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出口又猛地捂住嘴，苏灿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还说别人呢，自己鲁莽值不也顶爆了！
视线快速将对方从头到脚扫过，心中快速判断。
面前的人比自己高一个头——她还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
身高√。
僧袍×。
光头×。
嗯……认错了？
仰头，视线上移，落到女人乌黑秀丽的长发，又移至脸庞。
秀发之下的面庞依旧白皙，但更加年轻，甚至有些稚嫩，五官清隽，丹凤眼细长，眼皮和脸上没有血渍，妖冶感散去，气质出尘。
容貌√√√！！！
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张这样长发飘飘时澄澈出尘，光头时亦正亦邪的脸！
她目光灼灼，试探道：“希望热线？”
南山眼见着面前人的神情一分钟内从懊恼、犹豫、怀疑变成现在的期待，一时好笑：“屑女人？”
“咳咳咳！”苏灿顿时心虚：“刚才认错人了，不好意思。”
难道真认错了？
这种高级脸也能撞？
南山侧脸勾了下唇：“我可是一路将你送进出口，你就这么想我？年轻人的心灵脆弱，愿富婆如逆风解意，吹来八万人民币。”
苏灿愣住，缓缓瞪大眼，满眼惊喜：“真是你！”
“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遇到玩家！”
“不就是八万吗，吹吹吹！”
她激动得踱步转圈，“你住这个小区？这么巧？要不要一起吃晚饭，我请客！”
南山指了指大厅内：“我住404。”
“嘶——”苏灿突然摸了摸手臂：“我汗毛又立起来了，我住403。”
“巧合得吓人。”
“不对啊，”苏灿望着南山那张出尘的脸：“我几乎每周都来，从没见过你，这张脸见过就很难忘。”
南山挑眉：“谢谢夸奖。”
苏灿笑出声，难掩激动，“走走走，方便去你家坐一会儿吗？”
南山想了想，答应了：“不过可能坐不了。”
苏灿疑惑，南山却没有解释，走向电梯。
楼栋两梯八户，很宽敞，装修也不错，老化度不高，房龄应该不超过十年。
二人进入电梯，按下四楼。
404到了。
南山拿出钥匙，打开门。
开门的动作带起风，撩动地面厚厚的灰尘。
“咳咳咳！”苏灿看着盖在家具上堆了厚厚一层灰的塑料布，探头抬眸，和对面墙角半个手掌大的蜘蛛面面相觑，她压下尖叫，尴尬道：“怪不得没见过你，至少几年没住人了吧？”
苏灿看了眼腕表：“六点半了，正好饭点，你和我去吃饭，我叫人来给你收拾，回来就能住。”
现实的苏灿少了游戏里的瞻前顾后，显得干练利落。
南山抿了抿唇，犹豫。
“别客气，也别不好意思。”苏灿点击手机屏幕发出一条消息：“你救了我的命，别说一顿饭、找家政这种小事，买套房送你都不过。”
南山浅浅笑起来：“游戏里是小富婆，现实是大富婆？”
苏灿撩了下头发，大大方方：“小有资产。”
“你家不是密码门锁，等家政到了再走，我会让人守着，打扫完替你关门。”说着，又发出一条消息。
“那我就不客气了。”南山走到客厅右侧，紧挨着阳台的房间是主卧，打开门在里面翻箱倒柜几分钟，拿出一本存折放进背包，走出。
苏灿也不是故意打探他人隐私，眼神好，正好看到了，等守门的下属和家政都到了，和南山进了电梯，她才开口：“你这会儿取不到，下班了。”
“这片儿的银行柜台都是六点关闭服务。”
南山眨了下眼：“哦。”
忘了这回事了。
想到什么，她开口：“我身份证好像到期了。”
