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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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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事,是我将跟章臣一起拍摄的孩子绊倒,导致对方磕掉一颗牙。因为我不想别人站在章臣身边。”

“第二件事,是我总是偷偷跟踪章臣,害怕有别的东西分走了他的注意力。”

“第三件事,是我向游木君警告,为了不给章臣添麻烦,他应该学会忍耐。”

鸣上岚攥着手底下的布料,甚至不愿将丝毫余光落在门章臣的脸上,虽然平时没少在门章臣面前直白地表达他强烈的私心,但他实际心知肚明的。

偏执、不讨喜、自以为是。

有关自己,他都知道的。

从根本上,他最大的过,是自顾自地让门章臣背负了他的期待、偏执与懦弱。

“第四件事,是明明千星帮助了我们,我却忍不住对他感到嫉妒。”

他一件一件细数,仍固执地挺直脊梁。

但那怪诞可恨的狐脸笑得无辜而讥讽,生生将他袒露的过错写在了善的一方。

“我说的是过!”他不满地指正,“是我做过的坏事!”

“唉,那有什么问题吗?反正只要写满了自知录,你们就能过关,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狐名耸肩而笑:“你这么做,归根结底,不就是为了被人认可。”

“在小生看来。这简直就是一种忠诚!”

“忠诚,我喜欢这个词。”他小幅度偏头,活脱脱一只野性未泯、天真而肆意的兽类,“忠诚于心,忠诚于他人期待。”

他猛地俯身,诡谲狐面一刹那占满鸣上岚的视野,扭曲成万花筒般使人头晕目眩的花纹。

鸣上岚瞳孔骤缩,下意识屏住呼吸。

“忠诚。以人类的价值体系去评判。”

“这怎么不能被称之为善呢?”

“......不一样。”鸣上岚哑着声,说不清楚他心头翻涌的愤忿究竟源自何处,明明一直以来,他都不曾为做过的坏事感到愧疚,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列车笔直地奔向认定的目的地,无论道路中有多少障碍,是否撞到了误闯的行人,他都不会因此在乎。

他已经那么竭尽全力让自己不去看,不去想,不去在乎。

只是。

“如果我的过属于善,那章臣的善就会变成过。”

“——不要!”

那念头不过刚浮出水面,他却微微蜷下脊背,冷静的表象濒临溃败:“我不要那样!”

想被你夸奖,想被你需要,想被你爱。

如果这些从一开始都是错误。

如果章臣待他的善都成为了错误,那么鸣上岚被爱的这一概念也将成为过错,而从错误中企图填满空洞内心的自己,岂不是从根源就被否定了意义。

“鸣上君!”门章臣的语气带了着急,他向狐名投去不满的视线,却仅换来对方的忍俊不禁。

那狐狸面具就这般静静地凝视着他,宛若凝视着一本过于浅显易懂的书,他笑说:“你何必这样看小生?”

“小生说过的,在小生这里,悦人为过,悦己为罪,是你们没有听进耳朵里。”

“门君,你其实心里也清楚,自己究竟还能附和多久。这说不定也是一种过呢。”

门章臣闻言一愣:“我的......过?”

狐名慢悠悠地在纸面划下一笔,“鸣上君之所以那么依赖你,可与你逐渐退缩的底线逃不开关系。”

“正如这孩子所说,他跟踪你,为了讨好你什么都愿意做,甚至不惜伤害接近你的人。”

“你虽然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也表现出不赞同的模样,但你的行为却诚实表露了你内心的真正想法。比起拒绝,你更多时候选择了纵容。”

“哪怕刚才,你听到了鸣上君自诉的越矩行径,第一反应也不是被侵占隐私的抗拒感,而是对鸣上君心理压力的担忧。这难道不恰恰给鸣上君传递了一种你在容忍他、偏爱他的讯号?”

