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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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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熟悉气息漫进鼻腔,柳守微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身体的战斗记忆甚至让他在对方躲避的一瞬调转枪尖追了上去。

收势根本拦不住他浸透骨血的杀伐本能,万幸的是他瞎,这会儿他只能隐隐看见一团微弱的光,枪杆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捅,自然偏了许多。

时霖也躲得很快,但柳守微的枪法更快,枪尖的刃还是在时霖脸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红线转瞬间变成一小串血珠,在柳守微混沌的视野里拖曳成一点灼目赤红。

时霖早知是他,此刻被他所伤也不还手,往后连退几步。

“时霖?”

时霖道:“是我。”

听到他声音,柳守微从那种神弦紧绷的状态放松下来,枪杆重重拄地:“还好是你……这边人我杀干净了。”

时霖着实被他方才那一击的杀气吓了一跳,听他话语才往旁边看了眼。

这个岔口全是尸体,真是一个活口都没留。柳守微脚边最近的那一具还连头都没了。

好像知道他在看什么一样,柳守微抬起提起玄四脑袋,道:“他的脑袋,特意给你留了。”

时霖懵了会儿,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

江湖上的传言,罚恶使会把恶人手筋脚筋挑断囚在罪渊,或是将恶人脑袋丢进罪渊,所以柳守微杀了玄四还往脖子上砍了一刀……真是体贴啊。

时霖无奈道:“传言而已。为了把几个恶人脑袋投入罪渊,还要千里迢迢跑一趟,没有必要。”

都恶人了,管杀还管埋?他才懒得,顶多砍一刀防止诈尸。

“这样啊。”柳守微点点头,把玄四脑袋往地上一丢。这个动作似乎很耗他的力气,他丢完整个身体都往后倚靠过去。

暗道里黑得彻底,火光也照不了多亮。他眼睛里看见的就是一团黯淡的白和周围的黑,然后一条黑又出现在了白里。

那自然是没有脱下黑袍的时霖,脸上那个小伤口冒出的血凝聚得多了,开始往下落,被他用手背抹去。

柳守微对这多出来的血腥气味皱眉:“我是不是伤到你了?”

“无妨,破了皮而已。”时霖也是眉头紧锁,“你眼睛怎么了?”

如果看得见,自己站在他面前,他怎么还会问这种他是不是伤到人了的问题。

时霖凑近了些,在跳动的火光中看见了他的眼睛,这双眼被火光照得很亮,却黯淡得像是罩了一层浓雾,平日的灼灼眸光竟涣散得像是眼盲多年。

两只眼睛一边本就是死物,另一边也没有了神采。

“我看不见了。”柳守微看他走动,眼睛里就是几团不同的颜色在旋转,越看越晕,索性闭上了眼,“要过些时候才能好。”

手腕上忽然传来略微冰凉的触感,柳守微被人扣住脉门。这种要害之处被碰,又什么都看不见,柳守微险些又下意识地动手了。

还好他脑子还算清醒,记得旁边的人是时霖。

“你中毒了。”时霖沉声道,“他们在暗道里放了毒烟,屏息。”

这处离放毒烟的地方已经有一段距离,毒烟只稍稍蔓延了一点点过来,几乎等于没有。时霖到这里之后,都没有再费劲施展龟息功。

怪就怪柳守微这鼻子太不正常,吸气时还是把这一点点毒烟味都吸了进去。而且看他脖颈间的异样,恐怕还不止于此。

“他们身上应当有解药,你等等。”时霖松开他的手,抽出剑往尸体上扒拉。

柳守微叹息:“早知道留个活口了。”

玄四腰间一大堆东西,还真很难分辨都是用来做什么的。时霖翻到一条浸过药水,尚且还有些湿的手帕,挑起来闻了闻,道:“是这个。”

他没把手帕直接给柳守微,又从玄四身上翻出个瓷瓶,对比两者气味,才扯了自己的手帕,倒出些许药水浸湿,递给柳守微。

柳守微接过便捂住口鼻,用力吸几口气后不适感确实少了些,但药不对症,对他这半瞎的眼睛一点作用都没有。

“二庄主还在里面,我怕她撑不住被毒烟所伤,没让她与我一起走。”时霖自己也用过解药,扛起他胳膊,另一只手抓住那杆枪,“你还好吗?”

柳守微紧紧抱起他手臂:“撑得住……我能自己走。”

时霖轻轻应了一声,道:“你抓紧我。”

柳守微确实还能自己走,但体重大半都已经赘在了时霖身上,也就比时霖把人整个背起来好一些。

时霖尚不清楚他除开那点毒烟外还受了什么伤,看他状态不对也知不能耽搁。走出一段路直接捞起人腰往前飞掠,到石门前震声喊道:“二庄主!”

