭敬向前一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恭送陛下。”
裴寒忱刚刚跨出大门,就被德顺叫到了养心殿。
裴寒忱到的时候,裴玉裴永已经跪在了那里。
“寒忱来了?”圣上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先坐。”
裴寒忱老老实实跪在裴玉裴永身后;儿臣不敢。”
“呵。”圣上反笑:“还有你小子不敢的事?”
说完他摆摆手,便由他去了。
“去宣萧安旭觐见。”
“喏。”
萧安旭进来时,面前整整齐齐跪了三个人,最后面的凛王爷想必是等久了,正百无聊赖玩他腰间悬挂的羊脂玉佩。
萧安旭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臣萧安旭,参见圣上。”
圣上抬了抬眼皮,手上狼毫不停:“起来吧。”
萧安旭看了一眼前面那三位皇子,一时间有些犹豫。
“这……”
“别管他们,”圣上看出他的顾虑:“他们就喜欢跪着。”
萧安旭不傻,能站着为何要跪着,再说这里面他熟悉的也就凛王爷一人,至于另外两个,不熟不熟……
于是,他干脆利落地起了身。
裴寒忱看他起身,也拎着衣摆起身道:“启禀父皇,儿臣也不喜欢跪着。”
裴玉:“……”
裴永:“……”
圣上额角跳了跳,拿起折子朝他扔了过去:“浑小子 ,让你起你不起,现在又犯什么浑!”
说罢,他捏捏眉心,指着裴永道:“来,当着大理寺卿的面,把你的冤屈说说。”
裴永跪地扣首:“请父皇为儿臣做主,那日儿臣宴会失态,实则是有人陷害。”
圣上瞄了一眼裴玉:“怎么,你是想说你二哥陷害你?”
“正是如此。”
圣上平静地点点头:“玉儿,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当日一直在宴会上没有出去过,甚至不知道三弟缘何被禁足,实在不知道三弟为何如此污蔑。”
呵,好大一出狗咬狗啊。
裴寒忱冷冷看着这两人,半天没有插嘴。
圣上翻开折子,头也不抬:“你也听到了,你二哥自始至终都没有出过宴会,你可有证据证明你二哥陷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