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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荆棘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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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暴雨在重建的箱庭上空悬浮,如同一张被按了暂停键的银色蛛网。

维尔汀的手指抚过十四行诗新生的藤蔓长发,齿轮状的橙花在发梢轻颤,每一片花瓣都映着两人交叠的倒影。医疗室的恒温系统发出细微嗡鸣,却掩不住十四行诗紊乱的呼吸——她的机械义眼与藤蔓神经接驳处渗出翡翠色黏液,那是槲寄生的能量残留。

"痛吗?"维尔汀的指尖轻触她后颈的金属接口。

十四行诗猛地绷直脊背,藤蔓不受控地缠住维尔汀的手腕:"请......别碰那里......"她的声音带着机械运作的震颤,"神经同步率超过阈值时,触碰会引发......"

藤蔓突然暴长,将维尔汀拽倒在医疗床上。十四行诗的金色瞳孔瞬间收缩成竖线,机械义眼弹出红色警告框——「神经过载」。维尔汀的掌心贴上她剧烈起伏的胸口,那里的齿轮纹身正与自己的心跳共振。

"把同步率分给我。"维尔汀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像在芝加哥废墟时那样。"

十四行诗的藤蔓骤然收紧,金属与植物绞合的枝条勒出青紫痕迹:"不行......您的心脏已经......"

警报器突然尖啸,整座医疗舱被血色笼罩。

002

时空裂隙在医疗舱中央炸开,玛蒂尔达的残影从虚空中浮现。

她的身体由翡翠色结晶拼接而成,胸口嵌着小叶妮塔的铃兰碎片:"亲爱的典狱长,你的花园正在枯萎哦~"

十四行诗的剑光劈碎残影,却在触及核心的瞬间被藤蔓反缠。玛蒂尔达的幻象轻笑着穿过维尔汀的身体,结晶手指按上她心口的齿轮纹身:"七个锚点坏了三个,你还能撑多久?"

维尔汀的怀表突然逆旋,医疗器械在时空扭曲中悬浮解体。十四行诗用藤蔓织成护盾,却在玛蒂尔达触碰到维尔汀的瞬间失控——机械义眼迸发红光,藤蔓暴长成荆棘牢笼将两人困在其中。

"十四行诗!解除武装!"

"做不到......"骑士的声音痛苦而破碎,"她在共鸣我的机械神经......"

玛蒂尔达的幻象贴附在牢笼外,结晶表面浮现出无数记忆画面:

暴雨中的婚约仪式,十四行诗将剑横于颈前宣誓;

机械实验室里,维尔汀将齿轮植入她跳动的血肉;

芝加哥废墟下,藤蔓刺穿两人相扣的十指......

"看看这些肮脏的私欲。"玛蒂尔达的指尖划过结晶,"你所谓的守护,不过是独占欲的遮羞布。"

003

维尔汀突然吻住了十四行诗颤抖的唇。

血腥味在交缠的呼吸间弥漫,藤蔓神经的暴走奇迹般平息。十四行诗的机械义眼渗出泪水,融化了部分翡翠结晶:"为什么......总是用这种方式......"

"因为这是唯一能让你停下的人质谈判。"维尔汀的牙齿轻轻磕碰她的下唇,"还记得第22次轮回的约定吗?"

医疗舱的灯光骤然全灭,唯有两人胸口的齿轮纹身发着幽蓝微光。十四行诗的记忆闸门被强行撬开——

燃烧的婚礼教堂,维尔汀的剑贯穿她的心脏。濒死之际,她抓住剑刃将自己钉在十字架上:"把我的机械神经改造成锚点......这样下次轮回......我还能找到您......"

藤蔓突然温柔地缠住维尔汀的腰,十四行诗的泪水滚落在她锁骨:"您早就知道......我每次接近都会伤害您......"

"但你每次都会回来。"维尔汀的指尖插入她发间的齿轮花,"这就够了。"

玛蒂尔达的幻象在牢笼外发出尖啸,翡翠结晶迸裂成暴雨。

004

时空乱流撕碎医疗舱的穹顶,暴露出箱庭外部的真实景象——

无数透明棺材悬浮在虚空,每个都封印着历代轮回的残骸。最新的一具棺柩里,小叶妮塔的结晶躯体正在重组,铃兰碎片拼合成玛蒂尔达的脸。

"要开始了哦~"异化的声线从四面八方涌来,"最终播种。"

十四行诗的藤蔓突然刺穿维尔汀的手掌,鲜血顺着植物纤维注入虚空。箱庭核心发出轰鸣,七道光柱从棺材中升起,在维尔汀周围交织成荆棘王座。

"你......"维尔汀震惊地发现十四行诗瞳孔中的金光正在消散,"在同步箱庭权限?"

"这是唯一能对抗她的方法。"十四行诗将额头贴上她的,"把我变成......您的剑与盾。"

藤蔓神经彻底融合的刹那,维尔汀看到了十四行诗深藏的记忆——

每个暴雨降临的夜晚,机械义眼记录着维尔汀的睡颜;

每次轮回重置前夕,她用匕首在胸口刻下新的齿轮纹路;

芝加哥河畔的拥吻,她偷偷收集了维尔汀的一缕银发......

"真是......笨拙的骑士。"维尔汀的叹息消融在相接的唇间。

005

当玛蒂尔达的结晶巨像冲破虚空时,十四行诗正跪坐在荆棘王座前。

她的藤蔓长发已与王座融为一体,机械义眼化作镶嵌在王冠上的宝石。维尔汀的指尖抚过她裸露的脊背,那里新增的齿轮纹路正与箱庭核心共振。

"会很痛。"维尔汀将怀表碎片刺入她的后颈,"要反悔还来得及。"

十四行诗仰头献上染血的微笑:"我的疼痛......早就属于您了。"

王座轰然炸裂,翡翠结晶在金光中湮灭。当最后一粒尘埃落定时,维尔汀怀中的骑士已失去人形——

十四行诗的身体化作缠绕齿轮的荆棘,机械义眼在王座残骸上永恒旋转。唯有心口处的四道刻痕依旧温热,在维尔汀掌心留下带血的齿印。

"睡吧。"她吻过荆棘上新绽的橙花,"等我撕碎所有轮回......"

暴雨突然倾泻而下,箱庭外传来新的脚步声——

背着巨型怀表的少女推开废墟之门,发梢的齿轮发卡与十四行诗的如出一辙。

"初次见面,典狱长大人。"她的笑容染着熟悉的血腥气,"我是新来的监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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