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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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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喉,是极其脆弱的地方。

天箭神通,是世间一等一的指法。

时霖的手指抵在这里,天箭神通的力量已然在其间游走,只要稍稍倾注内力,就能杀了柳守微。

但他没有再动,本来也只是威胁。

柳守微好像也知道他不会真的动手,依旧笑呵呵的:“大意了啊,时先生。那令签可都被你身上香气腌入味了。”

他看着时霖蹙眉的神情,觉得很是可爱好笑。脑子一抽,抵着人家这能把他戳出窟窿的手指往前凑近些许,鼻间捕捉在他身周流动的气息。

柳守微注视着他,细细观察着他神色。

“是我疏忽了。”时霖柔声道,“难怪你方才突然去拿了令签看……我日后会留意的,这东西用之前还是得先散散味。”

他指尖一绕,微微用力摸向柳守微脖颈间凸起的喉结。

“也不必,一般人其实也闻不到。”柳守微笑,“只是在下嗅觉比常人灵敏许多,仔细些能分辨出——”

他说话时喉结在时霖指腹下颤动,时霖手指用力摁了摁,他便喉头一紧,声音戛然而止。

时霖笑:“人闻不到,那不还有狗么……”

话出口又觉有些歧义,他面上露出几分歉疚,解释道:“不是骂你。”

“是也没关系,狗鼻子灵啊。”柳守微很大度,“所以……你把张家那丢失的宝贝藏哪儿了?”

时霖挑眉:“你想要?”

柳守微摇头:“我只是好奇。或许我还能给你参谋参谋。”

柳守微的示好很明显,时霖放松了些,手指不再威胁他喉头,却又一路往下,划过锁骨,挑衅一般缓缓叩在他胸膛上:“那我便也说明白了。你在追的人不是我……或许你也闻得出来?”

“味道不一样。”柳守微不怕死地补了一句,“他没你香。”

时霖被狠狠恶心了一下,那只修成天箭神通的手都猛地抖了抖。

“看样子我不该威胁要你的命。”时霖强笑道,“该拔了你的舌头。”

柳守微笑逐颜开:“你的味道我喜欢,他的不行。”

时霖抽回了手,一点也不想碰他,甚至想一掌拍过去。

“实在可惜,若我追的人是你,我就可以放心走了。”柳守微有意恭维,“既然是罚恶使盯上的人,那便绝对不无辜,该杀。可惜这西河村凶手不是你,如今还藏在流云庄,得好好查查才是。”

时霖听出他话里的谄媚讨好,却不觉得讨厌,反而还有一点受用。

柳守微接着问道:“我更好奇,这张家是犯了什么事,能让罚恶使盯上?”

时霖已是有意要与他合力探这流云庄,便没有隐瞒,将自己此前所知尽数托出:“张家祖父本是燕国臣子,魏国灭燕后,太武帝要清整燕地,张家祖父听到风声,便卷着一大笔资产举家迁到南陈。那些东西不必多说,自然是民脂民膏。”

这也就是三四十年前的事,燕国朝廷腐败令人发指,太武帝一统北方,便把燕地杀了个人头滚滚。有些贪官污吏跑得快,不是往北逃去了乌环草原,就是南下到了南陈。柳守微不是很惊讶,张家这样的,南陈肯定还有不少。

“张家投陈后,还找了南陈皇室做靠山。皇室帮扶张家,张家便也帮着皇室做些脏事。”时霖顿了顿,“他们逍遥那么多年,该我来收债了,仅此而已。”

柳守微颇为感慨:“真是没想到,流云庄在江南也是有些名望,竟然还有这么一段。”

时霖但笑不语,这笑又冷又嫌恶。他回想了柳守微所说,又道:“你说的那人,我倒也有些头绪,我注意到张家也是因为他。南陈皇室养了一批叫暗河的疯狗,他是其中之一,两月前暗河屠了石龙坡三百口人。我追查到此,之后与好友兵分两路,我在流云庄查证,而她则是去了西河村。”

暗河?

柳守微恍然大悟,数月前他也曾与这群人交过手。难怪要挑自己栽赃嫁祸。

说起西河村,柳守微又想起那个追了自己数日的少年,惊诧道:“你的朋友,可是名唤薛桐?”

“正是。”时霖抬眼,“我猜,西河村那些人多半是因我二人追查被灭口。薛桐此去,怕是一无所获。”

薛桐去的时间实在不巧,没找到证据也没看到真凶,只碰上了柳守微。

柳守微苦笑:“那是自然,他只看到了我这个‘凶手’。”

他泄气地往后一趟,看着房梁叹气,忍不住道:“那就不奇怪了,我也同他们有些过节,就被拿来拖住你们。”

话才说完,他又一骨碌坐起来:“我是清白的,等薛桐来了,你可要为我作证。”

时霖道:“自然。”

柳守微点点头,觉得人家答应了自己,自己也总得给人家做点什么,便道:“眼下时先生可有什么打算?”

