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要

繁体版 简体版
大叔我要 > 乱世重启 > 第9章 比试

第9章 比试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回大人,下官无缘相识。”简忻回答。

这话没毛病,聆凤台会面之前的确不认识。

陈浥尘则实话实说:“我们刚刚见过。”至于见过之后对方的无理挑衅却隐去没提。

尚书大人探寻般的瞧瞧这位,瞧瞧那位,疑问埋在心里,继续把简忻的官职品阶介绍给陈浥尘,客套几句后转入正题。

“今天有请二位卿僚,实有一事相托。得失成败,兹事体大,乃关社稷之倾危啊。”尚书大人一句话成功转移了听众之间的敌意,清清嗓子,语重心长的说:“如今江南毛匪猖獗,匪王已经攻陷无锡、苏州,团团围困上港数月之久,一隅孤城岌岌可危。陈将军在江北屡创匪贼;简大人武功出神入化,又与洋人斡旋经验丰富。老夫希望借二位之力,突破封锁,从孤城中带出一人,嗯……”

尚书大人沉吟片刻,才斟酌道:“无论施用何种手段,无论是生是死,必须将此人带回京城。江南江东各营军力,皆可听君节制调度,不过,敌党势力盘根错节,除了你们二人,莫要让他人知道此行目的。”

上港位于夏乾帝国东部海岸,距京城两千里之遥。夏乾第一次败于西洋人后,上港被租借给西人。当时仅仅是个小渔村的上港,作为西人通商和定居的大本营后,二十年来规模迅速发展。如今该地区的海关税收和中转的厘金税支撑着整个江南战局的资金用度,这也是平天盟集中精锐围攻上港的主要原因。

简忻深知上港城内多方势力混杂,城外重兵围困,孤城中带出活人难度不小。可他琢磨的却是这事背后的蹊跷:明明救人,却不管其人生死;既肯动用各营军力,却不想他人知情。真不知被救之人是个怎样关系国家社稷的货色?

尚书大人又说了一些接洽的细节,让简陈二人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中午送上通关文书和军队的授权印信,午后由王掌事引领出城。

简忻告辞下车后,却见陈浥尘还停留在车内,惦记着两人之间的梁子还有他和尚书大人说不清的关系,便放慢脚步凝神倾听。那陈浥尘想必心有防备,直到马车走远简忻也没听出半点消息。

京机兵马节度驿馆就在不远之处。马车兜转一圈,原是要把他们送到驿馆,再返回尚书府邸,这的确是个避人耳目的好办法。

驿馆分三进院子,前院用做马棚仓库,西院是操练武场,周围摆满了石锁刀枪等物,后院三排房舍,供驿途军士洗涮食宿。

简忻溜溜达达,手里把玩着一个铜牌,行至驿站门口,和陈浥尘“恰巧”相遇。

陈浥尘楞了楞,皱眉道:“简大人拿贼的本领不小,做贼的手法也堪称高明啊。”

简忻笑道:“陈将军误会。这牌子是我在戏园里捡到的,若是将军之物,现在原物奉还。”

陈浥尘不愿和他纠缠,拿了房间的号牌便走。

简忻一错步,挡在陈浥尘身前。

“陈将军,别着急走啊,戏园里的话还没说完呢。将军想比试什么,赶快画出个道来,看在一路同行的份上,我不会让你太过难堪。”

陈浥尘一贯淡定的人,被简忻连连逼迫也不禁生出几分怒意,“非要现在比试么?”

“当然。”

以前要求比试,简忻是为了出口恶气;现在要求比试,他却多了更深一层的想法:任务艰险,临行之前必须收服陈浥尘。不然这缺心眼武人仗着和兵部尚书的关系颐指气使,离心离德。一事二主的话,难保不出岔子。

简大人对自己的武功智谋以及对时局的判断相当自信。在无法证明同行伙伴能力时,他潜意识便想确保自己的话语权,保证任务顺利进行。

当然,简大人还使得一手大棒加胡萝卜的好招式:实力加成下慢慢怀柔,让下属在敬畏中心甘情愿的做事,这才是高效输出的简式为官之道。

陈浥尘自然猜不透简忻的花花肠子,很清楚目前状态无法承受另一番剧烈争斗。可事情已经无法避免,那不如平静接受。

“好,”陈浥尘应允道:“比试兵器吧。”

两人走进空旷的演武场,陈浥尘凝神静气,拔出佩刀,一泓冷碧的光影在刀刃上流淌。

简忻从器具架上掣出一把长剑,试试轻重,运腕挥舞了一圈,随便摆了个起势,喝道:“来吧。”

两人谁也没动。

简忻只道对手喜欢后发制人,试探性的挑出一剑,陈浥尘并不格挡,退后一步躲开。

简忻再进,对手再退。

如此往复,决斗的温度迅速降低。

轮到简忻皱起了眉头,暗暗调整气息,意随心动,意到力发,暴喝一声,身形如穿花蝴蝶,忽左忽右,忽疾速忽盘旋,连点带面,刺出朵朵碗口大的剑花。

这招“碎金盏”招式极为繁复,兵器交接后的变化更多,虚实相济攻守兼备,遇强则愈强,遇弱则一击制敌。

招数固然精妙,须得交手方能奏效。陈浥尘愣是不给简忻这个机会,仅以简单实用的步法迂回退却,拉开彼此距离,用兵刃虚封对手实攻的方位。

拉开距离,简忻倾注强劲内力的实攻便像打到虚无之处,轻灵的点杀刺杀速度虽快,但威势有限,被陈浥尘以逸待劳轻松化解。一旦化解,并不缠斗,继续后退。陈浥尘只退不攻,对手眼花缭乱的虚招诱招大半失去作用,而自己更没有破绽为对手所乘。

简忻一气攻出数十招,陈浥尘皆以不变应万变,脚踏奇步绕着操场跑圈。两人始终保持着一段神奇的距离。

这段距离非常尴尬。简忻几次行险,飞身扑击,却导致身法用老失去回旋余地,险些把自己送到对方的刀刃之上。

太阴险了!打架从没有这么别扭过。

简忻把剑一横,忿忿嚷道:“陈浥尘,你是逃跑还是比武,不想打直说!”

