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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我要 > 暴宠苦命小郎君(种田) > 第21章 流民

第21章 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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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厉怎会这么想。

任谁见过苏子真当年的模样,知晓他曾经生活的惨状,都不会站到杜老根那一边,若是当真有人同情杜老根,那必是有点什么大病的三观不正之辈。

裴厉安抚苏子真:“我只恨自己鞭子挥得迟了。”

苏子真泪汪汪,听了这话便忍不住了,泪水簌簌掉下来,一头扎进裴厉怀里,呜呜咽咽哭起来。

“你若是心软了,我倒是会觉得你没出息。”裴厉话锋一转,“你方才说的那些话,不像是平时的风格呀,是从哪里说来的?”

苏子真平日里说话总是直白,带着一股浓浓的乡土气息,亏得他声音温软,才能把那么土的话说的好听,但他绝对不会和人争辩,就像初次相遇,在林子里争抢板栗,他翻来覆去也只会说“我的,你不许抢”之类的。

因此,方才那几句话已经算是他的高水平发言了,难怪裴厉好奇。

说起这个,苏子真擦擦眼泪,很不好意思地从裴厉怀里抬起头来,小声说:“张掌柜的夫人很是……我平日里听她说过几句,觉得有趣,就学了。”

裴厉仔细想想,书铺张掌柜确实有一位嘴皮子利索,泼辣直率的夫人,厉大头他们还拿这个开过玩笑,说是张掌柜那么温吞的一个人,肯定在家被母老虎压得抬不起头。

他不曾见过张夫人真容,但从苏子真的变化上来看,这位夫人确实是不负盛名。

裴山家老大听他们说话,跟着说笑了几句,把他们送到镇上后,就急匆匆要回家,裴厉叫住他,买了一包煎豆腐让他带回去,晚上可以给家里加个菜。

等到了县城,天色已经不早,但好在还能赶上食堂开饭,裴厉去打了饭回来,苏子真已经把被褥之类的铺好了,衣服也已经收拾妥帖,锅碗瓢盆都整整齐齐堆在屋子一角,狭小的房间一下子就拥挤了起来,要在以前,裴厉定然觉得这屋子不能住人,但现在,他觉得这般整齐干净,就很好。

晚饭后趁着还有一点余晖,裴厉坐在院子里,拿着木条乒乒乓乓一阵折腾,做了个简易的鸡窝出来,暂时把那四只鸡圈了起来,不至于跑丢了去,不过这鸡窝也就能凑合几天,还要尽早做个结实的窝才行。

等到了月底,裴厉又发了一次月钱,毫无例外,又去买了一亩地,而这个月比较特别之处是,苏子真也发了月钱。

五百文的工钱,加上收到的赏钱,苏子真这个月一共转了五百六十多文。

这对于县城小工来说是个均价,若是靠这点钱养家,是肯定养不起的,但是苏子真头一回拿到工钱,欣喜若狂,感觉这是一笔巨款,好像能把整座县城都买空一般!

有了钱,小少年的腰杆就直了起来,在各个铺子间跑来跑去,最后买了些牙粉和胰子回去。

裴厉大声笑了出来,这孩子有了钱不会花,到头来竟是买了点生活用品,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苏子真却很认真地说:“咱们现在每个月只有这点进项,若是一下子花完了,有点什么急事岂不是一文钱都拿不出来?”

裴厉的笑声戛然而止,抽了抽面皮,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工钱一分钱没往家里拿,主要靠着苏子真这几百文过一个月呢。

这这这……他哪来的脸笑啊!

惊觉自己才是被养着的那一个,裴厉瞬间没了嚣张气焰,他在炕上躺平,叹道:“苏小先生,以后在下可全靠你来养了啊!”

这话把苏子真说懵了,他小脸红红,有些拘谨地说:“裴厉哥,也多亏了你,我们吃饭不用花钱,能省下好大一笔,光我们两个日常花销其实不花多少钱的,而且你还能画画,也挣得很多,没必要这么妄……飞……飞……的。”

裴厉本就是说笑,他画画挣钱也不少,虽然不稳定,但也够日常开销了,而且买的田产也是固定资产,比攒下的铜钱要保值,然而一听苏子真这话,他顿时产生了兴趣,坐起身来,问:“你说妄什么?”

苏子真很局促,解释道:“就是不要自己看不起自己的意思,是我跟张掌柜学的。”

“妄自菲薄。”裴厉惊奇地发现,这小家伙干了一个月活,居然变了这么多,无论是从气质、话语还是其他的什么,都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他认真审视了苏子真一番,看得苏子真都要吓跑了,才庄而重之问他:“子真,你可想读书?”