门章臣放缓了轻拍鸣上岚后背的动作。

在没遇见这些孩子以前,门章臣的生活可以用按部就班来形容,他喜欢被人关注,喜欢得到认可,所以选择成为了一名模特。

他也确实从中获得了快乐与满足,聚光灯下的生活使他快速融进那个繁花锦簇的世界,并顺理成章地成为其中一朵盛放在他人眼中的鲜花,一时间数不清的赞美簇拥着他,营造出欣欣向荣的假象。

然而没过多久,新人源源不断地涌入圈子,替换掉被观众看腻的脸庞。一朵花谢,总有另一朵花开,为了挣扎于抵抗花期的消逝,门章臣不得不为此付出更多心力,用比别的模特性价比更高的优势,接下几乎无缝衔接的工作量。

一个人连轴转的日子,是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既要最大限度完成密集的工作任务,警惕复杂的人际关系,又要兼顾学业不被落下,达成学习指标,他活得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似乎永远精力旺盛,不知疲倦。

唯有当一天的表演落下帷幕,终于忙完学业与工作,在家人都已熟睡的深夜,他缩在被窝里掏出手机,借着屏幕小小的亮光插上耳机接线口,那仿佛在对世界呐喊者不屈与希望的歌声便沿着耳机线流进他的心脏,生生为他在愈发沉闷的黑夜撕开一道刺眼的亮口。

‘章臣哥哥喜欢的偶像是佐门前辈吗?”

“嗯,喜欢。”他微佝起劳累了一天的身子,靠在墙上点点头,深夜里暗暗翻涌的歌声被灯光绚丽的颜色所替换,交织成他艳羡的、闪闪发亮的模样,而不仅仅是挂在嘴边的一句空话。

事务所的工作越来越多,违心恭维的人也越来越多,门章臣时常被一种无形的雾气蒙住思维,不知道究竟该前进还是后退,直到他遇见了佐贺美阵和鸣上岚。

一个是冉冉升起的偶像巨星,一个是将自我托付给他的后辈。前者让他看见更多的可能性,后者则让他再度体验到被需要的感觉。

‘我想要被更多的人所需要,想更加被爱着,为此,不想成为只有脸能看,容易被腻味的模特而已。’

‘总感觉,鸣上君拼尽全力观察着反应,想让我对他产生好感,虽然大人可能会觉得不可爱,但我却意外觉得这些言行举止让鸣上君显得格外孩子气,反倒更可爱了。’

谁能拒绝被偏爱的滋味呢?

门章臣忽然感知到迟来的顿悟。他站在明面上被索取爱的一方太久,以至于忽视了暗地里那些斑驳皲裂的伤口仍在祈盼着治愈。

“我.....做错了吗?”灯笼的红摇摇曳曳,照亮门章臣雾蒙蒙的瞳孔,他的急切转向了自己,“鸣上君是个太渴望被爱的孩子,如果我全盘否定了他的付出,就这样放着不管,那和不负责任随便放养孩子的家长又有区别?难道我要对鸣上君说,你这样做会令我讨厌你,我已经不想继续理会你的事情。”

鸣上岚瞬间攥紧了门章臣的衣袖,抬起泛起泪意的眼,却沉默不语地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渴望被人认可,竟然是过错吗?”门章臣咬字极轻,隐隐透着恐惧被分崩离析的脆弱。

狐名只平静地回道:“为什么不能是呢?”

“人类,绝大多数都存在着认可欲///求。因为人毕竟是群体生物,招人讨厌通常与物质的缩减、情感的匮乏相挂钩,所以人们总是想着能不讨人嫌弃地活着,但这通常是需要代价的。”

“不被认可的勇气,自我追求的萌芽,从一而终的生活方式。这是为了得到认可所常常需要付出的代价。”

“”鸣上君应该生活在缺乏/爱/的家庭,或者说缺乏爱之表达的家庭,对吧?”

鸣上岚垂着头默认,无言中,掌心衣料被他渐渐揉成凌乱不堪的褶皱。

“所以你想要从待你温柔的门君那里得到认可,希望被他爱。但小生以为,这是一种不公平,对你们双方都是。”

“要知道,门君也还是个孩子,你连自己未来的路都还没辨认清楚方向,就要先为另一个迷路的孩子指点迷津。关于这点,鸣上君应当知晓才对,你虽然依赖着门君,却也下意识地护着对方,像一颗拔苗助长的小树,尚未适应过快成熟的躯干,倒率先学会了用幼嫩的枝叶为他人遮风避雨。”

“呵呵~很有趣不是吗?这些都源自于你们的认可诉求呢。”狐名在过与善之间写下来“爱”这一字:“只是,获得爱的勇气包括了不被爱的勇气。你爱别人,那是你的课题。但别人是否回应你的爱,那是别人的课题。”

“门君,你只告诉了鸣上君什么是爱,告诉他值得被爱。”

