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见过如此自恋的人。
“颜颜,”耿嘉扬心怀叵测,问许之娮,“能陪我跳一支舞吗?”
她笑不出来,“你能别来恶心我么?”
还有,“你能滚出梧林么?”
“我跟我老公很幸福,”她拢紧闻遇泽手臂,没意识,指尖掐进他衣袖,“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真的幸福吗?”
“不然呢?”
“许之娮,你眼睛红了。”
她手指掐紧,别开视线,嗓子抖得厉害:“别让我难堪,拜托你。”
“好啊,”耿嘉扬借机威胁她,“除非,你跟我跳舞。”
众目睽睽之下,他把左手伸出来,递到许之娮眼皮底下,用这种方式给她施加压力、逼迫她做出选择。
选他,还是,选面子。
许之娮咬紧嘴巴,眼泪在瞳孔闪烁。
她垂睫盯着耿嘉扬的手心,那个曾经牵过无数次的手掌,此刻她却觉得肮脏透顶。
她不想碰,却不得不,缓慢伸出右手。
她要面子,她不想成为明天娱记头条。
选他,顶多算一支礼仪交际舞。
可如果不选他,他一定会说出更多不堪入耳的词汇,让她下不来台。
就在她指尖快要触碰他手心的前一秒,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掌抓住许之娮指尖,把她拽到身后。男人抬脚踹了一下耿嘉扬小腹,低骂一声“*”,“你也配碰我妹妹。”
耿嘉扬单膝伏地,揉了揉小腹、抬头,眼尾猩红:“你他妈谁啊。”
男人慢条斯理扯开领带,嗓音清冷:“你祖宗。”盛鸣乔。
耿嘉扬不认识盛鸣乔,但听他提到“妹妹”两个字,料想是许之娮哥哥,没打算跟他一般见识,从地上爬起来,“既然是颜颜的哥哥,这一脚我就当见面礼了。”
第一次见人把挨揍说的理所应当。
盛鸣乔倒抽一口气,毫不容情:“这就是你在京城不回家的理由?什么玩意儿?”
“哥你别冲动,会被记者拍到的。”许之娮紧张抓住他。
他没放心上,反问:“你老公呢?”
“也不是个东西。”盛鸣乔骂了声*,“就这么袖手旁观看你被人欺负,都不是东西。”
“哥。”许之娮眼眶红透,祈求他,“别说了,给我留点面子。”
“哭什么,哥帮你讨回来。”
从小到大他总这样,做任何事只要坚定就没改变的念头,谁劝都没用。
就拿谈恋爱这事儿说吧,跟初恋女友分手以后,他就没想过再交下一任,固执己见戴上尾戒,到现在五六年了,戒指在他尾指印下深刻痕迹,无时无刻不提醒他“你最爱的人已经不要你了”。
哪怕再度重逢,和他最爱的女人呼吸同一处空气,盛鸣乔也只能摩挲尾戒抑制靠近她的想法。
—
从走进游戏厅开始,盛鸣乔身上漫出几分颓废,时不时瞥向沙发那一抹昏暗。
手背挑起两三根青筋、蔓藤而上、攀附他手腕,握紧手心。
许之娮吃痛打他一拳,松开,捏捏手心:“哥,你对自己人下手也不用这么狠吧。”
她哥没理她,朔风凛冽盯着别地儿。
她站到盛鸣乔后背,顺他视线方向看,映入眼帘只有一片漆黑。
说好帮她讨回公道,不知道靠不靠谱,她叹气:“哥,这浑水你还是别趟了。”
“嗯?”盛鸣乔收回视线,摸了摸她头,“瞧不起你哥?”
“哥再厉害还不是因为,你没吃上感情的苦。”如果现在对方不是耿嘉扬,而是那个甩掉盛鸣乔的女人,不知道她哥会作何反应。
“不会怕了吧?”耿嘉扬拱火。
盛鸣乔冷嗤一声,“我倒是怕,怕你这种人说话当放屁,今天放,明天忘,习以为常不当回事儿。”
“放心,”耿嘉扬说,“我也好奇,颜颜会选谁。”
“不介意,我也下注吧。”
男人风儒的嗓从许之娮头顶荡下来,她讷讷抬头:“靳商周?”
