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不过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有心事。
回到教室,易寒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乱糟糟的位置,他微微皱了皱眉,好乱,很脏,想换位置。
姜初快步走了过去,看到地上已经成为碎纸片的试卷,还有被撕毁的课本,课桌上写满了各种咒骂的话语,凳子腿也坏了一只,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清楚了是谁干的。
易寒什么都没说就直接离开了,姜初也明白他的意思,其实对对方来说,现在的课程已经完全没必要上了,坐在那里也只是干自己的事,倒不如换个更清静的地方。
毫不意外的,上课的时候老师自然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位第一身上,又恰好是班主任的语文课,她扫了眼就看到了那边的空位,微微蹙眉。
“姜初同学,你旁边的易寒同学去哪儿了?”
“老师,有人不希望他在教室学习,所以他就去自习了。”姜初还是那副温良的模样,站了起来回答。
“谁不希望他学习?”殷老师声音冷了下来,这可是全科满分的好苗子。
“不清楚,不过他的书和试卷都被撕了,连桌椅也不能坐了。”姜初叹了口气,面上有几分担忧。
“好,姜初同学你先坐下吧。”殷老师按下火气,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些。
姜初瞥了眼谢逸白的方向,对上了他阴冷的笑容,他当然知道,既然他敢这么光明正大干这件事,那就不太可能被他们抓到把柄。
班主任在下课的时候也没像往常一样拖堂,踩着高跟鞋就冲出了教室,经历了一节课的时间,他就看到了易寒和几个吊儿郎当的学生,还有班主任一起走到教室,班主任正一脸不悦地训斥那几个人。
“向易寒同学道歉,然后把他的桌椅换好,地上收拾好,课本重新拿新的过来,知道了吗?”
“切,嚣张什么,不就是一个私生子嘛。”
这道声音不大不小,反正教室里的人都听到了,众人的神色瞬间有些不对了。
像他们这样的豪门世家,背地里的这种事不少,但他们基本都是名正言顺的少爷小姐,当然也是最不屑这样的人。
“谢逸白说的?”
易寒冷冷地扫了眼面前的几个人,看到他们脸上的几分不自然,看来之前他应该就是拿这些手段对付原主的吧。
“那我建议他和谢先生做一份亲子鉴定,说不定他还真不是谢家人。”
在场的没几个蠢的,听到这都笑了出来,这不是拐着弯地说自己和谢家没关系,顺便膈应了一波谢逸白嘛,此刻谢逸白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
班主任冷冷地看了眼谢逸白的方向,然后又剜了眼几个学生,他们都灰溜溜地低着头道歉,然后麻溜地搬桌椅的搬桌椅,收拾的收拾,拿新书的拿书。
没过多久,原本乱七八糟的座位顿时焕然一新,易寒又重新坐回了那里,不过谢逸白却是被班主任带走了,整整一节课的时间,他是冷着脸回来的。
姜初觉得谢逸白不会这么善罢甘休,这个想法也很快就得到了印证。
晚上上完晚自习回宿舍的时候,谢逸白已经坐在书桌前温习课本,仿佛白天的事没有发生过。
在两人都洗漱完打算休息的时候,易寒看到了自己床铺上的一团糟,湿透的被褥和塞在被子里的垃圾,他冷冷地瞥了眼正露出一抹得意笑容的谢逸白。
他用脸盆接了盆水,在谢逸白愤怒震惊的眼神中泼到了他的床上,还随手拎过一边的垃圾桶就盖了上去。
“你做什么!”谢逸白冲到了易寒的面前,阴狠地盯着他。
“你做了什么我就做什么。”
“行,你给我等着。”谢逸白放下狠话就离开了宿舍。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睡。”
姜初看着谢逸白离开的背影,眸色暗了暗,转瞬又有些不自在地说。
“……麻烦了。”现在出去找住的地方的确太麻烦了,他懒得去多跑这一遭。
熄灯后的寝室分外安静,原本睡一个人足够宽敞的床铺现在躺了两个身高腿长的男生,就显得有些拥挤了,两人背对着侧躺。