他悬着笔尖,一滴墨蓦然下坠、扩张、无比贪婪且狂热地吞噬掉“爱”的一角。

鸣上岚的视线追着那滴墨,感受到模糊的黑暗在瞳孔中寂静地蔓延。

“你还没敢告诉他,人总归得接受不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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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又在发什么呆?”濑名泉撞了下千星的肩膀,见人望着楼顶那口青铜古钟难得失神,不禁问道:“那钟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什么。”千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轻手轻脚踩上年岁甚久的楼梯,脚底木板依然发出似不堪重负的吱呀呻//吟,“就是觉得有点高。”

“唔,说的也是。”濑名泉不疑有他,他嘟囔道:“没事起那么高干什么,这些木板咿呀咿呀响,怪可怕的,不会走着走着就塌掉吧。”

说罢,他打了个激灵,语气染了惊悚,贴紧内墙慌忙赌咒道:“呸呸呸,我才不要乌鸦嘴!”

“好了,你也赶紧看路,往里面站近点,别老盯着上面瞧。”

“是是。”千星握住他递来的掌心,指腹触到湿薄的汗渍,他微微用力,黏连的热度沿指缝渗透,化作细微的痒,他由此察觉到了濑名泉不曾言表的紧张,“别担心。”

他往前跨步,将濑名泉稍稍挤进内侧,随即为跟随在身后的僧人让出一条道:“先生先走可以吗?”

“如果先生可以安全通过,作为小孩子的我们应该也没有大问题吧。”

僧人垂着头,面具的犄角隐在阴暗交界处,泛着渗人的冷光。

濑名泉盯着那冷冽的光亮,默默拉着千星再往内侧退了一步,虽然他并不知道千星为何一反常态的咄咄逼人,但面前这个掩藏着真实面目的僧人多少向他暗示了答案。

在千星看似询问实则强硬的话语之下,对方一言不发地迈步上前,与那身平和的烟青僧衣相比,他的步子迈得又急又大,震起一阵灰蒙蒙的呛人浮尘,仿佛这是他被磋磨至极点后的反弹爆发。

然而当错身之际与那回首的恶鬼面具对视,仅此一眼,濑名泉便在犹豫了零点一秒后否定了上述想法,并将濡湿的十指深深扣入另一人的指缝,以转移他陡然过载的心跳。

濑名泉的视力很好,所以即便僧人背着光,深绿眼眸藏在面具的阴影里几不可见,他依然能清楚看见对方居高临下的视线落点,不在始终挑衅他的千星身上,而在自己。

濑名泉无法自抑地想起曾在纪录片见过的鬣狗——宛若被泼了一层墨汁的土灰色皮毛,外露的尖利齿峰,俯首窥探弱小猎物的傲慢姿态,与直直穿刺屏幕意图将他撕咬成碎片的冷漠眼眸。

他才是被盯上的猎物。

“只能一个人上去。”噬人的恶鬼停在顶楼的木门前,暗影像蝙蝠长满尖角的翅膀沉沉地罩在两人头顶上,“你们谁要跟我一起?”

“......不。”濑名泉扯住千星,嘴唇嗫喏着吐不出成音节的字句,未知的危险像即将没顶的巨浪,一刻不停地拍打绷紧的弦。

别在胸口的微型摄影机在他仓促的呼吸间晃了晃,濑名泉往身后的阶梯退了一步,过分空荡的回响传来,又载着过速的心跳将他一把推向原位。

“......我去。”濑名泉咬住后槽牙,退缩的话语转为自告奋勇。他微微颤着手将千星拦在背后,不服输地重复:“我跟你一起过去。”

这座钟楼的阶梯数量多距离长,但楼道同样修得矮小且狭窄,大小仅能容纳两人一前一后地通过。而摄影机体积重量较大,摄影师扛着摄影机不方便转身,便将几台微型摄影机别在小孩衬衣的口袋处,自己则站在楼底等三人下来。

濑名泉在差点踩空的刹那意识到这一点。他不想连累千星,只得掩盖胆怯,故作高傲地举臂环胸,嘲讽道:“搞得这么神秘,如果是很无聊的东西,我可是会狠狠笑话大叔你的。”

僧人仍然未给予多余的回应,他解了锁抬脚走进门内,神态冷淡地示意濑名泉跟进来。

“我很快回来。”濑名泉边碎碎念安慰着边慢慢松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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