被他冷不丁一问,苏子真一怔,下意识就摇了头:“我不想。”

诶?裴厉还觉得奇怪,小说悲苦命运男主,不都渴望学习,依托科举,然后一飞冲天的吗?

为什么苏子真拒绝地这么干脆!

见他疑惑的脸,苏子真笑笑:“读书多难啊,整日里坐在那里写字,头都要晕了,我还是更喜欢挣钱。”

他说的坦然直率,裴厉就不再追问。

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确实没有时间想这些烧钱的问题。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个月,裴厉搭起了鸡窝,带来的四只鸡或许是受到了惊吓,一直在窝里闷了好几日,才终于开始生蛋,总算是适应了城市生活。

裴厉找了个篮子,把鸡蛋都收集起来,等回去的时候带给裴山他们。

转眼秋风转北风,呼啸凛冽,几乎能掀开人的头盖骨。

若只是在城中,尚且好些,若是在郊外,体重轻的人常被北风吹着走。

裴厉穿上了棉衣,裹得严严实实上街巡逻,几个捕快这会儿可看不出什么英姿来,各个都是棉球,青石板道路上滚啊滚,厉大头给他们几个人排了班,每日两人去巡逻,其他人就可以在家歇着了。

其实结伴巡逻的两人也不爱在这种天气出门,往往都是分头行动,算是对彼此偷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契了。

城门口的谢福趴在马车顶,拿着锤子固定马车顶盖,说是那些帐幔会被大风吹飞,裴厉和他熟的很,拿着把草料,一边逗马儿,一边和他闲聊。

入冬了。

裴厉再不能摆摊画画了,画纸画板都会被吹飞,也没有人愿意坐在冷风中让他画一刻钟,行人都脚步匆匆,早早做完了事,回家暖着去。

卖柴郎是唯一不怕风不怕冷的,挑着劈好的木柴,粗粗细细长长短短,一路喊着叫卖,也有推着车的,倒是能轻快些,只是不管怎么样,这时候的木柴都能卖出好价钱。

木柴便宜的很,裴厉早就买了一车,卖柴郎就愿意帮他卸到院子里,码得整整齐齐。

裴厉不打算在城里过冬,因此不需要储备太多木柴,这些就够了,等开了春,天暖起来,木柴价格就下来了,他也可以自己去郊外捡一些,说到底还是为了省钱。

裴厉和谢福正说着话呢,又见几个卖柴郎进了城,这些人应是一起的,说着话可热络呢,后面跟着一个裹着头巾的女人,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

女人和守城卫兵说了几句话,又给他们看了一些文书,主要是身份凭证之类,卫兵就把她们放了进来。

这两人的棉衣打满了布丁,一看就是旧衣,看上去不太保暖,小孩冻得紧紧贴着母亲。

这对母女走过去后,谢福从车顶上下来,看着她们的背影,对裴厉说:“又是南边来的。”

裴厉点点头,表示认同。

南边叛军和朝廷军打得火热,百姓遭受两方践踏,又逢灾年,生活水深火热,一些壮年男人可以选择加入叛军,但女人孩子老人,军队不要,要想活命,身体稍微好点的都跑了,老弱病残就只能死熬。

流民一般不会走太远,方便家乡战火平息再回家乡,所以南边的难民很少能到他们县,也就是入冬后,零零散散来了几波,拢共也不过三四十人,只是最近几日来的频繁些,这让裴厉有些不安。

“流民越来越多,现在看着不显,但是我猜南边几个县已经人满为患,开始封城了,也不知我们这边会怎么样。”裴厉叹气道。

谢福接话:“估计也快封城了,这些流民带着病呢。”

冬天寒冷,流民饥寒交迫,多会生病,若是大规模流民进城,很可能会造成疫病扩散,祸及原住民,因此,眼下大多数城都会选择封城,禁止流民进入,保住自家安全。

至于城外的流民如何能活,当地官员是不会管的,顶多在城门外设置粥棚,做做样子,对上可以说自己尽了义务就行,反正现在这朝堂,谁会在意这个呢。

裴厉所在县城也不是没有防备,来人都要经过检查,只有来投亲戚的流民才会允许进入,至于只是想来乞讨寻口吃的的,也是不让进的。

流民如浮萍,如蝼蚁,自带一股哀凉气息,裴厉看着心里不舒服,又想起安平说他们这位县令任期满了,年前就要回京述职,等年后就要换新县令,心中更是空荡荡。

他们现在的这位县令,可以算是爱民如子的好官了。

裴厉溜溜哒哒直到下班点,他打了饭菜,还是用开水暖着,去接苏子真下班。

可是到了书铺却没看见人,陈掌柜说苏子真去了一家私塾送书,送完就该直接回家,不必回店里,裴厉便赶紧跑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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