寂静且狭小的空间中,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姜初闭了闭眼,鼻尖有一丝淡淡的茶香,应该是对方洗衣液的味道,很浅很好闻,他闭上眼陷入了睡眠。
易寒盯着白色的墙壁,有些沉默,其实他不是很习惯和人这样亲近,尤其还是在防备最弱的睡觉时间,他有些难以入眠,算了,大不了白天补觉好了。
虽然一夜没有休息多久,就算有也只是浅眠,但易寒还是按着自己的生物钟起了,他揉了揉太阳穴,说实话,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受。
学校是有阿姨帮忙收拾宿舍的,只要打个电话给钱就行,也算是业务之一,他联系了一位,然后就起床洗漱晨跑去了。
姜初是被收拾东西的动静吵醒的,他看了眼时间,有点早,学校上早自习是早上七点,现在才六点。
他揉了揉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然后看到了一位阿姨正收拾着易寒的床铺,还换了新的床具,对方应该是早起晨跑买早餐去了。
打了个哈切,姜初慢悠悠地爬下床,瞥了眼看到阿姨正打算帮另一边也收拾了,出言阻止。
“阿姨,那是谢逸白同学的东西,没经过他的同意还是别动的好。”
“啊,这……”
阿姨有些疑惑地看着还微湿的床铺,上面还倒扣了一个垃圾桶,里面的垃圾撒了一部分出来。这种程度还不需要收拾吗?
“阿姨,或许是他的一些什么小癖好呢,他脾气不好,你还是别动了。”
阿姨咂摸了一下嘴,现在的小年轻都什么爱好啊,不过这个学校的学生她也得罪不起,对方脾气还不好,算了,不多管闲事了。
想明白了的阿姨麻溜地抱着换下来的东西离开了这里,姜初嘴角轻勾,去了浴室洗漱。
易寒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焕然一新的床铺,很好,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了,他将姜初的那份早餐放在他的桌上。
“回来了,今天有灌汤包啊。”姜初满脸开心地用一次性筷子夹了一个灌汤包塞嘴里。
还是如往常一般,易寒静静地等着姜初收拾完,吃完早餐,两人结伴同行去上早自习。
与往常不同的是,一路上多了一些或探究或带着几分恶意的眼神,很明显是昨天那一出的影响,有时候,就算是解释了,三人成虎,也是说不清楚的。
两人进入教室的时候,里面有一瞬间的沉默,然后又热闹了起来,易寒仿佛没有察觉到这种微妙的气氛一般,坐到了自己的位子,这次这里没有什么幺蛾子,就是课桌里多了点什么生物而已,真是……好幼稚的手段。
伸手进去一抹,是滑溜溜的触感,还在移动,他眼都不眨地拎起了那条蛇,在它试图咬人的时候快速捏住了七寸,然后面不改色地捏死了那条蛇。
原本还打算看热闹的人看到这一幕瞬间白了脸,什么情况,这么凶残,徒手捏蛇。
“没受伤吧。”
姜初有些紧张地检查易寒捏着蛇的手,看没有伤口,然后有几分嫌弃地拎起了蛇。
“这种危险物品下次还是别拿来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就不止是学校的处分这么简单了。”
姜初微笑着环视了一圈,然后拎着东西走向了教室办公室。
等人离开了,原本安静的班级又热闹了起来,有人看戏自然有人着急了。
“姜初有病吧,管这么多,还偏偏要小题大做。”
“切,又没出什么事,班主任不会做什么的。姓易的一个小三的儿子,凭什么踩在我们头上。”
“肯定没事。”
“易寒同学,你没事吧。刚刚可吓死我了,你好厉害啊。”洛安悄悄转头,看到对方面不改色,已经打开了一本书。
“没事。”
顾瑾年瞥了眼那边说话两人,撇撇嘴,易寒除了那句话根本没有搭理人的意思,安安怎么还跟他说话啊。
“洛安,你跟他关系很好吗?”顾瑾年的眼中带了明晃晃的怀疑,还有几分酸酸的,这俩人一看就不熟。
“别看易同学比较冷,但如果你真找他帮忙的话,他还是会帮的。比如我有不会的题,他瞥一下就给我写了答案,还提供好几种解法呢。”
洛安冲着顾瑾年挤眉弄眼的,明显是让他也抱好这根学神的大腿。
顾瑾年嘴角抽了抽,不知道回答什么,或许是他不清楚这些学霸心里的想法吧。
“对了,你的题做的怎么样了?”