抵着黑暗,男人指腹在她脊椎骨位置捏了捏。她腰筋麻乱,手指攥紧。
被他舔拭的滋味滑过腿心,他指尖触碰她绸缎的温度以及细细茧子戳穿她的感觉都变清晰。她咽了咽喉咙,完全开不了口。
“没出息。”她哥嘲讽她,将独属于他们夫妻俩的恶趣味尽收眼底。
大约是没结婚的人不懂,此刻盛鸣乔也懒得想懂,淡淡道:“你也一起吧。”言外之意,你也不是东西,一并收拾干净。
一开始没想玩太大,盛鸣乔让耿嘉扬选他拿手游戏,棋牌类任意选。男人天性,不用学,只听规则也会玩。
盛鸣乔漫不经心拖来一张椅子、放他跟靳商周中间,旋即把许之娮按坐下去。
她战战兢兢的,还没坐稳却觉察椅子边伸来一只手。靳商周若无其事握住她手,她挣扎,反被男人把手拉过去搁他腿上。
她身子右.倾,慌乱中扒住他西裤内侧,吓一跳:“靳商周。”她压抑嗓子叫他。
他“嗯”,简直衣冠禽兽:“坐稳了许总,椅子坐不稳,可以坐我腿上。”
他声音很低,几乎伏在她耳根说。
犯病。许之娮在心里嘀咕,不解气。
手不老实,她拽住靳商周西裤,凶猛地掐了他一下。
得意不过两秒,她脖子被一只手拎着,整个身体被掰回原位,盛鸣乔恨铁不成钢:“别到处乱摸,脏死了。”
今天不知怎么了,盛鸣乔火气大得很,逢人便刁难两句,连许之娮也没放过,叨她:“能不能有点出息,结婚才几天,就被你男人迷得坐不稳。”
不儿?不是说好帮她讨回来么。
一左一右,没个好人。
许之娮气鼓鼓,腰背挺直,抱着手臂,抬头瞥见对面耿嘉扬不怀好意盯她,她来气:“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泡酒里喝。”
耿嘉扬对她再不上心也知道:“你不是对酒过敏么?”以前他不是没带她去聚餐。
但许之娮从不喝酒,一桌大老爷们就她端着酸奶喝,所以每回带她出门,耿嘉扬都会说一句“扫兴”。
久而久之,她也厌倦。
但经过前几次酒精助兴,许之娮觉得,有些事情如果想它发生可能真得借助外力。
“你管呢。”她下意识怼耿嘉扬。
男人没生气,反而被骂爽:“颜颜,要是你以前有这么辣,咱俩也不至于分手,你也没机会找那种小白脸当老公。”
“闭嘴。”
“闭嘴。”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传出来,一左一右,也不全没人性。
许之娮抿唇笑了笑,却听见耿嘉扬问:“你老公不来陪你么?”
她失笑偏头,恰巧,靳商周掀眸看她。
她很是故意:“那不是我老公,我老公对我可好了,他说要当我的狗,所以我干什么他都不会管我,否则你也不能在这儿看到我。”
“是吗,”靳商周从桌子底下把她手拽来,十指叩紧根本不给她机会反抗,“有机会真想看看,许总老公是怎么当狗对你好的。”
她挤笑:“想看么?照照镜子。”
“那也得许总给我机会看镜子。”毕竟,他躺着,视野有限。
“......”好你个靳商周,许之娮深吸一口气,没理他。
—
游戏开局,桌子四周围满宾客。
许之娮不懂规则,左看看、右看看。
看靳商周的牌没一秒钟,她凑到盛鸣乔那儿看他翻新一张牌,似懂非懂:“哥,你这个……”她说话间感觉,右侧小腿痒痒的。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犯病。
靳商周斜靠在椅子里,腿往她这儿伸,鞋尖碰了碰她,她条件反射踢他,一个踉跄,险些连人带椅摔靳商周怀里。
就可爱。
他笑,撑着一侧脑袋,眼睛缝她身上。
“靳董?”有人叫他。
他听不见。
“靳商周?”
“......”
“喂!到你了!”耿嘉扬冲他嚷嚷。
他不耐烦,“叫什么?”