张琢忙打开石门,拉二人进去。

“解药。”时霖给了张琢解药,放下柳守微,“你怎么还是……”

话语戛然而止。

他看见柳守微脖颈上的血丝比先前又扩张了许多,完全成了一张细密的蛛网。他发出的声音也没有回应,柳守微好像没听见一样,但是过了一会儿,又朝着他这边转过头。

涣散的眼中已经全是飘忽的幻觉,柳守微赶紧用力咬破舌尖,用痛觉刺激自己清醒一些,血的辛辣味瞬间在口中弥漫……辛辣味?

什么鬼东西,血还能是辣味的?

“往前就能出去,我估计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增援不了……”柳守微强撑起身体,“你背我方便吗?”

时霖一怔,他好好打量了一下柳守微。

这个男人长得很高,身材也分外健硕,绝不会轻,但一个习武之人也不会背不动。

“可以。”时霖点头。

柳守微安心了点,其实这种问题不必问,他又不是什么巨石,但凡是个不虚的成年男人都应该搬得动。只不过时霖那张脸长得实在太秀气了,柳守微老觉得他柔弱手无缚鸡之力。

“你给我脑袋上来一下,把我敲晕吧。”柳守微指指脖颈上的血丝,喘息道,“离魂丝发作时五感错乱,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分清真假。”

时霖:“……”

敲脑袋不好,敲傻了怎么办。

不过若真如他所说,五感错乱不分真假,一会儿发起疯来,就这个随随便便把暗河杀手全宰了的战力,还真不好办。

时霖指力暗运,连点他身上几处穴道,他闷哼一声,完全脱了力。

张琢按下心中担忧,道:“我去前面引路。”

将人扶到背上,时霖朝她点点头。

暗道里已经被柳守微清理过一遍,出去倒是很顺利。地上依旧是夜色沉沉,还没到后半夜。

张琢领两人到一棵大树下,道:“这里隐蔽些,时先生你可先为柳兄弟疗伤。我在旁边守着。”

时霖放下柳守微,轻声道:“我们已经出来了。”

柳守微没应声,沉重而滚烫的鼻息拂过时霖耳垂。估摸着是离魂丝发作到了剧烈的时候,已经顾不上了。

张琢忧虑道:“柳大侠这是中了暗河放的毒烟?”

时霖摇头:“不是毒烟,他已经用过解药了。”

离魂丝……这东西时霖也不过是有所耳闻。

据说发作时能让人五感尽皆错乱,所听所见所感皆是幻觉,完全能把一个人逼疯。

他检查了一遍,柳守微身上根本没有伤,如今这样虚弱就是颈间的离魂丝在作祟。这又能怎么解?他根本无从下手。

既然是五感错乱,那么以天箭神通指法之力封住五感或许可行?可那跟把他一棍子敲晕好像也没多大区别。

万一有人过来,他在这躺尸岂不是更危险,还不如解开穴道放他发疯呢。

犹豫时,时霖听他蔫蔫地喊了一声。

“柳大侠?”时霖又靠近些,去听他说了什么。

柳守微睁开眼,也不知看没看见他。那双阴沉黯淡的眸子对着他许久,他才听见喃喃道:“哥……别管我了。”

已经分不清人了。

柳守微冷声道:“是我活该。”

时霖偏过头,透过他散乱垂落的黑发,看到他完好的那只右眼发红,眼角还闪着一点泪光。

而那脖颈间的血网红得像是烧起来了一般。

封他五感无用,或许可以试试压制这血网本身?

时霖暗骂自己一时慌张,竟然忘了从根本入手,当下指尖凝起一道气劲,点在柳守微咽喉之间。

真气如同冰霜,没入他体内,那张血网在他脖颈上颤动一下,居然有回退的趋势。

有用!

时霖心中一喜,指尖灌注更多真气,柳守微却瞬间肌肉绷紧发出一声闷哼。

身体在自行排斥外来真气,震荡之下让他呕出一口血来。

时霖只得收了几分真气,看样子压制这离魂丝不可急于求成,只能慢慢来。

真气复又变回涓涓细流,缓缓往他体内浸润。

如此,将他颈间血网全数消退时天已经亮了。一夜无事,还没人发现他们。

时霖收回真气时已是满头冷汗,他舒口气,便对上了柳守微的目光。那只眼睛已然恢复清明,正望着他。

时霖被他盯得心里怪异,忙垂下眸子检查一遍那血网可还有痕迹,而后解开他穴道。

柳守微盯着时霖脸上那道浅疤,心痛如刀绞。穴道解开,他重新拿回对身体的控制权,便不由自主抚上时霖脸颊。

时霖愣住,抬眼看到他眼含泪光:“破相了……我干的?”

时霖也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不过柳守微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柳守微往腰包里飞速翻找:“这个这个,我有祛疤的。”

太坏了,他怎么能往人家那么漂亮一张脸上弄一条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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