时霖叹口气,柔声道:“你还饿么?”

柳守微摇摇头:“吃饱了。”

“那便歇着吧。”时霖说完,捧起边上香炉打开看了一眼,添上新的香粉。又去水盆架上取了帕子,抱起琴坐在那里擦上面血迹。

他好像是后悔刚刚用琴打人了,眼神里颇有些心疼怜惜,擦起来也很是仔细小心。

柳守微看他忙活着不说话,自己坐不住,端了那碗已经被自己吃完的面,起身去拉开门。

院门口左右各站了两个守卫,庭院中间有几个人在转来转去巡逻。几人一听门响,就下意识回过头来看。

“你们,叫人来收拾。”柳守微说完把碗筷往地上一放,便后退两步,又将房门关上了。

守卫人不多,院墙也不高,他要是想出去,还挺轻松的。就是院子里空旷,没什么遮挡的东西,肯定是要让人发现的。

打消了到处乱跑的念头,柳守微决定就在屋里歇着。

与此同时,张术站在老爷子面前,命下人将那枚罚恶令签呈上,他示意众人出去。

“爹,是罚恶使。”张术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

罚恶使出手,向来要命,很难有人不怕。

老爷子开口却很平静:“怕什么,这是在流云庄。他也想要我张家人的命?不如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命。”

“爹,罚恶使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杀人潜入宝库。就算不能以一敌百胜过我流云庄上下,万军之中取一人性命……”张术声音是越来越小,这话说得实在不好听。

张老爷子冷笑:“怎么,他要是能直接杀了老夫,怎么还不来?”

“儿子失言,还望父亲莫气!那罚恶使实在教人防不胜防,儿子只是担心父亲安危。”张术看向旁边的男人,“玄四大人,若流云庄暴露,上面怪罪下来……”

这男人坐这儿好一会儿,一句话也没说,此刻慢悠悠放下茶杯,才开口道:“竟然还是追上来了。”

张术诧异:“大人意思是……”

“这人我交过手,不足为惧。”玄四冷笑,“前些天我还给他变了个障眼法,看来他没上当啊。”

张术道:“既然大人与他交过手,那可知他是谁?”

玄四道:“此人武功平平,轻功不错,擅长易容,近来用的化名是薛桐。”

张术只觉这些话一点用都没有:“擅长易容,那便难找了。我已封锁全庄,玄四大人好歹与他交过手,可能助我排查?”

玄四道:“暗河与流云庄本就同为大陈效力,何况暗河有几个兄弟也是折在罚恶使手上,我于情于理都该帮流云庄揪出此人。大庄主现下不该担心我,该担心担心你那妹妹。”

张老爷子也道:“这丫头,你可得把她看紧了。”

张术苦笑:“爹,琢妹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

张老爷子道:“你要如何便如何,在寿宴前将罚恶使找出来杀了,别让人知道。”

张术躬身:“是,儿子这就去办。”

……

时霖太安静了,一句话也不主动开口说。

“你不饿吗?”柳守微实在无聊,朝时霖问,“要不要我去厨房给你顺点东西吃?”

时霖专心擦着漏进琴轸缝里的血污,都忍不住抬头看他,笑道:“让他们送来就是,何必去顺。”

柳守微才吃饱,不过是看他一直没吃东西关心几句。听他这样说,便自己坐回去发呆了。抱起软枕没多久,打了个哈欠,身体突然跟软了一样,往榻上一趟就起不来。

这几天都在跑路,难得能歇下来。兴许是因为这房间里的布置舒服,很让人安心,柳守微没一会儿就意识模糊,沉沉睡去了。

待他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时霖才将琴放回琴桌,顺手熄了香炉。

而后,他回头,双眼凝视已经睡去的人。

沉默良久,他才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朝柳守微走去。手指悄悄接近,抚在左眼上。

他并不怕柳守微会突然醒来,方才往香炉里面加的香料,足够柳守微跟死人一样睡半个时辰。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柳守微的嗅觉太好,起效的时间还比他所预料的快了不少。

手指稍稍用力,触感有些硬。他皱起眉,轻轻掀开眼皮,柳守微也没有因为被光线刺激而起任何反应。

这只眼眸是偏金的琥珀色,现下被光直照色泽便显得浅了许多,极是通透漂亮,但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生硬感。

假的。

时霖松开手,神色幽微难言。

沉吟片刻,他扯来一床薄被,给那个沉睡的人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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