“比武是你要比,我本来就没这个打算。”陈浥尘不咸不淡的陈述事实。

简忻一时无语,舌头短路了片刻方才反驳:“你既不敢还手,那干脆弃刀认输算了。”

“为何认输?”陈浥尘眯起眼睛,“我不接招,并不代表你能赢我。”

“有本事别跑,看我能不能赢你!”

“不许跑?“陈浥尘讥讽道:“你倒不如叫我放弃抵抗,任你处置。”

“陈浥尘!”简忻怒了,“你还想怎么耍无赖。到底想不想打,要打拿出点骨气来。”

“不想。”

清汤寡水的两个字彻底让简忻崩溃。如果继续,对话将陷入无限死循环。

简忻的狠劲上来了:老子真金不怕火炼,一身本事何惧你这滑不溜丢的宵小鼠辈,拼上整夜陪你跑路,耗也耗干你。当下收摄心神,一边催动充盈的内力,加快进攻的速度力度,一边留神着陈浥尘的步法规律。

陈浥尘的步法看似简单,毫无章法,可走起来颇具神妙。简忻既打定主意大打马拉松战役,便不急于求成,频频更换招式的组合以及角度方位,试探着那套步法的缺陷。

又耗过半个时辰,两人呼啸着把演武场犁过不知多少遍,然而兵刃接触少而又少。旁边看热闹的军士索然无味,纷纷散去。简忻却隐隐感觉到对手的气息开始急促混乱,心下大喜,继续施加压力。果然十几回合之后,又有了进一步的发现:陈浥尘每次向左面侧步的时候,身形都会出现一丝微小的停滞。

功夫不负有心人哪。

简忻捕捉到稍纵即逝的战机,一连串攻势排山倒海般倾泻在那一丝停滞的瞬间。陈浥尘后退不及,终被简忻的剑势绞缠在一处。毫不掺假的刀剑格挡之声砰然刺耳,陈浥尘一气接下疾若迅雷的组合九式。

此时简忻无嗔无喜,完全沉浸在高手对决的酣畅淋漓之中,待要依法炮制第二轮组合攻势,陈浥尘忽然远远的跳出圈子。

“不用再比了,”陈浥尘慢慢还刀于鞘,“我认输。”

“现在认输太晚了吧。”

简忻正打到兴头上,陈浥尘半截认输,那情形好比一个人费尽心机想打倒一个强劲对手,并且好容易抓到机会使足力气就要打倒他的时候,那目标却自己倒下了。

不爽,非常不爽。

在简大人心里,现在认输不是太晚,而是太早。

陈浥尘的脸色更加难看,“你还想怎么样?”

简忻讥讽道:“简某诚惶诚恐,想继续领略明威将军的绰约风采。”

“锵”的一抖长剑,见陈浥尘只是静静看着他,毫无行动,简忻顺脚踢出一颗小石子,“陈将军可没输呢,别站着,再来打过。”

这石子的力度并不大,仅仅起个招呼的作用,不偏不斜打在陈浥尘肋下。那人,就这么倒下了。

简忻的第一个念头:他在使诈!

凝神观察,战败者目光失焦,满面细密的汗珠,涔涔汗水把额头的泥土冲出一道道沟痕,左手紧紧扣住肋下,手臂和面部肌肉在一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下收缩痉挛。

虚脱了?这副惨烈样子倒不似伪装。

简忻意识到什么,凑过去想解开陈浥尘的衣服查看究竟,却被他反手扳开,侧过头,剧烈的咳嗽起来。

污血喷溅到地上,斑斑点点,直到第七口,颜色才转为正常。

简忻的眉头纠结在一处,要说一颗小石头把明威将军打出内伤,某人死也不会承认。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

简忻单掌抵住陈浥尘胸口,和煦的内力透过膻中穴代其运行周天,陈浥尘的灰败面孔终于透出点血色,张张嘴,轻声吐出一字。

“药?”

在伤者的会意下,简忻从他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拔出塞子,远远闻了一闻,才拣出一枚喂入伤者口中。

伤者的眼睛仿佛罩上一层雾气,慢慢迷离起来,简忻心头猛的一震,刹那间理解了在戏园时这人的怪异做派。

简忻表情复杂,看着被自己活活拖垮的倒霉蛋片刻之后神奇的恢复精神,讪讪道:“药里有鸦片的成分,止痛虽好,还是少吃吧。”

“我知道。”陈浥尘慢慢站起身,看也不看简忻一眼,自顾往后院走去。走出不远,脚步愈发踉跄,伸手入怀又掏出瓷瓶。默默跟随的简忻跃前夺过,“不要再吃了。”

“给……我……”

简忻冷哼一声,闪电般封住陈浥尘的穴道,将他一把抱起,几步之间奔入客房。

虚弱的伤号被放在床榻上,目光涣散,大概疼过了头,意识一直在昏迷和清醒的边缘徘徊。

房间的桌椅橱柜空无一物,简忻微微诧异,行李呢?这货难道裹在黄土里飞到京城的?思疑间手上不停,三下五除二除掉陈的内外衣衫,只看了一眼,不禁倒吸口凉气。

一道骇人的伤口从左肋一直延伸到下腹,周围皮肤高高肿起,布满青紫的瘀痕,难怪,难怪在戏园时他不愿俯身捡珠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