“你玩不玩?”啪一声拍响桌子,耿嘉扬跟个小丑似的,狐疑地问,“你为什么老盯着别人老婆看?你自己没老婆么?”
“......”这话让靳商周脸色骤沉,精准踩中他雷点。首先,许之娮是他老婆。其次,许之娮只能是他老婆。
他眉心跳了跳,鄙厌:“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句话?”
耿嘉扬“呵”笑,“那你又有什么资格盯着我女朋友看?”
“你女朋友?”靳商周幽闲笑了下,“你少加了个前缀吧。”
是前女友,而他……
他唇勾着漫不经心,把手纳入西装内兜,取出来时指缝间多了一本红色证件簿。
结婚证三个字明晃晃闯入众人视野。
哪儿有人出门随身携带证件本啊。
许之娮讶异看他,窃窃私语声都在议论他这一行为。
他翻开结婚证,指尖抵着、推到耿嘉扬眼皮底下,点了点照片:“麻烦看清楚。”
“许之娮,”他说,“我老婆。”
显然,耿嘉扬并不能接受事实,他猛地起身,作势便要夺走结婚证。
在他得手前一秒钟,靳商周不慌不忙收走结婚证,纳回兜里,捂住心口拍了拍:“你说我够不够资格看我老婆,相反。”
他说:“你自作多情把我老婆当女朋友,侵.犯她名誉权,是不是该向她道歉。”
“靳商周!你敢耍我!”
“我从始至终都没提过靳太太是谁,你眼力薄弱认错人怎么能算我耍你呢。”
靳商周越轻描淡写,耿嘉扬越怒气冲霄。
忍无可忍,耿嘉扬从一旁客人手中抄来一瓶白酒,悍然不顾地泼出来。
许之娮下意识扑向靳商周,白酒打湿她头发,脸颊也沾染白酒刺鼻的味道。
她张开嘴巴喘.气,白酒顺着她唇缝滚进喉咙几滴,仿若被火烧灼般辛辣,她眼泪夺眶而出:“靳商周,好疼。”
他心揪着,揽紧她腰、把人打横抱来怀里,没一句多余便离开,从楼梯跑回套房,踹开门,把许之娮抱进洗手间。
给浴池放水,期间,他也没闲着。
把她带到淋浴底下,褪去高跟鞋,让她靠他怀里、平稳站着,把淋浴开到最大。
水倾注而下,淋湿两人衣衫。
她眼睫濡湿,眼皮沉得她睁不开。
恍惚间,靳商周捧着她脸颊、吻了吻:“妻妻,睁眼看我。”
她艰难睁开,没一秒又闭上,白酒剌伤喉咙勉强发出一丝沙哑:“我喉咙好疼。”
“宝宝,我知道你不舒服,”他拂抹她脸颊湿发,让她脸大面积接触水源,哄她,“乖,睁眼看我,看看老公。”
她摇头,“不要。”
“许之娮,”他急张拘诸,把女人抱起来挂腰上,水流猛烈,衬衫勾勒他手臂肌肉线条,绷紧,“老婆。”
她被水呛到,咳嗽了声,意识稍许恢复:“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谁?回答我。”
“靳商周,你放我下来。”她小腹被撑得难受。
他偏不放,“抱我。”
她无意识顺从,手指抓他肩膀,滑掉好几回,衬衫湿漉漉的。
“吻我。”
她探身吻他,却摸不着位置。
他覆上来,吻她,让她唇齿弥漫他薄荷清香。
吻了会儿,许之娮逐渐恢复神智,手臂搂住他脖子,自发而纵情地加深这个吻。
吻到没劲,她扯开距离,瞳孔涣散:“老公。”
他又吻上来。
没完没了。
等许之娮酒劲消散一会儿,靳商周抱着她走到浴池边、松开、小心翼翼想着把她放进去,许之娮却拽住他衬衫不撒手。
噗嗤一声撕拉,他衬衫纽扣崩飞好几颗,接着一道扑通,两人依偎着沉进浴池。
“许...”
“嘘。”许之娮指尖捂他嘴巴,贴近他耳朵,拖着浓浓尾音磨他,“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