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也骤然消失。他下意识地抓紧闫玉宇的手,示意他有话要说。
还没等裴喆开口,十一号的声音再度在他脑海中回荡。
——能量供给完毕,十一号开始进入休眠状态,祝愿主人幸福快乐,身体健康。
这声音落下的下一刻,裴喆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如潮水般袭来,四肢百骸像是被抽去了力气,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在了闫玉宇怀里。
闫玉宇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抱住裴喆,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阿喆,你怎么了?”
裴喆强撑着打起精神,轻声安抚道:“不用担心,是十一号,不是灵酒。”
裴喆能真切地感觉到一股暖流在身体里缓缓游走,试图驱散身体里的虚弱。
除了身体有些绵软无力,自己并没有其他不适。
闫玉宇满脸担忧,小心翼翼地将裴喆抱回房间,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得生怕弄疼了他。
两人刚回到房间,闫院长和裴仲也闻讯赶来了。
裴仲边走边说道:“老闫,你怎么回事啊,出院的时候你不是给全身检查过了吗,怎么又突然变成这样了。”
闫院长满脸凝重,这段日子他快把裴喆的报告翻烂了,各项指标均正常。
他真的无从下手了。
按道理只要是正常人类的身体,不管什么异变都是有迹可循的,可是阿喆的身体各种检测无孔可入。
裴仲被闫院长沉重的表情吓得不轻,拉住闫院长珍重道:“老闫,你实话实说,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闫院长狠狠瞪了一眼对方,“不要胡说八道,那孩子好着呢。”
“可是你刚刚的表情,你吓死我了,”裴仲瞪大了双眼不停的感慨道:“这是他们唯一的血脉,我们一定要照顾好,否则将来九泉之下我真的不好意思见他们。”
“好了,你闭嘴吧,我们快到了,别然后孩子们听了去又胡思乱想。”闫院长被裴仲烦得不行,他都还没有开始检查,一路上裴仲就喋喋不休的。
知道他很在意裴喆,难道自己就不在意吗?那可是自己儿子舍弃后代娶回来的媳妇。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自己儿子年纪轻轻就守寡吧!
闫玉宇不知道自己爸爸心中所想,要是能听到爸爸的心声,他肯定会被气得吐血。
推开门,闫玉宇握着裴喆的手紧张的坐在一旁。
看到爸爸的那一刻闫玉宇快速抬头,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崩溃了,带着哭腔喊道:“爸爸,阿喆他……”
闫院长给裴喆认真检查了一番,松了口气,对儿子安慰道:“他没事,睡着了。”
说来也奇怪,阿喆的身体居然能屏蔽掉这些机器的入侵。
看来那家伙当年真的研究出来了不得了的东西。
一边的裴仲也如释重负,老天保佑,希望他儿子以后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闫玉宇也从惊吓中回复了过来,怕吵醒裴喆,把人也都赶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闫院长嫌弃的看了眼闫玉宇,果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爹。
“爸,阿喆说不是灵酒,是十一号。”
自从绑架事件之后,裴喆周围的人都知道了十一号的存在。
闫院长应了声,“嗯,我知道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是拿走了最后的一些灵酒,打算带回去做进一步的实验。
万一灵酒的成分也适合做药。
这一次裴喆居然醒得特别早,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梦,虽然他记不得梦的内容了,但是他看到了父亲母亲很亲切对他笑着。
察觉到身旁的动静,闫玉宇睁开双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阿喆,你醒了?”
对上闫玉宇的眼眸,裴喆笑着点了点头,“嗯。”
闫玉宇一下子来了精神,直接从床上坐起,双手捧住裴喆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像是要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你身体没事了?”他的眼中写满了关切。
以前裴喆昏睡都要很长时间才会醒过来,这次醒得这么早,闫玉宇心里无法不多想。
裴喆轻轻拉下他的手,知道闫玉宇什么想法,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我真的没事了。”
顺势凑近,把头靠在闫玉宇肩膀上,撒娇似地嘟囔:“难得醒这么早,咱们可不能浪费这大好时光。”
闫玉宇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急切地问道:“那你想做点什么?”
裴喆假装听不懂闫玉宇的暗示,伸手指向窗外的日出,“你看,今天的日出肯定很美,我们一起出去吃早餐吧。”
闫玉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被那绚丽的天色吸引,欣然点头,“好吧。”
失落的模样又再次把裴喆笑了,裴喆捧起闫玉宇的脸,轻轻落下一吻。
闫玉宇瞬间呆愣在原地,裴喆从床上下来对闫玉宇喊道:“闫玉宇,过来刷牙了。”
闫玉宇笑着应道:“好。”
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老街上,清晨的微风带着些许凉意,轻轻拂过脸颊,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开门,升起阵阵烟火气。
两人随便走进一家早餐店,刚推开门,浓郁的食物香气便扑面而来,老板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
裴喆要了一杯豆浆和一笼小笼包。
闫玉宇抽出纸巾擦拭桌子,裴喆问道:“闫玉宇,你有洁癖?”
之后不等闫玉宇回答又继续对老板说道,“老板,再要一份锅贴和豆浆。”
老板笑着应下,熟练地将订单记在小本子上。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锅贴和豆浆端上了桌。
裴喆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锅贴递到闫玉宇嘴边,闫玉宇笑着咬了一口,汤汁溅出,惹得两人相视大笑。
忽然,闫玉宇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笑容骤然定格,整个人愣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直勾勾地盯着裴喆,嘴唇微张,半晌才喃喃开口:“原来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裴喆微微一怔,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完)