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也弄不懂其中的原理，只能归咎于卫璎是未来的良妃，气运不错。

卫瑶张了张嘴，又将话咽回去，神情莫名地思索。

见她沉默，系统忙道：“卫璎就算有那份运道，也注定是心比天高，命如纸薄。”

“八阿哥可不就是如此。”卫瑶的声音愤恨，“明明出身卑贱，却不甘认命，非要力争上游，还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笔墨，着实可恨。”

系统沉默片刻，忽道：“八阿哥是历史上的人物，还是个失败者，良妃虽是他的母亲，却没什么出彩之处，你作何厌恶她们母子。”

卫瑶微弱撇嘴：“就因为她们母子是失败的一方，才惹人厌。”

世人的眼睛只会盯着胜利者，认可强者，哪会把尊贵的目光投给败者。

系统瞧见卫瑶一副胜者就该被尊崇，败者就该被嫌弃的架势，瞬间知晓她和滥用忠心符控制拥有自我意识之人的小赫舍里氏想法一致。

自我之上，人人平等，自我之下，等级森严。

系统想到自己曾经记录过的话，忽然觉得像卫瑶这样的人确实好控制，但质量不好。

它在计算各种数据时，心中有了更多方案，却整理成文件放在一旁。

“卫瑶，你既认为八阿哥没有出生的必要，那就多想办法，别光指望着我，要知道我的技能对她无用。”

“我知道了。”听出系统的语气有几分急迫，卫瑶心里颇为烦躁。

她虽能赊账，却赊得不多，因果倒转器就花了她赊来的一半积分，不能用在卫璎的身上，着实是让她有些无措。

“乾清宫除了乌雅玛琭还有哪个宫女跟卫璎关系不错？”捏一捏额头，卫瑶的思绪不停转，然后问。

“完颜珂珂对她的好感最高。”系统道。

“把因果转换器用在她身上。”卫瑶吩咐完，又翻系统商城，买了几个一次性的技能使用。

于是后宫的暗潮越发凶猛，不过两日一些跟卫家有所牵扯的包衣就被卷入进来，然后各种各样的讯息一汇总，竟连满洲贵族也被牵扯其中。

康熙震怒，后宫一片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卫璎和乌雅玛琭虽待在慎刑司，不知外界的狂风暴雨有多可怕，但通过诸位刑罚嬷嬷紧绷的神色，她们也能窥见外界局势的冰山一角。

乌雅玛琭苍白着脸道：“我们被关在这里已有三日，也不知外面怎么样了，要是董嬷嬷狠下心肠毒死烟霞设局，我怕是没几日好活了。”

卫璎这几日也尝试使用「画像通感」，但人偶距离远，她跳转到画像上的意识就显得脆弱，所以她知道宫中很多人都跳了出来，让局势变得很复杂，却不知复杂到了何等程度。

“董嬷嬷就算敢下那个狠手，她身边的人也会阻止，毕竟烟霞是皇上的女人，她若死在乾清宫，不只是你会被牵扯进去，其她人亦是如此。”

卫璎吐一口浊气，目光温和地看着乌雅玛琭，见她脸色呈现不正常的白，立即拍一拍她的肩膀，转移她的注意力。

“玛琭，能在乾清宫当差的宫女，她们家族的势力都不弱，更别说她们本身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因此她们家族的支持力度也大。”

“董嬷嬷虽是乾清宫的老人，还和孝康章皇后扯上了关系，但她也不敢轻易得罪乾清宫所有的宫女，再说她看似效忠皇上，实则主子另有其人。”

“皇上愿对她的行为轻拿轻放，是因为她有情分在，然而情分耗尽，皇上就会秋后算账，到那时她的下场还不如秦嬷嬷呢。”

秦嬷嬷虽对美貌的宫女很警惕，也愿意自作主张替主子铲除威胁，但她是忠诚的，董嬷嬷却不是如此。

卫璎之前察觉到董嬷嬷跟佟佳氏身边的人有所联系后，就曾观察过她。

董嬷嬷有所掩饰，却不多，可她一直都在乾清宫当差，一点事都没有，卫璎当时就猜到康熙纵容了。

现在烟霞中毒，她和乌雅玛琭被关在慎刑司，董嬷嬷若还有其它的目的，定会继续行动，康熙这一次绝不会再容忍她。

“你的话有道理，可我还是担心，只因我不曾找证据自证。”乌雅玛琭听着卫璎的话，紧绷的心弦稍微一松。

“这种事不能自证，只能拜托她人找证据，并自己提供一些线索，不然会陷入自证陷阱，让人得寸进尺。”卫璎理解她的心态，念头转动间就把目光落在刑罚嬷嬷的身上。

她正欲瞄准一个人开始试探，赵昌带着一个盒子到了。

他将盒子捧给一个刑罚嬷嬷，脸上堆笑道：“这是卫庶妃的心意，你们拿去分吧。”