苏灿心中的疑惑更重：“也下班了。户籍是本市的吗？”
南山点头：“是。”
“明天早上八点之后去两条街外的派出所办，带上身份证。”走出电梯，苏灿看了眼手机，“普通办理15-30个工作日能下证，加急7-15个工作日，你没有身份证暂时用不了存折，硬要取比较麻烦。”
她转头看了眼南山：“很急的话我可以给你，如果你愿意收下的话。”
的确雷厉风行，说话也不扭捏，直来直去。
南山倒不觉得冒犯，如果她确实救了对方一命的话，她真的会收下，只不过那场副本里苏灿也救过她，所以两相抵消，无功无过，就不好心安理得收钱了。
见南山沉默，苏灿了然，转移话题：“你身份证多久到期？”
南山拿出身份证，也没避着苏灿，翻转到背面看了眼：“今天。”
苏灿：“……”
她刚才瞥到一眼，身份证照片里的南山面容稚嫩，脸颊还有点可爱的婴儿肥，满满的胶原蛋白。
她吸了口气：“能问年龄吗？如果觉得冒犯你可以不回答。”
南山挑眉：“年芳十八，貌美如花。”
苏灿：“……”
她居然被一个十八岁的小屁孩带飞了，还追着人家喊“大师”。
她闭了闭眼，礼尚往来：“年芳二十八，没你如花。”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南山提出要去物业录人脸，苏灿便领着人去了，十多分钟完事儿，走出小区，一辆低奢的商务车停在路边。
驾驶座车门打开，一名中年男人下车走到靠近内部道路的一边，替二人拉开后座车门。
南山新奇地眨了眨眼，跟着苏灿坐进后座。
车门关上，司机坐进驾驶座，苏灿才开口：“陈叔，去‘月色’。”
“好的小姐。”
车子启动，南山坐在靠窗的位置，澄澈黑眸漾起水波，难掩新奇地打量着车内，又转头盯着窗外目不转睛。
苏灿见她身上流露出的拘谨和明显的好奇，心里有了猜测，清了清嗓子，后座挡板升起。
“你进入游戏时怎么会是那样的形象？”
南山收回视线看向苏灿，视线落到她和游戏里如出一辙的裙装，摇了摇头：“我进入副本时就是那副装扮。”
“我本以为是身份附加的‘皮肤’，但如今看来，应该不对。”
苏灿皱眉：“玩家都会以自身形象进入副本，除非当前副本有特殊设定会给玩家更换衣物，但面容不会改变，要想易容得用道具。”
南山还不了解‘游戏’，想不出所以然，只再次摇头。
苏灿也不再纠结，转而问起通关之后的事情，提到副本异变为S级的事，南山第二个离开的副本，没见证到异变的具体情形，再一次摇头。
半小时后车辆停稳。
市中心繁华的商圈，车停在广场，右侧就是一排商铺，下车处就有一间餐厅，占地两个铺面，装饰非常清新，玻璃门上方用绳子悬吊着三个月亮，从左至右分别是弯月、半月、圆月，月亮装饰物亮着莹莹银光。
“就是这里。”苏灿领着南山进了这家清新的餐厅：“‘月色’只接待女客，环境安静，菜品味道也不错。”
大厅座无虚席，视线扫过，都是风格不同的漂亮姐姐。
南山一边打量一边应声，神色没有变化，眸底的喜色和新奇之色却压不住，苏灿收回视线，垂眸轻笑，这么一看，确实不像副本里聪慧机敏到一切尽在掌控的‘大佬’。
气质再是如何出尘，心智又是如何成熟，她漆黑的眸都是没有在尘世中滚过的清澈，带着少年人蓬勃的朝气。
她眼里有破晓的光，脚步带起风，仿佛整个世界都散发着吸引力。
苏灿早在两天前就预定了一个包厢，本来打算通关副本后犒劳一下自己，如今正好招待南山。
服务员也是秀丽的女性，苏灿接过菜单递给南山，后者抬手拒绝：“你比我熟悉，你点吧，我不挑食。”
苏灿便把她家的招牌都点了一份。
服务员笑着提醒道：“小姐姐，您点的有些多，如果是想尝尝味道，可以每样菜品的份量减半。”