洛安笑眯眯地看了眼他桌上的习题集,嗯,红了一大半呢。
“知道了,马,马上写。”顾瑾年有些不好意思地遮住习题,埋头开始写。
洛安回头开始全神贯注地背诵英语单词,害,跟她斗,还嫩了点。
姜初敲开了殷老师的办公室门,殷老师一打开门就被他手里的那条死蛇吓了一跳。
“姜初同学,你这是干什么?”殷老师开门让姜初走了进来。
“殷老师,这东西是被人放在易寒的课桌里的,而且几分钟前,它还活着。”
“什么?易寒同学没受伤吧。”殷老师脸色不好看,才没过多久,就又来了,这已经是校园霸凌了。
“没有,不过我希望殷老师能够严查这件事。”姜初满脸的严肃,声音有些微沉。
“没事就好,那我去让人调一下监控。”
殷老师在手机上敲了一会儿,然后手机收到了一个视频,在她点开看完后,她脸上的表情有了几分变化。
“殷老师,怎么了?”
姜初带着几分期待地看向她,殷老师望着学生带了希冀和信任的眼,有了几分愧疚。
她终归也只是个打工的,再想管有时候也是有心无力,那几个人的家世不简单,就算说了,也不一定会有什么惩罚,说不定还会得罪人。
“……姜初同学,这件事……就算了吧。”
殷老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姜初脸上的神色依旧没变,她似乎有点看不太明白这个学生了。
“老师,蛇是活的,万一它爬出来咬到其他同学怎么办。而且我们前面就坐着顾瑾年同学,万一他受伤了,就解释不清了,我觉得还是要好好查一下的。”
殷老师眼睛亮了一下,顾瑾年的家世在班上可以说是没人比得上,如果扯到他的人身安全,不管怎么说,上面肯定会处理,还是严惩,不然顾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殷老师思索了一会儿,最后决定把这件事按这个说法报上去,不过结果出来前还需要一点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易寒依旧麻烦不断,那个谣言似乎已经在学校里传遍了,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是那个所谓的“私生子”,因为他没有任何的回应,或许在外人眼中就是默认。
就比如在厕所堵他。易寒看着面前几个人高马大的人站在他面前,呛人的烟味弥漫在狭小的厕所间,让他的眉微蹙。
“有事?”易寒插着兜淡淡地扫了眼面前的几人。
“当然是有人让我们教训你。”
领头的人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几人不动声色地围着他。
有人拿了桶拖地水过来,就往他头上泼,易寒迅速伸手扯过了旁边的人,自己也往旁边一闪,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浇了个透心凉。
透着恶臭的水滴滴答答地下滴,那人回神,气愤地挥拳打了过来,易寒一脚踹了过去,对方就躺在了地上。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都围了上来。
没出几分钟,已经躺了一地哀嚎的人,易寒洗了个手,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几人都是校内出了名的混子,就算去老师那里嚎了也没什么用,因为那些老师心里门清。
除了这个,剩下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恶作剧。笔袋里偶尔不见的几支笔,抽屉里不见的作业本,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哦,对了,还有那些人的孤立,他本来就跟他们不熟。
不过姜初却没有他的这份好心态,他现在在思索他手上的这份东西应该怎么用,还有该怎么解决这些流言蜚语,易寒不屑解释,而就算解释了也会陷入自证陷阱,不会有人信。
他已经把这消息给了谢逸白的后妈,这很明显是不利于她的谣言,她那么想要掩饰这些,不可能不行动。
也确实如他所想,那边的于桂香接到消息的时候,手指在掌心掐出了深深的痕迹。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