得了此话，刑罚嬷嬷拿着东西就走，一点时间都不耽搁。

卫璎见状，连忙起身来到牢门前，询问赵昌：“庶妃怎样？她找到证据证明卫家清白了吗？”

“她要是做到了这一点，我就不会来送礼了。”赵昌幽幽叹气。

卫璎一怔，都三天了，卫瑶怎么还没找到证据？难道她的系统本事不够吗？

心有猜测，卫璎面上不动声色：“我家人可还好？卫瑶有给他们打点吗？”

她问着，心中酸涩一起，眼尾就泛着红。

赵昌见她眼睛红肿，像是这几日哭过，想到梁九功的叮嘱，声音忽然放柔：“卫璎，皇上已经查清了卫家的事，发现卫家确实有人接触了毒物，还用到了几个阿哥格格的身上。”

“但那人的背后还有人，皇上正让干爹去查呢，再过几日，应该就有结果，在此期间，你不必担心你的家人，只需琢磨你们卫家得罪了谁，方遭劫。”

卫璎眉宇间含着愁绪：“我卫家能干的人不多，又一贯老实本分，实在是不知会在何等情况下得罪人。”

她加重最后几个字的语气，又瞄一眼赵昌。

见他神情平静异常，卫璎心绪微微一动，口中说：“赵公公，我觉得我和庶妃卫氏在这宫里更容易得罪人，所以我怀疑那人是冲着我们两个来的。”

“不过我只是一个宫女，虽得了皇上的重用，在部分宫女的面前有些体面，但在众多妃嫔眼中，我始终是个身份低微的宫女，不值一提。”

“因此我认为就算有人想利用我，也不会把大部分的目光落在我的头上，只会盯着庶妃卫氏。”

“皇上若是想查到幕后之人是谁，不妨让她知道一些事。”

将话说到这里，卫璎面色略顿就继续往下说。

“庶妃卫氏很聪明，我小时不如她，长大后亦是如此。”

她说到这一点，神情有些失落。

赵昌将她的神色转变看在眼里，若有所思道：“庶妃依旧被困在钟粹宫，但跟卫家相关的事，确实得让她找一找证据，不然卫家若是陷入绝境，就没人能救你出去了。”

他说完这意味深长的话，转身就走。

卫璎张了张嘴，又将话咽回去，默默思索他的话中意。

乌雅玛琭在旁想一会，就看着她道：“皇上认为此次的事是卫瑶引来的吗？”

“我不清楚，但我觉得赵昌最后那句话颇有深意。”卫璎心里猜卫瑶的系统不够厉害，导致宫里的局势越来越乱，康熙恐怕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就有意把局势的变化控制在一个程度。

“赵昌看起来很严肃，我都不敢和他接触。”乌雅玛琭上下打量卫璎一圈，神态复杂，“双姐，他主动来找你说出这样的话，恐怕就是觉得卫瑶拖累了你。”

卫璎听得一愣，旋即苦笑道：“玛琭，卫瑶是个聪明人，这次的事恐怕还得她去解决。”

乌雅玛琭冷静开口：“这祸事本就是她引来，她要是不想办法解决，岂不是要拖着你和家人一起死？”

被这话噎住，卫璎差点不知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方道：“卫瑶是卫家培养出来的人，她占据了卫家九成资源，卫家若出事，她不会袖手旁观，我现在只担心这事是不是针对她而来。”

“如果只是由她引到其她人，我卫家危矣。”

卫璎把话说到这，忽然有些明白赵昌那话的用意。

她眉头拧紧，念头百转千回，到了晚上，乌雅玛琭靠墙入睡，她整理好思绪后，就把意识跳转到最远的画像上。

这画像刚好在内务府，卫璎极力稳住意识，捕捉外界的讯息。

模模糊糊中捕捉到佟佳氏要接手绒花工坊的字眼，卫璎抽回意识，揉着肿胀的额头，闭目养神许久，方恢复过来。

她开始琢磨之前捕捉的讯息，如果佟佳氏是为了绒花工坊才掺和进来，那岂不是说其她妃嫔亦是如此。

一念至此，卫璎心中轻叹，卫瑶没有好消息传出，恐怕就是暗中藏着的人也动了。

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得想办法自救。

摩挲一下手，卫璎心中有了想法，立即撕破衣角，咬破手指在上面写字，次日就将它递给刑罚嬷嬷。

“嬷嬷，我代卫家认罪，拜托你把这认罪书交给皇上。”

“双姐，你在说什么呀？”乌雅玛琭刚醒就听到这惊人的话，吓得连忙起身跑来想夺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