苏灿想想，确实不好浪费，这家店老板脾气怪，不接待男客，也不允许客人铺张浪费，如果剩菜太多，会取消客人的用餐资格。
“那就减半吧。”
“好的，半小时内会为您出餐。”
服务员离开，带上包厢门。
苏灿将热茶递给南山，抿了一口茶，才开口：“你怎么知道出口在那里？”
南山也抿茶：“猜的。”
苏灿：“……”
出了游戏也是个胡说八道的！
“我进入游戏时是自天台坠落的状态，那些女孩儿成为诡异的方式也是坠楼，而女孩们化为的诡异在某种程度来说属于可以帮助玩家的势力，‘出口’应该要符合‘特殊意义’这个逻辑，所以那里最合理。”说着，她又喝了一口茶水。
甜甜的，好喝。
“还有一个猜测是那些供奉了邪神神龛的房间，如果不是天台我会一间间去找。”
苏灿扶额：“你也不确定，居然就把我推下去了！”
喝大口了，有点烫，南山轻轻吹了吹茶水，“不是有两个高等级玩家在？”
苏灿叹息：“不要太相信‘玩家’。”
“为了活命，人类有时候比诡异还要邪恶。”
南山抬眸觑她，沉吟几秒，眨眼：“哦。”
苏灿有些头疼，少年人热忱，也很容易相信别人，她正想“劝劝”这位十八岁的“如花”，对方却先开口了。
“其他玩家我不清楚，但她们会救。”南山搁下茶杯，神色坦荡：“她们的身份是‘强者’，‘强者’的底色该是‘温柔’。”
“勾勾手指就能接住你，成本不高，不至于犹豫。”
“就算副本对‘强者’的认证条例和我认知的不同，在通关副本前我们就还属于‘受害者’，而她们是‘接线员’，怎么都不能袖手旁观。”
苏灿张了张嘴，神色复杂，沉默。
“好吧。”苏灿妥协了：“上个副本有‘队友’机制，玩家之间不能直接伤害，你的分析或许是对的，但副本类型多种多样，下次多留个心眼。”
南山抿茶：“哦。”
包厢门扣响，菜陆陆续续送上餐桌。
门合上，苏灿示意南山动筷：“试试。”
南山夹了一块颜色漂亮的糖醋排骨送入口中，咀嚼中眼眸越来越亮。
苏灿笑了，看来很满意。
用餐结束，苏灿搁下筷子，说出憋了一路的话：“我想请你和我组队，带我通关副本。”
南山垂眸，停筷、擦嘴，半晌才缓缓开口：“这个游戏能组队？”
“可以。”没有一口回绝就有希望，苏灿点开背包将一个道具的详情展示给南山：“用组队道具绑定就可以。”
【一次性组队道具：输入想要组队的玩家编号，对方同意后绑定成功，下次副本必定一起进入】
“在现实中，其他类型的道具都不可使用，只有组队类型的道具不受限制。”
南山盯着道具详情，眨了下眼：“可以。”
苏灿松了口气：“放心，不会让你白带，一场副本二十万人民币。”
南山瞳孔一震，疯狂心动，但理智仍在，犹豫道：“我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这个价格有些高。”
“不高。”苏灿摆手：“我下个副本大概也是E级，这个等级我可以自保，你只需要推进副本进度，带我通关，如果能在我犯蠢时救我一手就更好了，这种属于额外工作，我可以加钱。”
“如果是D级副本，价格翻倍。”
南山沉默，思索后问她：“你这是打算一直和我绑定？”
“如果你下个副本表现也有这么出色，我是有这个打算。”苏灿露出苦笑：“只需要付出钱财就能买来安全，对我来说稳赚不赔。”
“只不过商城只有一次性组队道具，F至D级副本的道具5000灵魂币一个，超过D级就是20000了，我也不一定次次都买得起。”
“永久绑定的道具属于特殊道具，得从副本里获取。”
南山斟酌半晌，点头：“好，先绑定一次看看，不满意也可以退钱，我是新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