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预先练习过好几次的举报事件还是发生了,不愧是钱坤,要不是自己平时保持的好,还真会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村里人都不出门大概也是大队长的授意,不想让村民们掺和进这些事情,也不想让村里举报盛行。
“这位就是段瑞梨同志吧,回来的还挺巧,那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一下。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资产阶级享乐的情况,我们来看看是否属实。”
来人说话倒是很客气,但是眼中都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对方身份特殊,段瑞梨自然不愿意起冲突,于是顺着他说:“原来如此,都围在我房门前,看来跟我有关系?”
对方推了推眼镜:“原来你就是这个屋子的主人,是的,我们要检查一下屋子里面,放心,你的卧室只会让女同志进去的,还有旁边这个屋子也要查看。”
“哦好,这就给你们开门。”傅朗驰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了。
打开锁之后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屋子里了,段瑞梨和傅朗驰两个人就站在一边小声聊天。
“你别怕,咱俩屋子里除了生活必需品啥都没有,甚至连书都没有,肯定没事。”傅朗驰上次循环经历过几次,已经很有经验了。
“我当然不怕了,不过我这一看就是从县里回来的,夏巧怡的事会不会露馅啊?”
“放心吧,咱俩早就露馅了,不过这个也没事,夏巧怡很厉害的,非常可靠。”
段瑞梨还想继续问细节,搜查的人就出来叫他们进去开柜子的锁了,只好就此打住进去开锁。
段瑞梨这边都是女性搜查,所以不是很乱,隔着窗子往傅朗驰那边看,真是一片狼藉,被褥都被扔到地上了。
然后庆幸的段瑞梨,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柜子里放的干净衣服都被倒在了地上,往前踏了一步,又生生止住了步伐,如果不让他们把衣服仍在地上,他们恐怕就要站在自己的炕上检查了,还是算了。
但是这个举动落在搜查人员的眼中,就是心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翻找衣服,还把一些衣服的缝线扯开检查有没有夹层了。
最后也不算一无所获,这里有段瑞梨妈妈做的衣服,妈妈贴心的缝了几个口袋藏钱,搜查人员看了看就踹自己兜里了。
“啊?这么明目张胆吗?就在我眼前干这事吗?”这句话没说出口,只能心里吐槽一下。
经过一番细致的搜查,甚至连段瑞梨从县里带回来的包袱都检查了一遍,什么“罪证”都没找到。
之前一直负责发言的人揉了揉脖子:“咳,屋里什么都没有,很好,不过据说二位本该继续上工的,怎么去县里了?请假了吗?”
这人看似好心的给了一个方向,但请假都是有记录的,不止请假有记录,就连工分都会有记录,如果请假了怎么还能顺利获得工分呢?
看似给建议,实则挖坑,真是心黑。
段瑞梨没经验,傅朗驰主动解释:“哦,不是,现在那个工作是夏巧怡同志在做,工分都按照比例换成钱给她了。”
“给钱啊……夏巧怡?在吗?”
夏巧怡还真不在,自从秋收结束她每天没事就上山找果子吃,不过现在很接近午饭时间了,出去寻找她的人刚走出知青院就远远看到了背着小筐的夏巧怡。
夏巧怡连筐子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被拉到后院回答问题了。
“干什么?这么大架势?”
“夏巧怡同志,不要惊慌,只是简单问你几个问题,你现在是每天都去打猪草吗?”
夏巧怡没有一点惊慌,反而十分理直气壮的回复:“对啊,怎么啦?”
问话的人满意的一笑:“这样啊,他们两位是花钱雇佣你帮他们干活吗?”
“当然不是了,你想什么呢?我太需要钱了所以找他们换工了而已,每天干完都会找他们拿工分对应的钱。”
“哈哈,这不就是雇佣吗?你付出劳动,他们给钱。”
夏巧怡白了他一眼,但是没回应他,反而转向段瑞梨和傅朗驰:“今天每人拿了3工分,今年1工分两毛钱,给钱。”
打猪草每天有最低标准,多打多得,段瑞梨和傅朗驰每天都是打最少的量,也就是2工分的量,但是夏巧怡多能干啊,一个人就能打出6工分来。
两人都乖乖给了钱,夏巧怡一边数钱一边回复检查的人:“你们懂不懂什么是雇佣啊?雇佣是老板要剥削劳动者的剩余价值,侵占劳动者的劳动成果和收益,他们这一分都没少给我,这叫换工,要不是他们人好给我这个机会,我没准都要饿死了呢。”
先是被忽略,又是被教育的,领头的人也生气了:“夏巧怡同志!不要睁眼说瞎话!先锋大队是十里八乡出名的优秀大队,怎么可能饿死人!”
“哈!这里是饿不死人,那你知不知道我家里什么情况?
你知不知道我每年都要往家里寄多少钱?
你知不知道我家里有多少弟弟妹妹?
你知不知道我不往家里寄钱他们真的会饿死!”
虽然没有流泪,但是夏巧怡喊得浑身发抖,眼睛也死死盯着面前质疑的人。
夏巧怡平时都是开开心心占便宜,或者占不到便宜满脸讽刺,除了傅朗驰上次循环见过,知青点里的人也都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平时看不起她的人也都动了恻隐之心。
“是啊,夏巧怡同志平时真的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我们都能看出来她家里困难,但是我们没有余力,段瑞梨同志和傅朗驰同志也是好心啊。”
“但是这些工分都会记到明年再结算,最后未必一分不差!”
“那增减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都有相同的风险,也就不算有风险了吧?”
“是啊是啊。”
“而且每年其实也查不了多少。”
看着知青们统一战线,来人只能放出最后的杀手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